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真相终昭然

四象阵的银光如瀑布倾泻而下，阿福的爪子还嵌在怪物眼窝里。

林羽盯着双头怪物裂开的血盆大口，突然注意到那些翻涌的黑雾中夹杂着细碎金芒——像极了玄风大师断掉的五帝钱上沾染的朱砂。

“西南角离位！“他踩着崩裂的青砖腾空跃起，袖中黄符精准贴住怪物脖颈处蠕动的鳞片。

那鳞片竟如同活物般蜷缩起来，露出下方暗紫色的血管。

苏瑶的八卦镜突然发出蜂鸣，镜面映出血管中流淌的黑色液体正汇聚成某个符文。

她瞳孔骤缩，这不是《天师策》里记载的九幽封魔印吗？

当年师父说过，这种禁术需要献祭——

“是婴儿怨气！“她话音未落，右侧的婴儿头颅突然暴涨三倍，青紫色的舌头缠住紫炎尊者的左腿。

玄风大师的五帝钱链此刻竟化作赤红锁链，哗啦啦绞住那条滑腻的舌头。

林羽感觉后颈的平衡之心印记突然发烫，二十年前照片里那个裹着襁褓的婴孩哭声越发清晰。

他反手扯下发绳，浸透鲜血的红绳在掌心燃起幽蓝火焰：“阿福，抓它天灵盖三寸！“

灵猫化作银光跃起时，迷雾精灵的银镯突然炸开成万千光点。

那些光点附着在怪物表皮，竟显露出密密麻麻的咒文脉络。

林羽终于看清那些金色碎芒的走向——它们正在怪物心脏位置拼凑出半枚残缺的青铜钥匙。

“苏瑶！

兑位震三！“他甩出燃烧的发绳，幽火顺着八卦镜折射的光路直刺钥匙凹槽。

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喷涌的黑雾中浮现出无数婴儿手掌的虚影，那些青白的小手疯狂抓挠着苏瑶的裙摆。

紫炎尊者突然掐诀喷出本命真火，火光中竟浮现出龙虎山天师府的徽记。

玄风大师的道袍鼓荡得几乎要撕裂，五枚断掉的铜钱在他掌心熔成金水：“原来是你这孽障！“金水泼在怪物身上的刹那，钥匙图案突然完整显现。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婴儿头颅的瞳孔突然变成血红色。

