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肾脏很健康!”
“听说杰定老爷50万卢比求一颗健康的肾!”
“我们一人能分到13万卢比!”
“是12.5万!”
“可他是婆罗门老爷......”
苏尔迷迷糊糊听到检查他身体的医生小声嘀咕着。
他心底恐慌,像是溺水者想要挣扎,但全身无力,越挣扎身体越往下沉。
打了麻醉针的苏尔只觉得眼皮很沉,像是注了铅,意识逐渐归无,连痛也感受不到。
“不要割我的肾!”
不知过去多久,苏尔腾的一下子坐起身,连忙掀开衣服。
见腹部没有任何伤口,八块腹肌还在,才松口气,又躺了回去。
苏尔这时才注意到,他所在的病房竟然有十多个病床,病床与病床之间紧挨连着,连脚都放不下。
病房里还有个厕所,只不过看向厕所的时候,苏尔的肚子一阵翻滚,差点就吐。
蹲厕堵住了,整个厕所都是不明污秽......和十多二十个脚印。
感知回归后,苏尔顿感空气中都弥漫着恶心的味道。
重生前,苏尔觉得呼吸是一种美丽的享受。
重生后,苏尔吐槽人为什么要呼吸!
三天前,苏尔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竟然重生在1993年的印度。
当时原身病卧在床,拜了寺庙和请了巫师都没有好转,碧帕莎托朋友从千里之外的恒河取回一杯圣水。
原身喝下之后拉稀五天归西。
苏尔接管原身后立即要求去医。
被医院要求检查一大堆,吃了不少药,竟然还拉了一天才好过来。
重生在哪不好,竟然重生在神奇的国度,差点就成为史上第一个因为拉稀挂掉的悲催重生者。
“苏尔·拉宾德拉纳特?”
病房外有个白褂护士喊话。
“苏尔·拉宾德拉纳特?”
苏尔在对方第二次喊话才反应过来:“在。”
一是对孟买的马拉提语还没适应,二是原身的名字和姓氏太长了。
护士面带笑容走到苏尔的病床前:“苏尔先生,这是您的费用清单,您到前台买单就行。”
苏尔接过一看,眼睛差点没瞪出来,心底一阵阵肉痛。
18793卢比!
住院不到两天竟然花了这么多钱!
谁说印度医疗免费的,麻烦站出来一下,我请他喝圣水!
苏尔一声不吭,拿着费用清单,收拾病床上的行李,离开病房。
人走没多久,拥挤的病房里都是长长吁气的声音。
“呼,婆罗门老爷终于走了......”
护士原本笑着脸,离开前板起脸拍门:“安静点!”
医院一楼,人来人往,阿三们全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一些皮肤黝黑的阿三,见到迎面走来的苏尔,立即惶恐低头让路。
苏尔心里叹息,又有些慰藉,也好在是重生在高种姓身上,不然真是地狱开局。
不过当前苏尔也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
他没钱缴费啊!
逃单?
苏尔下意识望向医院大门,顿时就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医院大门有四个彪形大汉,对出去的人都进行检查,对逃单的病人就是一顿狂暴输出,然后赶回医院。
但即便如此,依旧还是有不少病人假装是家属,大摇大摆出去,然后被揍一顿赶了回来。
他们要怎么区分病人和家属?
苏尔低头看了眼左脚脚腕,有个银色的手铐。
凡是病人,在挂号的时候在左脚锁上一个手铐,买单才会解开。
真他娘的人才,医院也知道自己又黑又贵,特意想出这茬的吧?
“苏尔老爷!”
医院门口有道身材曼妙的高挑女子小跑进来。
她身披纱丽,包裹着大半个头,只露出橄榄绿宝石般的眼睛。
尽管如此,她依旧就给人一种明艳动人的感觉,一种自然的天生丽质。
随着她跑动,束缚在头上的纱丽滑下来,一张精致的鹅蛋脸露出,肌肤娇嫩,气若幽兰。
一时间,周围的阿三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一个个纷纷望向她,气息和眼神都逐渐变态化。
“在外面记得戴好纱丽。”
苏尔上前帮她把纱丽戴好,周围的阿三眼神才逐渐恢复清明。
碧帕莎·拉吉普特,刹帝利种姓人,苏尔的童养媳,六岁开始寄养在苏尔家里。
印度的婚嫁比较变态,低种姓的人往高种姓嫁女,需要给予昂贵的嫁妆,不然夫家随时休妻。
为了避开成年后昂贵的嫁妆,很多家庭早早给女儿指定童婚,指不了的家庭中有些直接把女婴扔掉或溺死。
这也就使得原本就男女比例失调更加失调了,男尊女卑也变得更加严重,从而引发一系列可怕后果。
比如租自己老婆供别的男人玩乐、落单女子遭遇强奸,、科莫多巨蜥遭到凌辱......
碧帕莎家相对富有,苏尔家道中落,但碧帕莎家依旧将女儿送到苏尔家。
只因为苏尔家是婆罗门种姓!
很奇葩是吧?
但在印度,再奇葩的事都正常。
“老爷,你身体好清楚了吗?”
碧帕莎声音柔软,隔着纱丽都能看到她羞红的脸。
十八九岁的女子正是思春的时候,苏尔帮她戴丽莎是丈夫行为。
苏尔嗯了一声道:“好清楚了,你带钱来没?”
“带啦。”
碧帕莎取过苏尔手中的费用清单一看。
语气顿时变得凶萌凶萌:“这些医院真黑心,医生也都黑心!”
“早知我就去什里·悉达毗纳亚克神庙求圣药,那里的圣药最有名,用过都说好。”
苏尔想到那杯圣水,心底一颤,道:“什么圣药?”
碧帕莎道:“神庙有头40岁的母牛,它的牛粪是圣药,我想给老爷求来......”
圣水毒不死我,再来圣药是吧....苏尔忍着恶心,摆摆手打断她:“去前台买单回家吧。”
碧帕莎哦了一声,朝前台走去。
苏尔跟在身后,看着她掏出钱袋,把里面的纸币全部拿出,也不数,都给了前台护士。
仅剩下十来个许派士在钱袋里。
前台的人在费用清单上盖了个章就还回给她,当即有人过来将苏尔左脚的手铐解开。
苏尔道:“碧帕莎,你的金手镯呢?”
住院前,他记得碧帕莎的右手有个50多克的金手镯。
碧帕莎边走边说道:“卖啦,家里不够钱给医药费。”
隔着纱丽,苏尔看不到她的脸色,只是从声音感觉她没有丝毫怨气。
苏尔想到她钱袋里的十多个派士,心里不是滋味,估计全部身家就只有那点了。
100个派士才等于1卢比,全部身家才十多个派士,1卢比都不够,太穷了。
走出医院,六月天的地面刚下一场雨,湿溜溜的到处都是淤黑的泥水。
空气弥漫着屎尿的味道,微风吹来,夹杂着海腥味,闻着令人发呕。
苏尔干呕了好几下,可惜胃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吐了几口苦水。
医院大门口人来人往,很多人力三轮车停在大门口吆喝着。
苏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拉着左手往三轮车里塞。
然后下一刻,苏尔又感觉右手也被人拉着往另外一辆三轮车。
紧接着,前面衣服和后面衣服苏尔都感觉有拉扯,仿佛到处都是手。
“他是婆罗门老爷!”
好在碧帕莎喊了句,阿三们才连忙松开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