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死亡当面也没有那么容易的看淡吧！”
小马像是个十分恶劣的房产中介，明知道你没有选择就是会拿这事刺激你。
老太太满脸的苦涩，“看你的年纪也不大，怎么会有这样的城府？”
小马摊手，“所谓城府不过是见惯了世俗污浊后的自我保护罢了，而恰恰，我应该算是当世最需要保护的那批人吧。”
可能是过去憋在心里的话太多，又可能是知道对方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所以更能保护秘密吧，小马举起手背的灰鳞，“只有亿万分之一的人见到我这灰鳞后能够平等视之，哪怕是同为灰鳞的底层也在相互看不起。”
老太太看了一眼他的灰鳞没有说话，只听小马又道：“当得知我曾经做过的事后，会有整整一个国家的人骂我目无君父、倒反天罡。当得知我会做的事情，会有十二个国家的掌权者对我充满警惕。而若是知道我的梦想，全世界哪怕连亿万分之一愿意与我同行的人都不存在！”
“所以，你问我为何城府如此之深？是因为我知道，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与我同行。那么，不是朋友便有很大的可能是敌人，既然是敌人，就要提防着……”
小马说到一半似乎是发泄的差不多了，也或者是突然觉得也很没意思，跟一个马上就要消失的老太太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自欺欺人罢了。
老太太看着小马的样子竟然难得流露出一丝心疼，“从你之前的那些次轮回考验就大致能够明白你要做些什么了，只是……孩子，你这样太累了，倒不如简单点，只追求自己的提升难道不好吗？何苦非要将责任扛在自己的肩上呢？乱世的难题就交给圣人去解答吧！”
小马微微歪着脑袋却是多了一丝苦笑，“你看，明明你看着我在轮回幻境中做了那么多次，可你也还是不明白。我没有将乱世的难题扛在自己的肩上，也没有想成为圣人，原因很简单，因为乱世永远不可能被解决，圣人也从未存在过，生物的本能就是利己的，能够克制本能的生物只在少数，所以这世间纷争无法消除。我所能做的只是无限靠近，也正是如此，绝对的完美与成功并不存在。正是因为看穿了这一点，其实我什么时候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更多的人看见光，这样更多的完美主义者才会去孜孜不倦的追求，这样之前的牺牲才会有意义！”
老太太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叹声道：“既然不在乎生死，为何还有这么多的怨念呢？”
小马揉了揉太阳穴，眼中多了一点灰暗，“因为，这么多年了，我连一步都没有迈出去，谈何让人们看到光呢……”
老太太似乎终于懂了一些什么，露出恍然的表情，“所以……阻挡你从未踏出一步的关键就在于……神的存在吗？”
小马微笑，“你看，活得久还是有用的，你就比外面那些人都看得透彻。是啊，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争取的，而想要争取就要拥有力量。神就是这个世上最大的力量，而想要成神就需要皇室的存在。皇室不消失的话……这是一个没有解的死循环，如果不能够想到破解的方法，就什么都改变不了。”
老太太长长的舒了口气，笑道：“原来你比我、比我曾经那些老伙计更希望这精神升华可成神的说法是真啊！”
小马无奈的点头承认，“虽然是真不想说，但确实，如果世间还有别的成神方法，那可真的是太好了，呵呵！”
老太太略微低头，这一次没有再沉思多久，抬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走到了终点。幻境通关后玄兵就会破碎，之后露出来的那个灵魂水晶就是神祭宗用来储存神魂碎片的关键材料。”
小马挑了挑眉毛，指了指外面，“这就放弃了？外面不是还有个九品的肉身嘛，要不你试试？”
老太太摇头，“没用的，我只是一个灵魂碎片，没法单独操控一个身躯。除非他是个婴儿之身，否则就只有跟你的灵魂融合，才算是有希望重生。”
小马不再多说什么了，老太太也跟着沉寂，接着开始从脚部往上缓慢消散，“祝你好运，希望你未来真的能够找到不需要皇室就可以成神的方法，只可惜，我是看不……”
老太太彻底消散了，整个轮回空间都在剧烈摇晃，小马淡定的等待着，对方本就是敌非友，他早就看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不至于多愁善感。
只是外面需要面对的情况依旧很麻烦……
轰！
轮回幻境的坍塌将一切都暴露在了乌云之下，彩色帷幕瞬间消失，客日隆多原本停滞的身体突然间抬头，红色的瞳孔却是已经恢复了清明。
他没有如之前那般埋头就是干，而是谨慎的退后一大步，接着挥手就轰向旁边躺着的铁面僧。
嗯，九品的修为用不出来了，伞盖也消失了，谁让他没能渡过第七轮幻境考验呢，上一秒还在某个偏僻角落舔伤口，下一秒再睁眼就发现沙砵大的拳头已经到了面前。
“啊！”
铁面僧发出一声似乎在求活又像是在求死的吼叫，大概他还没有从幻境中恢复过来，又或者是已经知道必死无疑了。
轰！
双蛇拐杖轰然爆裂，澎湃的能量波动形成实质开始向外扩散，一刹那间爆开的威力摧枯拉朽般将地面就刮去了一层。
客日隆多眼看被爆炸包裹在其中，小马抬手就将黑子变大形成了一个巨型盾牌，将己方所有人甚至那辆马车都护在了其中。
棋王当年炼制黑子的时候一定是下了心思的，这黑子相当坚硬，巨大威力轰在其上并没有对表面造成什么伤害，只是那巨大的冲击力仍旧通过黑子传到了小马的手上，不过这正是小马当初选择黑子而不是白子的原因。
脚下往后一蹬，巨大的冲击力就传导进了地面，紧接着身后不远开始出现坍塌，花草树木开始内陷，仅仅刹那功夫就形成了一条七八米深的大沟。
“可惜了，功能如此奇特的玄兵也是生平仅见啊。”
爆炸过后，小马放下黑子就听见了客日隆多惋惜的声音，同时看见了一双带着探究的双眼，“就是你杀了棋王吧，他是我的好兄弟。”
“一般我们说王不说吧，文明你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