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落幕

从很早开始，灰谷零就渴望复仇。

而他的复仇对象，正是自己的父亲。

也许是源自于父亲那里的“优质基因”，又或者是后天积攒下来的仇恨。

他对这件事情有独钟，甚至已经觉醒了某种病态的执念。

每一次被父亲殴打，灰谷零都会更加渴望这件事情。

但出于软弱的性格，他从来没有坚定地执行过。

于是他选择了逃避，洗脑说自己之所以会遭受如此对待，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大。

而强者，才具备羞辱弱者的权力。

这个扭曲的观念，接下来将伴随着他的一生。

生活中，灰谷零接受了一切。

接受同龄人对他的霸凌，接受父亲的殴打，甚至对一些无妄之灾都感到理所当然。

直到……他觉醒“超能力”的那天。

这是灰谷零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与同龄人之间的不同。

他可以凭空移动物体，力量大得难以想象。他可以光凭想象力，就把一件东西撕成碎片。

他注意到，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住他，他成为了独一无二的存在。

于是，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复仇。

第二天早上，邻居发现了死在家中的父亲。他面色扭曲，生前经历了惨无人道的折磨，死亡方式极其扭曲。

灰谷零站在一旁，离奇的死亡让警方没法怀疑到他的头上。此刻，他完成了自己对他的计划。

很快，那些曾经欺凌过他的霸凌者们也逐一付出了代价。

然而，他没有选择杀死他们。

像蜜喰南瓜一样，他打算让他们尝尽痛苦，最终让他们在悔恨中死去。

他足够强大，有这么做的特权。

只是事情变得越来越极端，在病态的喜好下，他的复仇变成了另外一种形式。

他利用自己的能力给那些人施加影响，操纵他们的生活。慢慢地，他就从这里面收获了乐趣。

复仇显然已经无关紧要。

因为，他将手伸向更弱者。

于是乎，曾经的霸凌对象摇身一变，成为了霸凌者。

被他盯上的猎物第二天就会卸掉一条胳膊，留下终身的残疾。

有人的表现让他不爽，他就会让他遭遇不测，失去对生活中的一切渴望。

他就像是一名上帝，为所欲为，操纵着一切。

绝望、惧怕的眼神让他欣喜，受害者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由宰割，他的力量足以支配任何人。

即便他们将真相说出去，也不会有人选择相信。

因为他专挑无冤无仇的人下手，取样对象完全随机。

而且，警察怎么会相信“超能力”呢？

在遇见黑田哲也之前，灰谷零就已经背负了数条人命。

他足够精明，每一件事都处理得妥当。还成为了律师，将欲望隐藏在西装革履之下。

但即便伪装得再完美，事情也总有败露的那一天。

那个叫做异常事件对策科的部门发现了他的踪迹。他涉嫌一起离奇的谋杀案。

黑田哲也找上门来，向他质问。

灰谷零觉得很有意思，为什么不和这些人玩玩呢？

他灵机一动，声称是自己的能力觉醒，失去了掌控。

因此，他乞求他们的仁慈与原谅。

黑田哲也犹豫了，最终打算给予他一个机会。

一个“控制”自己超能力的机会。

……

“咔嚓——”

今时不同往日，支配的欲望蚕食着灰谷零的心灵，令他感觉到无上的快乐。

压抑许久的疯狂终于表露。

捏住蜜喰南瓜——这位自诩上位者的怪谈，让他褪去了自己的往日伪装。

“被支配的感觉如何？你不是要制裁我吗？复仇者！”

他发出一阵大笑。令在场的一众警员都纷纷胆寒。

现场对于蜜喰南瓜的行动，很快就演变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随着灰谷零紧紧纂住拳头。她的四肢开始不同寻常地转动。

这个过程，不会有人阻止，也不会有人“阻止得了”。

蜜喰南瓜的身体开始抽搐，从头套里吐出漆黑色的血液，在地上形成血泊。

接着，随着灰谷弹起一根手指，她的身体猛然击飞出去，撞在墙上，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死去。

“结……结束了吗？”

等到灰谷零的身上不再亮出蓝光，白川嗣这才小心翼翼地来到蜜喰南瓜身边。

他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确定她已经死了。

因为无论如何，她的身体都失去了行动能力。呼吸停止，骨头断裂，各种各样的伤口使得她面目全非。

哪怕她是一只怪物，也经受不住这样的伤害。

可怜的少女……

因为社会上无法被制裁的罪恶而走到今天。

不知为何，白川嗣莫名感到惋惜。

“报告总部。”他打开对讲机，汇报道。

“已确认，蜜喰南瓜死亡。”

通信那边沉默了许久，最终才传来声音。

“做得好。但……我们这儿有个坏消息。”

“坏消息？”白川嗣能猜出那是什么，询问道。

“你们难道没有救出成田秀吗？”

“很遗憾，蜜喰南瓜的复仇成功了。我们破开了位于蓝球场的大门，最终发现了受害者被烧得焦黑的尸体。”

白川嗣皱起眉头。

“可是，我记得你们的行动是一分钟前的事啊，这段时间，直播画面中的成田秀还活得好好的……”

“其实经过在场人员的判断……”对讲机那头的打断他的话。

“受害者两个小时前就被烧成了焦炭。”

听到这句话，白川嗣立马打开了手机。

屏幕上，成田秀正在饱受烈火摧残的画面映入眼帘。

他叫得撕心裂肺，两条腿来回乱蹬。现场却没有出现任何警察的踪影。

屏幕飘来的弹幕提醒着他此时此刻观众的反应：

“哦，焦了~”

“不是说正在进行救援行动吗？人呢！”

“这种人渣就该下地狱！”

白川嗣看向死去的蜜喰南瓜，无奈地摇摇头。

总部的回话证明了他的猜测：

“没错，这是录播。”

对于成田秀的审判早已完成。

事后，她本可以逃走。却选择了留在这儿和警方决一死战。

整件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现如今，她完成了自己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