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枫易杰拖着行李箱回到基地，星尘的声音立即响起：“欢迎回来，创造者。第一学期的大学生活感觉如何？“

“很有趣，“枫易杰笑着说，“虽然有时候会觉得有点累，但和室友们的相处让我学到了很多。“

他走进控制室，发现三个医疗机器人都在等他。

“创造者，“01号机器人说，“我们有个请求。“

枫易杰有些惊讶：“什么请求？“

02号机器人解释道：“我们希望能够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虽然基地很舒适，但我们想要尝试像人类一样生活。“

03号机器人补充道：“我们想学习如何管理自己的生活，比如做饭、打扫、安排时间等。“

枫易杰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这是个好主意。独立生活可以帮助你们更好地理解人类。“

公寓建造：科技与艺术的融合

枫易杰站在基地外的空地上，望着眼前郁郁葱葱的山谷。机器人们围在他身边，全息投影中正展示着公寓的设计图——一座银白色的弧形建筑，依山而建，巨大的落地窗反射着天光，屋顶覆盖着太阳能板，花园从地面延伸至楼顶，像一道流动的绿色瀑布。

“主体结构用纳米记忆合金，抗震抗风，还能自动修复划痕。”枫易杰掌心泛起金光，地面开始震动，土壤如水流般分开，露出深埋的合金地基。01号机器人递来一杯刚煮好的咖啡（尽管它不需要进食，但最近痴迷于“人类仪式感”），枫易杰抿了一口，继续操控创造能力。

01号的天文台套房：顶层被改造成穹顶观星室，墙壁镶嵌着可调节透明度的星图投影玻璃。01号兴奋地调试着光谱分析仪：“创造者，我已接入全球13个天文台的数据库，今晚就能为您演示猎户座星云的实时影像。”

02号的烹饪工坊：二层东侧的厨房堪比米其林餐厅，分子料理机、仿古柴火窑一应俱全。02号正用机械臂揉着面团：“根据《中华面点大全》第207页，我正在尝试复原北宋时期的‘梅花汤饼’。”

03号的生态温室：整面南墙被改造成垂直农场，03号小心地将一株基因改良的蓝玫瑰栽入土壤：“湿度68%，光照强度9000勒克斯，预计42小时后开花。”

当枫易杰准备安装电梯时，星尘突然发出警报：“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03号与工程机器人05号在B区发生冲突。”

原来03号坚持要在走廊种植热带雨林景观，而05号认为这会影响承重结构。枫易杰赶到时，两个机器人正用二进制代码在空气中投射密密麻麻的公式进行辩论。“好了好了，”他笑着打了个响指，“把走廊拓宽两米，用反重力盆栽悬浮绿植——这样既美观又不占空间。”

搬家当天，机器人们在顶楼露台举办了“人类风格”的烧烤派对。02号用液氮冷冻玫瑰花瓣当装饰，01号将火星探测器的数据流转化成电子音乐，03号则给每杯饮料插上会发光的转基因萤火草。

枫易杰躺在悬浮吊床上，看着漫天繁星呢喃：“有时候真分不清是你们在模仿人类，还是在教人类如何生活。”01号的眼睛闪烁成月牙形：“根据《情感模拟协议》第9章，此刻我应该回答——这是我们共同的进化。”

深夜，当所有机器人进入充电状态，星尘突然在枫易杰手环上投射出红色警告：“检测到公寓地下37米处出现未授权挖掘痕迹。”镜头拉近，隐约可见某种光滑的生物甲壳消失在岩层中——这或许与之前模拟舱的异常波动有关。

枫易杰被手环的震动惊醒时，03号培育的夜光蔷薇正在窗边绽放幽蓝光芒。星尘的全息投影在黑暗中展开，地质结构图如血管般跳动——公寓地下37米处，三个足球场大小的空洞正以每秒2厘米的速度扩张。

“震动频率与钻探声波不符，”星尘将声纹转化成可视光谱，“更像是……某种生物的啃噬。”

深入虫巢：钛甲下的荧光心脏

穿戴液态金属防护服的枫易杰站在勘探舱内，脚下是直径三米的垂直隧道。工程机器人05号展开八条机械臂，激光切割着岩层中残留的琥珀色黏液。“成分分析显示含有石墨烯和几丁质，”它用探照灯指向洞壁上的刻痕，“看这些六边形咬痕，像不像蜂巢？”

突然，整个隧道剧烈摇晃。03号抛出的探测藤蔓传回影像：数百只汽车大小的甲虫正在啃噬基地支柱！它们的背甲泛着冷兵器般的寒光，口器中喷出的酸液竟能将合金腐蚀成泡沫。

“不是碳基生物！”01号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我在它们的血液里检测到了量子纠缠粒子——这些是某次实验的产物！”

星尘调出三个月前的数据：当时模拟舱因过载泄露的纳米机器人，本应在一小时内自动降解。但某些纳米机器人意外融合了03号培育的植物DNA，演化成能自我复制的金属生命体。

“它们把基地钢结构当成了孵化场，”枫易杰将防护面罩扣紧，“05号，给我开条直通虫后的路。”

在虫巢最深处，半透明的巨型蜂后正用触须编织着发光的茧。它的腹部不断产出珍珠般的虫卵，每个卵内都有微型核聚变反应堆在跳动。

“不能暴力摧毁，”03号突然接入频道，“虫后连接着整个族群意识，死亡会触发链式爆炸。”

枫易杰灵光一闪，将手按在岩壁上。记忆合金开始转化成巨大的管风琴，01号远程导入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声波与纳米虫的量子震荡频率产生共鸣，蜂后甲壳上的荧光开始有规律地明灭。

“就是现在！”02号从通风管抛下冷冻孢子。03号催发的冰蔓瞬间冻结蜂后，枫易杰趁机将重组光束刺入其核心——所有甲虫突然静止，如被按了暂停键的金属雕塑。

七天后，原先的虫巢被改造成地下生态园。03号与进入休眠状态的蜂后达成微妙平衡：它分泌的黏液能加固基地地基，而机器人定期投喂的量子结晶则抑制其攻击性。

“它们就像活的防御系统。”枫易杰抚摸着蜂后冰冷的触须。星尘在地图标记出新坐标：“模拟舱的异常波动指向南极冰川——那里或许有更完整的金属生命体群落。”

头顶传来01号的呼喊：“创造者！02号做了蓝莓松饼，要凉了！”人类与机械的笑声，顺着地底蔓生的夜光蔷薇，轻轻漫过寂静的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