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地狱开局——十常侍之乱
- 三国:我,刘辩,真龙天子
- 何沛霖
- 3536字
- 2025-03-08 17:29:42
昭宁元年,皇帝寝宫。
臃肿的黑云连绵堆积,编织出覆盖天地的雨幕。
阴风呼啸,长帘起舞,摇曳的烛火在墙上拉扯出狰狞的影。
天地黯然,不觉间已是夜色浸染。
嘈杂的雨声中,偶尔会炸响一个雷霆,动地而来,在森严的宫墙之内回荡。
龙榻之上,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攥着一只铜镜,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试图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
前世今生的记忆重叠,他知道自己穿越了,一个来自千年后的灵魂钻进了这具尊贵的躯壳,这一世,他的名字叫做刘辩——后世所熟知的东汉少帝,刘辩。
刘辩审视着自己,前世那些刀刻般的肌肉都已不见,只剩下这副羸弱的身体。
“我测,”刘辩扶额骂道,“怎么变成个短命鬼了。”
确认自己的身份后,刘辩就只有一种心情——绝望。
历史上,刘辩即位几个月后就爆发了十常侍之乱,在这次叛乱中,刘辩的舅舅、当朝大将军何进身死。
紧接着董卓进京,刘辩被废,次年就遭到了毒杀,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而此时根据刘辩的回忆,自己已经登基两个多月了。
也就是说,距离董卓入京大概就只剩下短短几天的时间了!
刘辩倒吸一口凉气,紧张地在回忆中搜寻起来。
还好,此时十常侍之乱还未发生,何进也尚在人世。
虽然很难接受这从天而降的悲惨命运,但事已至此,日子还是要过的。
上天没有给刘辩预留适应新身份的时间,如果不想孤零零地死在史书里,他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找出破局的办法!
由于灵帝刘宏造成的历史遗留问题,朝堂上呈现出外戚、宦官和士族三足鼎立的格局,三方互相制衡,谁都无法真正危害到皇权。
可就在十常侍之乱后,作为外戚势力之首的何进身死,代表着宦官势力的十常侍又被士族首领袁家剿灭,三权分立的格局被打破,士族一家独大,这才导致董卓祸乱朝纲,造成了刘辩刘协两位皇帝的悲剧。
也就是说,如果能趁着此时十常侍之乱尚未发生,保下何进这一外戚势力,使之继续与士族抗衡,刘辩尚且还有生存的空间,至少不会那么快就惨死在董卓手中。
可刘辩本身就是傀儡皇帝,再加上初来乍到,无权无兵,想要从阉党手里保住何进,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警告,令其预知危险。
虽然何进是个没有主见的草包,迟迟不敢对十常侍下手。但他毕竟总领天下兵马,生死攸关之际,逼他杀几个阉党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刘辩暂时压住满心的烦躁和不安,快步来到宫门前,吩咐道:“来人,召大将军入宫!”
时间紧迫,必须立刻开始行动!
话音刚落,刘辩就看到一个纤弱的宦官迈着小碎步挪到近前,低头恭敬道:“回陛下,太后有诏在先,命大将军去永安宫觐见。”
“什么?!”
刘辩闻言,双瞳猛然一缩,刺骨的寒气沿着脊椎直冲天灵,历史上,十常侍就是先矫太后诏骗何进入宫,随后杀之。
也就是说今天就是十常侍起事之日!
还真是地狱开局啊!
一瞬间气血倒冲,刘辩强忍眼前的天旋地转,咬牙切齿道:“来人!备马,备马,快!”
事态紧急,刘辩也顾不上帝王威仪,随手扯来一件外衣披上,就要钻进雨里,却被那太监闪身拦住。
“陛下,今日天寒,不宜外出,您要注意龙体啊!”
刘辩脚下未停,随手拨开拦在眼前的中年太监,快步离开。
“陛下,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啊?”
中年太监一路追出来,竟直接伸手拦在刘辩面前。
刘辩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瞪眼瞧着这胆大包天的阉人。
一个小小的太监,连皇帝都敢拦?你九族是批发的?!
但刘辩现在也顾不上和他计较,只是厉声呵斥:“大胆!我...朕要去哪还得告诉你不成?”
“奴婢惶恐,奴婢不敢!只是太后命奴婢好生侍奉主子,奴婢不敢有半分懈怠。”
中年太监的声音满是惊恐,似乎真的对刘辩充满敬畏,可即便嘴上如此,他的身体还是一动不动地挡在刘辩面前。
太后?
刘辩停住脚步,眯起眼打量着这个衣着华贵的太监。
原来是太后的人,怪不得他对何进的行踪如此清楚,又怪不得如此胆大包天,敢阻拦天子。
历史上的刘辩的确身处如此境遇,不管是外戚、宦官还是士族,都只把他当作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没人任何人会在意天子的意见,一切都要由垂帘听政的何太后决断。
他在位这短短的几个月,从始至终就只是各方势力的傀儡罢了。
想到此节,刘辩额角青筋暴起,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无端的暴戾,而且来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大概是从未经历过眼下这样直面死亡的险境,刘辩只觉得缠在心底的烦躁和狂怒有如一团咆哮的烈火,铸成了近乎困兽的绝望。
前世被文明的社会环境抹去的兽性本能,在这具躯体中悄然复苏。
皇帝也好,草民也罢,眼下对刘辩来说都不重要。
在此乱世之中,活命才是他唯一在意的事,为了活命,他什么都可以做。
“朕现在命你让开!”
