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和亲?割地?赔款?

“陛下?你们的陛下如今都已经病入膏肓,连他自己的母亲都认不出了,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居然不知道吗?”

孙若微一声冷笑,她缓缓站起身来,满脸戏谑的看向堂下众臣。

太子少保于谦,大督军孙镗,武清侯石亨。

这些人以为掌握了兵政要权,便能将自己驱逐出朝堂之外了?

可惜啊,论手段,这些人终究还是差远了。

他们所依仗的朱祁钰,如今已然是命在旦夕。

能活到哪一日,还得瞧她孙若微的心情。

而这群人群龙无首之下,又能做什么呢?

“这...”

太后话音一落,大殿上立马是炸开了锅。

众人瞪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番话听来确实匪夷所思,但孙若微身为太后,即便和朱祁钰不对付,也不至于在朝堂之上说谎。

特别是从前一向勤勉的朱祁钰,近日以来,却是称病闭门不出。

种种迹象看来,这话虽然匪夷所思,但却好像并不是空穴来风。

“呵呵,怎么,诸位爱卿还信不过哀家嘛?”

“那不妨问问于少保于大人嘛!”

“他身为陛下宠臣,这段时间恐怕私下也找过陛下吧?怎么样啊于大人,你见到陛下了嘛?”

堂下群臣脸上的惶恐与迷惘,让孙若微身心舒畅。

对,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只言片语间,便能令人惊惧害怕的感觉。

“于大人,太后她...”

“太后她说的是真的嘛?”

老将军孙镗闻言立马转头看向了于谦。

当日他深陷重围,是朱祁钰张弓搭箭,一人一马将他救出。

对于这位少年皇帝,救命恩人,他自然是关心的不得了。

“在下确实求见过陛下几次,陛下的侍从说,陛下病重,无法接见。”

饶是于谦,此刻双目之中的眼神也不再坚定。

他低着头,沉思起了此前几次去找朱祁钰的场景,当时他还并未多想。

可现如今看来,若是陛下身体并无大恙的话,自然是不可能连他都不见的。

“哼,这下你们信了吧?”

“陛下病重,无力操心国事,哀家身为国母,出面处理朝政,这难道不应当嘛?”

太祖爷当年确实立下了规矩,后宫不得干政!

但凡事也讲究个例外。

比如当年,朱祁镇还年幼无法处理朝政之时,她孙若微便得到了先帝的允许垂帘听政。

现如今这状况,和当初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眼下这些臣子便是再不情愿,恐怕也没法再说三道四了。

“陛下病重,太后代劳自然是理所应当。”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大明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于谦稳了稳心神,皇上不在,太后确实不是他们这些臣子所能钳制。

但让于谦更为不安的是,朱祁钰突然的暴病背后,会不会隐藏着什么阴谋?

想到了些什么的他,随即开口试探性的问向孙若微。

“哈哈哈,于大人不愧是国之栋梁,问的好!问到了哀家的心坎里了!”

“自从得知陛下已然无法处理朝政,哀家和各位爱卿一样,也是瞧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不,前不久我命徐有贞徐大人与瓦剌人周旋,接回太上皇,重新回朝主持朝政,详细的事情,徐大人你来说吧。”

孙若微说着说着,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摆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但她眉眼之间溢于言表的喜色,却与面部表情显得是格格不入。

“啊...这...”

孙太后此言一出,群臣当即一片哗然。

她一个不得干政的太后,命朝中大臣,绕过了百官,趁着皇帝病重和瓦剌人接触?

这叫什么周旋?这不是摆明了犯上通敌嘛!

“安静安静,有什么话不能等会再说啊?”

一旁的徐有贞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打断了堂下大臣们的议论。

没错,这件事真要追究起来,那确实够得上判个欺君之罪了。

但问题,那君在哪呢?

君他不是不行了嘛!

皇帝不行了,朝廷中可不就太后最大。

这件事好死不死,还就是太后吩咐的,这谁能定得了他的罪?

底下这帮不知死活的,与其关心他徐有贞,不如关心关心自己,这些人一个个的,没点眼力见。

一个个的投靠了朱祁钰,把太后得罪的死死的。

以后这还能有好日子过嘛?

“咳咳,臣徐有贞奉太后之命前往瓦剌,历经艰辛,终于得见也先可汗。”

“也先可汗体谅瓦剌与大明世代比邻而居,愿重修旧好,择日便可叫太上皇陛下送回。”

徐有贞轻咳了几声后说道。

“送回太上皇陛下?”

“瓦剌人向来奸诈,怎会突然这般好心?”

于谦听闻当即不解的追问道。

眼下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太过诡异,让他的内心不禁怀疑起了朱祁钰的病危的原因来。

“哈哈,这个嘛...送回太上皇陛下确实不假,不过他们倒是也有条件。”

面对追问,徐有贞讪讪一笑,酝酿了半天之后,这才继续开口。

“瓦剌人说了,只要咱割让边关一些无用的土地,派个宗室之女前去和亲,最后每年再给他们一些岁币的话。”

“那么不光太上皇会安然无恙的送回,同时他们还保证,大明和瓦剌重修旧好,未来永不再犯。”

“放屁!放特娘的臭狗屁!”

徐有贞话音刚落,石亨便再次跳了出来。

他暴跳如雷,指着徐有贞那厮就骂了起来。

“什么叫割让边关一些无用的土地?姓徐的,你他妈的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没用的土地?”

“咱大明朝的土地,哪一块不是历代先祖带着兄弟们拼回来的?你个狗东西,把割地说的这么轻巧呢?”

石亨一介武将,本就不屑于文绉绉的那一套。

这会儿盛怒之下,自然更是不再有丝毫顾忌。

闻听徐有贞这厮,张嘴就是和亲割地加赔偿的。

他气的伸出手指着对方的鼻子,当场就开始了骂娘。

若不是孙镗将军几人及时将他抱住,他此刻怕是早已冲上前去,替昔日战死的弟兄们,好好教训下这个徐有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