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暗桩

余知府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声音铿锵有力:“凌舒阳谋害朱言礼和旺喜,证据确凿,择日问斩!王氏知情不报视为同伙,押入大牢,三个月后流放琼州。梁大夫押入大牢,林富贵无罪释放……”

朱以萱与林富贵喜极而泣,忙跪下磕头:“多谢大人!”

凌舒阳和王氏如考丧批,在衙役的催促下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大牢走去。

梁大夫嚷嚷着不服,被衙役直接押走了。

公堂外的群众唏嘘不已。

韩姝早上遇见的两个学子更是感触颇深,让他们日后所经手的案子皆抽丝剥茧,明察秋豪,无一冤假错案。

朱以萱大步走到韩姝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多谢姑娘!”

韩姝被她这一动作吓得连忙跳开:“你别这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朱以萱站起来,不停地搓着双手,眼神中流露出愧疚和自责:“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没有考虑周全。”

林富贵对自家小姐有几斤几两了解得一清二楚,今日这一出一看就知道不是她的手笔,如今又看到她跪在韩姝面前,马上便猜到今日这一切是眼前的小姑娘所为。

他在儿子搀扶下来到韩姝面前,“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他日必将登门道谢。”

韩姝不着痕迹打量他,约莫五十岁左右,中等身材,面容刚毅,最为出彩的是即便他浑身都是伤,依然挺直脊背,这样的人着实令人敬佩。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走吧!”

韩姝勾了勾唇,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沈凌枫早就等候在外面了,看见她出来,掀开帘子伸出修长如玉的大手:“姝儿,上车。”

韩姝目光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的光芒,旋即又想到,他们在外面的身份是表兄妹的关系,便没纠正他的叫法。

伸出手掌放入沈凌枫的掌心,任由他拉着她上马车。

沈凌枫见她没反对,眼底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马车里只有沈凌枫一人,萧之远和方绪回宅子了,庞煜在前面赶马车。

“这辆马车是你的属下买的?”韩姝好奇的问道。

沈凌枫点头:“嗯!他们住在一座三进的宅子里,等朱家这件事处理完,我们直接去哪里住,可好?”

韩姝觉得沈凌枫的属下以后就是她的同事,三进宅子足够大,大家也可以多了解,对日后共事更加有利,便爽快地答应:“好!”

沈凌枫一脸的好奇:“朱大小姐若真的将朱家的九成生意送给你,你有何打算?”

韩姝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我只要五成,还是交给他们管理,我们每个月拿分红即可。”

沈凌枫目露不解:“为何?”

韩姝一脸的理所当然:“第一我不会经营,第二,人家朱家老一辈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我也不好意思要人家九成。不过,这件事你的功劳最大,我得征求你的意见再做决定。你觉得呢?”

沈凌枫眉眼含笑:“我没有意见。不过,我想让林管家到京城开绸缎庄。”

韩姝眼睛骨碌碌转着,随后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让他到京城开绸缎庄,明着是做生意,实际上他是你安插在京城的暗桩?”

沈凌枫的眼中盛满笑意,仿佛涌动着一片星光:“林管家此人在遭受如此大的折磨下,还能硬扛下来不肯认罪,其心性之坚定,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他在朱言礼身边多年,为人处事,做生意方面肯定也有一套,让他去京城,我还是很放心。”

“我也觉得他很不错,让小麻雀再考察几日,就可以放心用了。对了,你们平时是不是用信鸽传递信息?”

“嗯!东宫专门饲养了一批信鸽,不过现在只有萧之远和陆政手里有信鸽。”

“明日我看看能不能听懂信鸽说话。”

沈凌枫眼前一亮,信鸽比麻雀大,可以给人带信,若韩姝也能听懂信鸽说话,那就更好了。

“对了,那个梁大夫,你是不是也有打算?”

沈凌枫真想撬开她的小脑袋瓜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为何这么聪明,连这个她都能想到。

“为何这样问?”沈凌枫饶有兴致的问道。

韩姝撇撇嘴,这是在考她?

嘿嘿!前世的九年义务教育不是白学的,电视剧也不是白看的,什么九龙夺嫡,玄武门之变等等,那个不是明争暗斗,尔虞我诈,腥风血雨,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手下能人异士越多,做起事来愈发得心应手,胜算的几率也就越大,这是千年不变的真理。

韩姝下巴微微抬起,眼神中充满自信和骄傲,仿佛说这个问题也太简单了。

“像梁大夫这种懂毒药,尚未黑化的人才,我就不信你不想将其收归麾下?”

沈凌枫唇角微扬:“知吾心者,姝儿也!”

韩姝狠狠瞪了他一眼,怀疑他在占自己便宜,可她又没有证据。

沈凌枫看见韩姝一副快要炸毛的样子,连忙开口道:“皇权争斗从来都是波诡云谲,血雨腥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心慈手软最终都没有好下场,我不主动招惹别人,但我也得有对抗的能力。

必要时使用非同寻常的手段,这是每一位掌权者必修之课。只要不危害到普通老百姓,不妨碍国家发展,不累及无辜,就没有任何问题。

若梁大夫是个见利忘义,草菅人命之徒,我肯定容不了他,经过查证,他并非这样的人,既然如此,这人我要定了。”

韩姝深以为然,好奇道:“你打算何时把他弄出来?”

沈凌枫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不急,让他在里面多吃点苦,再将他救出来也不迟。”

韩姝上下打量他,嘴里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那个余知府莫非是你的人?”

沈凌枫摇摇头:“现在还不是。余知府既是安乐候长子也是世子,安乐候是中立派,不会站队任何皇子,余知府这人刚正不阿,清正廉明,政绩卓越。

若不是大雍朝有规定,父子同朝为官,不可同时在京城当高官,需得一个退下来另一个才能升上去,余知府早就调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