刘辩的牙关咯咯作响,眼角已染上了一抹猩红。
“回陛下话,陛下若要外出,奴婢现在去向太后禀明,待太后下诏后,奴婢方可让陛下离开,请陛下恕罪!”
说这番话时,这中年太监低眉顺眼,谦卑得不能再谦卑,完全是一副合格的奴才姿态。
但在刘辩看来,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对自己的挑衅。
不管他伪装得多么惶恐,刘辩都能感受到他藏在眼底的不屑,在他的眼里,刘辩根本不是什么万人之上的天子,只是一个懦弱无刚、任人摆布的傀儡。
但他不知道,刘辩的皮囊之下,装着的早已不再是那个懦弱的灵魂。
“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太监一愣,似乎是觉得刘辩的问题有些出乎意料,他抬起头,笑容里竟带着几分轻蔑。
“回陛下的话,奴婢是高望啊,陛下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刚才雷声太大,冲撞了陛下龙体?”
刘辩闭上眼,回忆着这个熟悉的名字——不出所料,高望,这个一身贵气的中年太监也是十常侍的成员之一。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十常侍本就权势滔天,作威作福多年,手中实权甚至还在三公之上,此时又蒙骗了太后,更不会把自己这个没有实权的天子放在眼里了。
何况今天还是他们密谋诛杀何进的大日子,高望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离开寝宫的。
这么说来,哪怕现在夺门而出,这阉党也会去给同伙通风报信,如果不想节外生枝,刘辩就只有一个选择——杀。
再次睁开眼,刘辩的眸中锋芒大盛,沉声道:“朕乃天子,朕的话就是圣旨,你难道要抗旨吗?”
高望闻言,笑得更加灿烂了。
“回陛下,奴婢自然不敢,只是太后有命在先,奴婢也不敢不从......”
“好,”刘辩打断了高望的话,转身向着殿内走去,“你随朕来。”
看着刘辩瘦弱的背影,高望脸上的蔑视几乎不加掩饰,自刘辩入宫以来他就侍奉左右,早就摸清了刘辩软弱无能的性子。
本以为这竖子今天有所不同了,结果到头来还是乖乖听话回宫。
什么狗屁天子,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小孩罢了!
高望得意洋洋地揣着手,紧跟着刘辩回到寝宫之中。
刘辩停在案前,却是伸手摘下挂在墙上的长剑。
“朕再问你最后一次,”刘辩转过身,手中宝剑缓缓出鞘,寒光森森,“你当真非要拦着朕不可吗?”
而高望只是镇定自若地看着刘辩,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完全不相信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脚虾天子会有杀人的胆量。
一个连打雷都怕的废物,还能指望他敢杀人?
高望丝毫不怀疑,就算自己把脖子伸出来让刘辩砍,他也不敢动手。
有的人,天生就是软蛋,哪怕他是天子也一样。
“吆,陛下,快放下,”高望阴阳怪气地吆喝道,“刀剑无眼呐,您要是不小心伤到自己,奴婢可怎么……”
“嗤!”
随着利刃扎进肉体的狰狞声响起,高望尖锐的嗓音戛然而止。
鲜血顺着剑身流出,滴溅在冰冷的地板上,隐约有热气升腾。
高望艰难地低下头,看着刘辩手中贯穿了自己胸膛的长剑,又挣扎着抬起头看向刘辩,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一刻,眼前少年的面容竟变得如此陌生——再也不见半分懦弱和恐惧,只剩下绝不属于十六岁少年的狠戾。
“咕……”高望颤抖着张开嘴,拼了命地想要说些什么,但不管他怎么努力,都只能听到腥稠的血浆在喉头翻滚的声音。
脸上的表情停留在惊惧和绝望的一刹,僵硬的身体应声倒地。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高望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会死在这个被玩弄在鼓掌之中的竖子手里。
“别怪我......”
宝剑轰然脱手,刘辩跌跌撞撞地靠坐在案边,拼命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方才亲手刺穿高望身体的瞬间,刘辩心中的暴戾如火山喷发般飙升,几乎就要撕裂他的胸膛,肆意地宣泄、迸发。
而仅仅一眨眼的功夫,这种情绪就烟消云散,只剩下强烈的晕眩和恐惧,如同从天而降的巨石,砸得刘辩怎么也站不起身来。
恍惚之间,刘辩想起前世有道长说他是天煞孤星命格,硬得让人害怕,但是会克死很多人。
当时他只以为是牛鼻子老道信口胡说,也没放在心里,没想到如今竟以这种形式应验。
想要在这样的乱世里生存,日后他的手上不知还要沾多少鲜血。
在这种生死关头,是非对错他已无暇顾及,这是个吃人的世道,不吃别人,就一定会被别人吃掉。
何况他还是万人瞩目的天子,试问普天之下有几人不对他垂涎三尺?想要不被人吃,就必须不择一切手段!
这时,风雨中传来的马嘶声打断了刘辩杂乱的思绪。
随风飘散的三魂七魄似乎开始陆续回归刘辩的身体。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最后的力气全部都用在腿上,走出大门,在禁卫士卒的帮助下翻身上马,飞快地消失在雨幕之中。
一切杂念暂且搁置,此时此刻,想要活命,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