苏瑶脚下的地面裂开深渊，漆黑触手缠住她的脚踝将她往下拽。

林羽想都没想就扑过去抓住她的手，后背完全暴露在怪物喷出的毒液之下。

“笨蛋！你的金光咒...“苏瑶的哭喊被轰鸣声淹没。

林羽只觉得后背像是被烙铁按进皮肉，平衡之心的灼热却突然顺着脊椎漫延开来。

他看见自己滴落的血珠悬浮在空中，每一颗都映出二十年前那间育婴室的画面。

当第七颗血珠亮起时，整个空间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

林羽的瞳孔泛起鎏金色，那些婴儿手掌的虚影竟开始主动撕扯怪物的躯体。

他左手搂着苏瑶的腰，右手指尖轻轻点在虚空——无数金色丝线从血珠中迸射，将双头怪物缝成了发光的茧。

“原来这就是...平衡的代价。“他喃喃自语，看着茧中挣扎的怪物逐渐显露出人类轮廓。

那是个穿着上世纪护士服的女人，胸口插着半截生锈的产钳。

紫炎尊者突然闷哼一声，本命真火里浮现的徽记竟开始灼烧他自己的手掌。

玄风大师猛地扯断道袍束带，露出心口狰狞的旧伤——那伤疤的形状，与怪物身上的青铜钥匙完美契合。

“小心！“迷雾精灵突然尖叫。

即将消散的怪物突然喷出最后一道黑光，那道光线如同活蛇般钻入城堡西侧塔楼。

阿福的尾巴在触及黑光瞬间结出冰霜，灵猫炸着毛窜回苏瑶肩头：“那里面有东西在吃黑暗！“

林羽抹去嘴角不断渗出的金红色血珠，发现掌心浮现的纹路竟与塔楼窗棂的图案重合。

苏瑶颤抖的手还攥着他染血的衣角，八卦镜映出塔楼深处某个房间——二十年前的育婴箱正在渗出黑色黏液。

密道石阶沾着新鲜黏液，林羽的指尖刚触到塔楼铁门，门环上的饕餮浮雕突然转动眼珠。

迷雾精灵的银镯碎片自发拼成钥匙形状，在锁孔里转出清脆的咔嗒声。

“这味道...“苏瑶捂住口鼻，八卦镜映出门后景象时剧烈震颤。

三十级向下的石阶尽头，青铜祭坛正在吞吐黑雾，坛身上镶嵌的正是他们在怪物心脏处见过的半枚钥匙。

紫炎尊者掌心的龙虎徽记突然烫出青烟：“是九幽转生阵！“他话音未落，祭坛中央的黑袍人转过身来，兜帽下传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

玄风大师的道袍无风自动，心口旧伤迸出的血珠竟悬浮着飞向祭坛。

“张明远，原来是你。“玄风大师扯开道袍，露出胸前与祭坛凹槽完全吻合的钥匙状疤痕，“二十年前你偷走龙虎山禁地里的婴孩，就为今日？“

黑袍人掀开兜帽的瞬间，林羽后颈的平衡之心印记突然刺痛——这张布满尸斑的脸，竟与照片里抱着婴孩的年轻护士五官重叠。

祭坛四周的烛火陡然变成幽绿色，映出坛底密密麻麻的婴儿头骨。

“当年若不是你多事毁掉育婴室的阵法，何须等到今日？“张明远枯槁的手指拂过祭坛纹路，那些头骨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窝，“待吾主降临，阴阳倒转时，你们都会成为最好的养料......“

阿福突然炸毛跃起，灵猫银色的皮毛在黑暗中划出流星般的轨迹。

苏瑶的八卦镜几乎要脱手飞出，镜面里映出的不再是密室景象，而是翻涌着无数怨灵的黑色漩涡。

紫炎尊者突然闷哼跪地，本命真火中的龙虎徽记竟开始灼烧他的掌心。

“动手！“林羽甩出浸血的发绳，金红色血珠在空中连成北斗阵图。

玄风大师将熔化的铜钱水泼向祭坛，紫炎尊者咬牙将燃烧的右手按在地面，青紫色火焰顺着地缝窜成八卦图形。

张明远发出夜枭般的尖啸，祭坛下方突然伸出无数白骨手臂。

那些手臂抓住正在施法的紫炎尊者，指甲深深抠进他的小腿。

苏瑶的裙摆突然被阴风卷起，十八道黄符从她腰间锦囊飞出，化作金锁缠住白骨。

“就是现在！“林羽瞳孔完全变成鎏金色，悬浮的血珠同时炸开。

玄风大师的铜钱水、紫炎尊者的龙虎火与他的金色丝线在空中拧成三色光柱，笔直刺入张明远心口。

密室里响起瓷器碎裂的脆响，黑袍人干瘪的身体像被砸碎的陶俑般片片剥落。

“不...不可能...“张明远残留的半张脸扭曲成诡异角度，祭坛上的青铜钥匙突然倒转。

林羽掌心的纹路爆发出炽烈白光，那些尚未消散的婴儿怨灵突然调转方向，尖叫着扑向正在崩塌的祭坛。

当最后一块青铜碎片落入深渊，苏瑶发现自己的八卦镜变得温润如玉。

紫炎尊者烧伤的手掌上，龙虎徽记已化作金色刺青。

只有林羽盯着掌心新出现的暗纹——那纹路正在缓慢蠕动，像条伺机而动的黑蛇。

“结束了。“玄风大师将道袍盖住满地头骨，五帝钱链重新在他腕间发出清响。

阿福蹲在祭坛废墟上舔爪子，尾巴尖还粘着片未燃尽的符纸。

夕阳透过城堡彩窗洒进来时，林羽握住苏瑶颤抖的手。

少女发间沾着血污，八卦镜里映出的天空却清澈得能看见初现的星子。

当紫炎尊者用恢复的灵力变出漫天流火，他们谁都没注意到林羽掌心的暗纹突然闪过幽光。

城堡露台上，林羽摩挲着突然刺痛的掌心。

苏瑶端着桂花糕跑来时，他迅速将右手藏进风衣口袋。

少女发梢的清香混着糕点甜味扑面而来，远处枫树林沙沙作响，一片红叶轻轻落在他藏着秘密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