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道宽宽
  • 嘉军
  • 17字
  • 2025-02-27 17:31:47

第一季 童年培根壮终生 苦兮乐兮味无穷

过白

父亲是一个寡言少语、从来不说闲话的人。

父亲更是一辈子从不说自己事的人。我跟父亲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听到父亲说过自己的事。

一次父亲破了天荒,讲了自己的事,还是无关紧要的闲事、故事。

那是父亲早年时期的一个梦。

父亲说,那是他一辈子唯一做过的梦。他说:“至少有印象能记起来的梦,就这么一个。”

父亲是认真对我讲的!

父亲也说:“不讲出来,埋在心里,死不瞑目!”

我一开始没太重视,只是感觉这事新鲜。父亲从来不讲自己的事,何况他要讲自己早年时期的梦,这不寻常。

听父亲当年讲过他的梦后,我没感到有什么新奇的,更没觉得像他说的那么严重——“不讲出来,埋在心里,死不瞑目!”

但当我今天要写这部小说时,忽然感觉父亲当年讲的那个梦,对我写作太重要了!否则,这小说开篇的重头戏《过白》,便难再寻到好内容,甚至整个小说也会失去魂!

父亲的梦,是在我出生前做的。具体前了多久,他也记不清了。我感觉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在我出生前做的就有意义了。

父亲给我讲他的梦时已是晚年,但不是风烛残年。父亲没有风烛残年,父亲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头脑依然是清醒的。所以父亲讲的梦,是真实的,是他真真切切的自己的梦!

父亲讲他的梦时,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是何缘故引起父亲要讲他的梦?已无从考究。

父亲说——

那个梦境好像是我三十五六岁时,但又好像担着粮油担子,那个年龄段已经不担粮油担子了啊!梦,原本不着边际的。总之吧,是在外地,是在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周边全是高山峻岭,这些地方我都没见过,不知道怎么就梦到了这样一个环境。

像是白天,又像是一个傍晚,我一个人来到了大山里,好像没担担子,嗯,是空身一人。走啊走,哇,突然看到周边全是花草树木,还有各种不认识的小鸟飞来飞去,各种小动物窜来窜去。我一抬头,几座峻秀的大山耸立在眼前,薄雾缭绕,直插蓝天!我忍不住惊呼道:“仙境,绝对是仙境!我来到仙境啦!”我高兴地叫着,四处瞧着……

突然间,不知咋的,我就来到了坐落在高高山间的一座道观门前。我抬头一望:被一棵棵环抱粗的松柏掩藏着的道观,甚是威严!高高翠竹簇拥下的两扇朱红的大门紧闭着。大门旁的台阶上,是两尊目视前方龇牙咧嘴姿势威严的石狮子。朱红大门上方,雕梁画栋,各种奇兽珍禽布满门楼上方,煞是惊人。

我看呆了,见没有人,便怯生生好奇地向朱红大门走去。走到大门口,想推门进去,刚要伸手,不知咋的一下子又缩了回来。正要转身往下走,就听那朱红大门“吱啦”一声打开了,我惊异地抬头一看:是一位道士,五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整齐的褐色道袍,戴着混元巾道帽,漫长脸,浓浓的八字形眉毛,阔口直鼻,两眼炯炯有神,左手拿着一支马尾巴蝇抽,右手抱着蓝布包裹着的一件东西。没等我缓过神来,只听那道士说:“你来得正好,给,把他抱走吧。”

说着,就走了过来,把手中的蓝布包裹递给了我。

我不知所措接过了蓝布包裹,刚要问“师父,你给我的这是什么”时,那道士已经退回到朱红大门内,随即,大门也关闭。我惊愕地刚要喊什么,突然间,怀里的蓝布包裹连着躁动几下,并传出婴儿的啼哭声!这可把我吓坏了,我用手一扒拉那包裹,一张红扑扑的婴儿小脸露了出来,婴儿的哭声也随即戛然而止!

这下可把我吓得不轻,我忙抬头向道观望去,啊?!更让我惊异和害怕的是,道观和那朱红大门都不见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同时,梦,也就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