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坐在电脑前时,邮件里正躺着一封标注为“紧急”的文件,正是前天提交的方案,虽然已经面目全非,然后女上司又站在那个她已经习惯了的位置,好在今天她没有继续不厌其烦表达她泛滥的同情心。
“我做了一点修改,你再核对一下。”
“嗯。”
“其实你做得水平很高得。”
“嗯。”
“行,你看看没什么问题就提交给总监,以你得名义提交就行,就说我已经审阅过了。”
“嗯。”
在微微调整掉明显的错别字和内容重复内容后,我默默点了发送。虽然大概率会被劈头盖脸骂一顿“不动脑子”,但是似乎比“不会与人相处”好多了,毕竟一个只是工作能力不足,另一个已经上升到人身缺陷了。不要问我这个理论哪里来的,问就是精通人事管理得资深人士点播我的,而我竟然也觉得这是有道理的,非常有道理。
旁边坐着的姐妹似乎在刷八卦新闻,因为不时能听到“好帅”的嘀咕,侧头看她一眼,她不好意思的说自己的“男朋友”抬新剧了,虽然剧情很支离破碎,但是不妨碍偶像的360度完美无缺……似乎手头也很清闲的我随手打开相关新闻,应该是一个高富帅男神死心追爱破碎小白花的故事,女主有破碎的家庭、破碎的成长模式、破碎的职场经历,但是她有男主完整的人和爱。默默关上帖子,“真好,还有爱的救赎。”旁边姐妹又凑上来问,“帅不帅,帅不帅,男主是不是很惊艳……”“嗯,是很好看”,“人不好看怎么能叫偶像剧”,我内心默默补充道。
一上午平静无波得过去了,在我准备去吃饭时,接到了一个有些意外得电话。
“在忙吗,我在你公司附近拜访客户,一会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嗯?”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聊聊。”
“也好。”
“位置微信发你。”
来电得是那个只见过几面得朋友,姑且称她为小C,也是她,在那个可能称之为“难堪”得时刻路过,后来又把懵懂无措得我送回了家,我们约在了另外一条街的西餐厅,恰好是那个路口相反得方向。她穿了一身灰色得职业套装,头发简单得扎了起来垂在肩上,我到得时候她已经坐定开始点菜。
“点了个双人午市套餐,你有忌口嘛?”
“没有。”
“那牛排7分熟,麻烦尽快上。”
“那这顿我来请。”
“不用跟我客气,是我约你的。”
“不是客气,总是到了我的地盘上。”
面对面坐着的我俩,突然就陷入了沉默。
“看你状态还行,我也就放心了。”她突然开口说道。
“我……,其实状态不太好。”我突然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句话,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在她联系我的时候,我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她似乎没给我拒绝的理由。本来我就想想过往一样聊聊工作,但是她似乎没给我开口的借口。所以说出这句话不怪我,完全是情势使然。
“嗯,你要是不介意,能听我讲个故事嘛?”
“嗯,你说。”
那是一个并不长的故事,严格说是她代理过的一个案子,是一个朋友委托她的,大约就是这个朋友的小助理被他妈妈起诉了,而这个妈妈从小将他抛弃,现在却来起诉他要赡养费,朋友知道原委后多少有些愤愤不平,就请她接了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很小,要不是朋友拜托我都不会接,而且这个官司我也没赢,因为法律就是这样规定的,虽然说起来很残酷,但是从立法者角度,赡养首先要回归家庭,而不是扔给社会。”
“但我从道德人伦的角度据理力争了,后来小伙子感谢我说出了他想‘骂’的话。”
她得讲述慢慢接近尾声,我能清晰得听到眼泪落在盘子上得声音,啪嗒、啪嗒、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