第6章 真相

“哈哈哈！”男鬼怪笑连连，目光阴冷地盯着宋文和血罗刹，“好一对活鬼死鬼，今日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宋文虎口发麻，体内戾气翻腾，几乎要将他的经脉撕裂。

“死鬼，你他妈来这干什么？”血罗刹尖声怒道，青灰色的脸上浮现出猩红色纹路。

男鬼冷笑着飘近，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老子想来就来，怎么？你这贱人还想拦我？”

血罗刹身形一晃，十指暴长，迎面扑向男鬼：“狗杂种！当年害我不够，今日还来寻死？”

铛！

男鬼腰间的佩刀出鞘，刀光如电，与血罗刹的指甲相撞，火星四溅中乱葬岗的枯草爆燃，照亮了方圆数丈。

宋文趁机后退，隐入阴影中，目光如炬。

他敏锐地观察着两鬼交手，心中思绪万千。

“这死鬼丈夫实力确实比血罗刹强太多，但两人打斗中似乎有某种默契...”

血罗刹尖啸一声，鬼爪撕裂男鬼半边脸，但男鬼毫不在意，反手一刀削向血罗刹肩膀。

“翻天印！”

男鬼突然低喝，刀势变化，一道青色刀气劈向血罗刹。

宋文眼神一凝，这刀法...有点眼熟！

血罗刹狼狈躲闪，红衣被刀气撕裂，露出脖颈处一枚暗红色的花钿印记。

就在这刹那，宋文瞳孔骤缩！

“那印记...是云峰梅花印！”

云峰县武道界有句口诀：“翻天掌法世家传，云峰梅花印在肩。“

这印记乃是云峰县顶级武者专属，而那“翻天印“刀法更是云峰武学的精髓！

宋文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们是云峰县的武者？！”宋文突然开口，声音划破夜空。

两鬼交手的动作同时一顿，互相对视一眼，竟都露出诧异之色。

“小子，你...知道什么？”男鬼眼中绿光闪烁，语气阴测测的。

宋文冷笑一声：“知道的不多，不过也够你们喝一壶的了。”

他指向血罗刹脖颈：“云峰梅花印，只有云峰县顶级武者才有资格拥有。而你...”

宋文又看向男鬼：“翻天印，云峰县翻天掌法的变种刀法。你们都是云峰县的武者，只不过...”

“闭嘴！”血罗刹尖叫着扑来，指甲直取宋文咽喉，“碎嘴小儿，死！”

锵！

雁翎刀出鞘，宋文勉强挡住血罗刹的攻击，但体内戾气爆发，令他一口鲜血喷出，踉跄后退。

“有意思...”男鬼突然挡在血罗刹面前，冷笑道，“小子看出了这么多，不如让他继续说下去。”

血罗刹面露狰狞：“阎王爷，你什么意思？”

“阎王爷？”宋文眼中精光一闪，“云峰县三十年前的阎王爷？云峰县第一武者，翻天掌阎休山？”

男鬼桀桀怪笑：“小子见多识广啊，不错，老子就是阎休山！当年纵横云峰，谁人不知阎王爷的威名？”

宋文强忍体内剧痛，缓缓站直身体：“那么...”他看向血罗刹，“你就是当年的梅花夫人，林梦雨？”

“啪！”

血罗刹五指成爪，一巴掌抽在阎休山脸上：“害我至此，你还有脸笑？”

阎休山脸上笑容不减：“贱人，当年是你自己蠢，怪得了谁？”

宋文看着二人争吵，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暗暗运转纳精化气功，试图压制体内戾气，同时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株鬼哭参握在掌心。

“云峰县三十年前，梅花夫人林梦雨与阎王爷阎休山结为夫妻，轰动一时...”宋文缓缓道来，“但婚后不久，林梦雨却离奇失踪，阎休山也暴毙家中...原来，你们...”

宋文刻意停顿，引得两鬼同时看向他。

“说！接着说！”阎休山刀锋指向宋文胸口。

宋文冷笑一声：“阎休山，你这个狗东西，是不是因为贪图林梦雨的武功，故意接近她，成婚后暗中吸走她的内力，然后将她凌迟处死，丢入乱葬岗？”

“放你娘的屁！”阎休山怒喝一声，刀锋划破空气，直袭宋文面门。

宋文勉强侧身，刀锋擦着耳际划过，带起一片血雾。

“哎哟，说中了？”宋文嘴角挂血，仍不忘讥讽，“怪不得你们夫妻反目，原来是有这等龌龊事。”

