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然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不只是他,就连赵渝旁边的张伟豪都惊了,他目光来回在赵渝和盛时夏之间转了两圈,猛地一瞪眼,盯住了赵渝。
那意思很明显。
她你也认识?
赵渝茫然。
别说别人,就连他自己也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他确实不认识这位传奇校花,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说话。
不过人家都打招呼了,赵渝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点点头应了一声。
“你好,赵渝,”他接着问,“找我有事?”
旁边传来了傅鑫的抽气声。
听听这是什么问题。
找我有事?
校花来和你打招呼,你问她是不是有事?
没事不会自己创造一些事吗?这就是已婚……不,差点已婚男士的自觉吗?
“没什么大事,”盛时夏带着一点笑意,“就是想问问方同学她好点没有?我听家里说昨晚她突然晕倒送到了医院,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医院?”张伟豪愣了下,“方婧怡吗?”
“是呀,”盛时夏偏头,“昨天晚上十点多左右吧,救护车带走的,听说还需要住院观察,所以订婚宴暂时取消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傅鑫恍然大悟,“赵渝你怎么不早说!”
赵渝抬眼看了看盛时夏。
盛时夏被他目光一扫,长睫垂了垂,移开了视线。
“不用说,”他冲着李德然抬了抬下巴,“那里有懂王。”
蔡岩呵一声笑出了声。
“没错,懂王什么都懂,不懂可以装懂。”
“对,”傅鑫也跟着点头,“诶李德然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方家怎么了?”
“所以你家没被邀请参加订婚宴?”张伟豪附和,“为什么啊德然,你不是也是人家那个圈子的吗?”
方婧怡前两天还好好的,李德然哪里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涨红一张脸,说不出话了。
“一天天就知道酸,”张伟豪嗤了一声,转头看见盛时夏,想起了正事,赶紧问赵渝,“对,方婧怡怎么样了?”
赵渝实话实说:“不太清楚。”
盛时夏眸光一动,静默不语。
张伟豪这才想起来赵渝刚才说的分手的事。
这事暂时不能让李德然知道,不然又要被他抓着不放,张伟豪赶紧转移话题,把重点放在了盛时夏身上。
“那个,同学,方婧怡前两天还好好的,应该没什么事,要不我们先加个好友,有什么事方便联系?”
傅鑫没想到还能这么操作,慢了一步,立刻亡羊补牢。
“对对对,我们也加一个吧,我们都是赵渝室友,如果有什么事我们通知你。”
蔡岩也拿出了手机。
盛时夏笑了笑:“好。”
她依次和他们三个加上好友,然后顿了顿,放轻了声音。
“赵渝,我们也加一个好友,行吗?”
赵渝无所谓,拿出手机和她交换了QQ。
盛时夏看着新出现的头像,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上课铃响了起来。
这节课是一到五班的大课,她是八班的,正犹豫是不是该走的时候,赵渝突然开了口。
“你刷学分?”
盛时夏怔了一瞬,顺着他的话嗯了一声:“对,我学分还没刷够……”
“坐,”赵渝偏了下头,“还有位置。”
他们教室是大横排,一排能坐五个人,他们这排正好空了个座位。
“对,坐吧,”这回傅鑫眼疾手快抢了先,拎走了放在椅子上占位置的背包,往旁边挪了一个空,“你没有课本吧,我的借你。”
盛时夏浅浅一笑,先道了谢,在赵渝身边坐了下来。
张伟豪和蔡岩错失良机,只能悻悻坐在了边上。
这节课是经济法基础,讲课的老师姓丁,是个一把年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进门先咳嗽了两声,两只眼睛从眼镜上方看了一圈。
“呦,赵渝也来了,”他乐呵呵的问,“你不是请假订婚去了吗?”
底下的同学都笑了起来。
大学订婚的人虽然有,但是极少数,老师们本来就对赵渝印象深刻,见面总会调侃两句。
“订婚宴取消了,”赵渝手上把玩着一支笔,笑了一下,“我们觉得,现在还是学习最重要。”
丁教授对别人家事不感兴趣,但这个说法他是赞同的,于是点了点头,赞了一声:“说的对,儿女情长总比不过个人发展,你们的眼光啊,要着眼于未来。”
赵渝笑笑,没再说话。
这算是对刚才的小波动做出一点解释,他和方婧怡不会再订婚,这件事迟早要公之于众,在课上说清,效果要好的多。
盛时夏坐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瞄了他一眼。
丁教授讲课语速很慢,但好处是很少提问,只和几个愿意和他互动的人互动,所以一节课没过半,大半个教室的人睡觉的睡觉,自娱自乐的自娱自乐,一派祥和。
赵渝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做预算。
在牢里蹲了几年,他并没有完全和外界失去联系,里面有书可以借阅,新闻他也按时按点认真看了。
他记忆中,08年是经济飞速发展的一年。
崛起的新行业数不胜数,只要好好抉择,他完全可以从中分一杯羹。
圆珠笔转了个花,赵渝决定先从成本小的行业开始。
方承运不会放过他这只上好替罪羊,一定会想方设法哄他回去,应对的好他大概率可以敲一笔,当他的启动资金。
但这笔钱,方承运一定会留意去向。
大张旗鼓的赚钱会引起注意,他得先有个地方掩人耳目。
赵渝在纸上画了个小房子,笔尖拉出一道横幅,想了想,画了个小蛋糕。
“这是什么呀?”旁边盛时夏小声的问。
“打发时间,”赵渝扫了她一眼,“画着玩。”
“你想买蛋糕吗?”盛时夏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我知道中央街里有个卖小蛋糕的,做的特别好吃。”
赵渝手腕一顿。
“在哪?”
“中央街42号,是个小店面……”盛时夏抿了下嘴,补上了后半句,“不是很好找……”
“知道了,我改天去看看。”
眼看着他又开始陷入沉思,完全没有再说话的意思,盛时夏只好鼓起勇气。
“我室友昨天也说到了这个地方,”她向后靠了一点,衬衫扣子绷紧,一些曲线骤然凸显了出来,“如果你们下午有时间的话,要不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