血罗刹突然冷笑一声：“小郎君猜得不错，这狗东西当年确实是冲着我的武功来的。”

她缓缓飘到宋文身旁，目光怨毒地盯着阎休山：“云峰县武学一脉单传，当年我作为唯一传人，被这凤凰男盯上。他哄骗我成婚，暗中布下夺功阵法，一夜之间吸走我全部内力！”

“哈哈哈...”阎休山不以为然，露出腐烂的牙齿，“你这蠢女人，为老子做了嫁衣还不自知，怨得了谁？”

血罗刹咬牙切齿：“狗杂种！你骗我吸走内力还不够，居然还要将我凌迟处死，丢入乱葬岗喂野狗！”

“哦？那你又是怎么变成鬼的？”宋文状似好奇地问道，手中暗暗捏紧鬼哭参。

血罗刹面露狰狞：“我被他一刀一刀剐下肉片，痛不欲生之际，我咒他不得好死，谁知这咒语竟真灵验了...”

阎休山冷笑连连：“你这贱人死前留下的咒语害得老子内力反噬，当场暴毙。”

“活该！”血罗刹怒道，“你骗我，害我，杀我！你该下十八层地狱！”

“闭嘴！”阎休山眼中绿光大盛，刀锋横扫，“老子今天要彻底灭了你！”

血罗刹毫不示弱，十指如刃迎上：“来啊，这次看谁灭谁！”

宋文躲在一旁，看着两鬼打得不可开交，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他趁机运转纳精化气功，将鬼哭参的能量引入体内，慢慢压制戾气。

阎休山的刀法凌厉无比，每一刀都带着奇怪的啸声，似是裹挟着千百冤魂。

血罗刹则灵活如蛇，十指如刃，在乱葬岗上留下道道爪痕。

宋文目不转睛地盯着两鬼交手，捕捉着每一个细节。

“林梦雨当年是云峰县第一女武者，修炼的应该是'梅花印'掌法，而阎休山是'翻天掌'传人...这两种功法其实出自同源，一阴一阳，相辅相成...”

想到这里，宋文心中一动，忽然想起查阅县志时看到的一段记载：云峰武学讲究阴阳平衡，若阴阳失调，必会走火入魔。

“莫非...”

宋文目光闪动，看向缠斗中的两鬼：“阎休山夺走林梦雨内力后，自身阴阳失衡，才会内力反噬而死？”

“而林梦雨死后怨气冲天，成了血罗刹，同样是阴气过盛...”

念及此处，宋文心中有了计较。

“二位前辈！”宋文突然高声喊道，“你们的功法本是一体，阴阳相济，为何要反目成仇？”

“哼！”阎休山和血罗刹同时冷哼一声，却都停下了手。

宋文继续道：“阎前辈武功刚猛，偏阳；林前辈武功柔韧，偏阴。二位本可相辅相成，共登武道巅峰，奈何...”

“闭嘴！”阎休山怒喝，“小子，你懂个屁！老子之所以吸她内力，正是因为老子的功法太过刚猛，需要她的阴柔内力中和！”

血罗刹冷笑：“贪婪的狗东西，你吸我内力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杀我？”

阎休山面色一滞，随即狰狞道：“因为你不甘心！你知道老子吸你内力后，想反过来暗算老子！”

“胡说八道！”血罗刹怒极，“我只是想让你停手！你功法本就偏阳，吸我内力太多，必会阴阳失衡！”

宋文暗暗点头，果然如此。

阎休山冷笑连连：“贱人，少在这装好心！你明明就是想杀我，夺回内力！”

“你不可救药！”血罗刹尖叫着扑向阎休山，“我当年确实想杀你，因为你先背叛我！”

两鬼再次激战在一起，刀光爪影中乱葬岗的枯树被劈得粉碎，尘土飞扬。

宋文借机吞下第二株鬼哭参，感受着体内戾气被慢慢压制。他盯着两鬼缠斗，脑中急速思考着对策。

“阎休山死后成鬼，实力强过血罗刹，必是吸收了不少阴气；而血罗刹百年来吞噬商队，积累戾气，二者竟还在延续生前的阴阳争斗...”

宋文心念一动，看向面板：

【宿主：宋文

寿命：20/79+

悟性：13+

精神：7+

体质：21+

境界：炼体淬脉/筋膜韧展

功法：斩风刀法（大成）纳精化气功（小成）刀势：随心（74/100）

灵蕴：27】

“若是能让两鬼互相消耗，我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里，宋文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喊：“阎前辈，小心她的左爪！这招是梅花印的绝技，取人性命于无形！”

阎休山闻言，果然向右闪避，却正中血罗刹下怀，被她右爪抓伤。

“狗屁小子，敢耍我！”阎休山怒喝，却不敢大意，刀法越发凌厉。

宋文不以为然，又喊道：“林前辈，他这招'翻天印'看似朝左，实则回转，不可硬接！”

血罗刹信以为真，闪身避开，反被阎休山刀锋划伤手臂。

“小畜生，找死！”血罗刹也怒了，目光阴冷地瞪着宋文。

宋文冷笑一声，趁两鬼不备，猛地掷出第三株鬼哭参：“二位前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鬼哭参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两鬼之间。紫黑色的根茎瞬间爆裂，释放出浓郁的阴气。

“糟了！”

两鬼同时变色，想要后退，却已来不及。鬼哭参的阴气像是有灵性一般，缠绕在他们身上。

阎休山怒吼连连，刀光暴涨：“小畜生，老子宰了你！

血罗刹也尖啸不断，指甲暴长数尺：“贱人，你敢算计我们？”

宋文不慌不忙，手捏剩余四株鬼哭参，冷笑道：“二位前辈，你们的恩怨情仇，今日怕是难以了结了。”

阎休山和血罗刹虽怒，却不敢贸然靠近。

鬼哭参的阴气对他们这种怨鬼有着奇特的牵引作用，一旦沾染，轻则消弱实力，重则魂飞魄散。

“阎休山，你这个狗东西！”血罗刹突然转向阎休山，“当年如果不是你心术不正，我们本可双修大成，共登武道巅峰！”

阎休山冷笑：“林梦雨，你太天真！这世上哪有什么阴阳双修？不过是骗你这蠢女人的把戏罢了！”

“原来如此...“血罗刹面露悲色，“从始至终，你都是在利用我...”

阎休山不以为然：“你武功盖世，老子自然要想办法得到。勾引你，娶你，不过是手段罢了。”

“你...”血罗刹浑身发抖，“你当年为何还要杀我？只吸我内力还不够吗？”

阎休山面露狰狞：“因为你知道了太多！你发现老子暗中布下'夺阴阵'，还想反过来害老子！”

“我没有！”血罗刹尖叫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吸我内力太多，会阴阳失衡！”

“放屁！”阎休山怒道，“你明明藏了一本'还阴经'，想反噬老子内力！”

“那是...”血罗刹语塞，随即转向宋文，“小郎君，此处不宜久留，我们...”

宋文冷笑一声：“血罗刹，装你娘的无辜！方才你还想杀我，现在见势不妙，又想拉我当盟友？”

宋文摸出第四株鬼哭参，捏在指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夫妻既然百年恩怨难解，不如今日就做个了断如何？”

“你想怎样？”阎休山和血罗刹同时戒备起来。

宋文嘴角微勾：“二位既是云峰县的高手，生前恩怨我不过问。但你们死后作祟，害我这么多无辜商队，就该付出代价！”

说话间，宋文悄然吞下第四株鬼哭参，体内戾气几乎被完全压制，内力开始慢慢恢复。

“呵呵...”血罗刹忽然笑了，“小郎君，你以为凭几株鬼哭参就能对付我们？”

阎休山也冷笑连连：“小畜生，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无非是想借我之手杀她，或借她之手杀我！”

宋文脸色一变，没想到被看穿。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铃声。

“不好！“阎休山和血罗刹同时变色，“是驱魔铃！”

宋文心中一动，莫非是官府的捉鬼人来了？

血罗刹怨毒地看了宋文一眼：“小郎君，今日之事不算完！”

阎休山也森然一笑：“小子，我记住你了！”

说完，两鬼同时化作一缕青烟，钻入乱葬岗的雾气中，转眼消失不见。

宋文长舒一口气，这一场虚惊总算过去了。

他看向远处的铃声来源，心中好奇，却不愿久留。

“云峰县的武学秘辛，竟有这等内情...”

宋文自语一声，握紧雁翎刀，踉跄着向山下走去。体内戾气虽被鬼哭参压制，但仍未完全消除，他急需找个安全的地方疗伤。

月光如水，宋文的身影在乱葬岗边缘渐行渐远。

雾气粘稠如浆，月光渗入破碎的树枝缝隙，映得他疲惫的脸庞忽明忽暗。

“血罗刹、阎休山...云峰县的武学...”

宋文心中思绪万千，武道之路的危险与诡异远超他的想象。但越是如此，他越是坚定了走下去的决心。

“今日之事，不过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