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陈武阳身下的石床毫无征兆地晃动起来。
原本安稳承载着他的石床,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诡异的迅速翻转。
陈武阳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被狠狠地撂在地上。
紧接着,石床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径直朝着照壁上的一个缺口插去。
陈武阳默默起身,只听得“咔嚓”一声,石床严丝合缝地嵌入了缺口之中,仿佛它本就该属于那里。
“这是……?”
正当陈武阳疑惑之时,照壁上原本黯淡无光的刻画突然亮了起来。
那栩栩如生的娃仙图案,好似有了生命一般,轮廓中不断溢出光芒,宛然飞天的神仙,洒下一片片绚烂而神秘的光晕。
在光芒的映照下,照壁发出“嘎子嘎子”的声响,一块块与石床同等大小的石块迅速解体、移动,随后又在某种规律下重新组合。
不一会儿,一副石棺便呈现在陈武阳面前。
石棺表面,由娃仙线条重组出的奇怪的纹路,散发出沧桑的气息,好似在倾诉千百年来终于有人使用它了。
陈武阳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出声吐槽:“卫斯理?”
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蓦地从心底冒出,陈武阳纵身一跃跳进石棺中。
他学着埃及法老的模样,双臂交叉放在胸前,静静地躺在试管内,眉毛一挑,说道:“芝麻关门。”
话音一落,石棺的盖子“轰隆隆”缓缓关上。
一道柔和的白色光芒从盖子上涌出,瞬间将石棺内部照耀的亮如白昼。
白光洒下,若少女的柔荑,轻轻抚摸着陈武阳的身体,陈武阳忍不住闭上眼睛,沉浸在这奇异的亮光中,所有的疲惫在此时忽地烟消云散。
“嗯~”,陈武阳不禁吐出一声舒坦的呻吟,再一睁眼,自己已不在那幽深寂静的空间中,反而身处在一处昏暗的矿洞中。
身下是同样懵逼的架子床。
“窝巢?出来了?”,架子床不可思议的低声询问,接着又疯狂的大叫起来。
“哇咔咔,我床神又回来啦!”
架子床的声音回荡在陈武阳脑海,陈武阳微微皱眉,伸手将它流放进隐藏空间。
脑子里清净后,陈武阳才有心打量所在的矿洞。
矿洞好像被遗弃了许久,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四周的墙壁上,纵横交错的线缆如同一条条干枯的树根,耷拉到地上。
被线缆连接的壁灯,此刻也黯淡无光,灯罩上落满了灰尘,在晦暗的微光中显得格外落魄。
脚下的地面上,一条铁轨跟着矿洞的走势蜿蜒曲折地向前延伸。
陈武阳低头,发现铁轨表面早已锈迹斑斑。
沿着铁轨向前行走几步,一辆矿车孤零零的被遗弃在铁轨旁,车身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其上覆盖着泥沙和铁锈,车斗里还遗留了几块沾染淡绿色光点的石头。
“这是哪里?是什么矿石?”
陈武阳喃喃自语,继续向前行走,转过一处拐角,看见墙壁上用红色喷漆写着一个醒目的“A1”。
字母和数字上面,镶嵌的蓝色安全出口标志,在灰尘的掩盖下,依然顽强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指引着洞里存在的出路。
陈武阳顺着标志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朝着矿洞外走去。
随着他一步步靠近洞口,原本寂静无声的矿洞内,传来隐隐约约的采矿机器运转的轰鸣声,和运输车行驶的“哐当哐当”声,以及模糊不清的人声。
几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陈武阳感受到一种久违的生机,狠狠吐出一口浊气。
不久后,陈武阳走过一道弯,白炽灯散发出的耀眼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
陈武阳眯眼望着洞口,等到眼睛适应了久违的亮光,才谨慎地走到洞口边,探头向外张望。
只见洞口外是一处开阔的地下场地,各种采矿机器整齐地排列着,运输车在场地中来回穿梭,扬起一片片尘土。
【不知道这是哪里,还是小心为上,想办法先出去再说!】
陈武阳想着,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刺啦”声。
他抬头望去,看见开阔场地中安装的广播设备冒出一道响亮的声音。
“开饭!”
滴里搭拉的放饭音乐响起,像是一声声号角,打破场地的喧嚣。
一队穿着亮黄色连体衣、头戴安全帽的矿工从旁边的矿洞中鱼贯而出。
他们的衣服和脸上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只露出疲倦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天的辛劳与疲惫。
陈武阳心思一动,操控身上的宝衣变换成与矿工们一样款式的衣服,用手扒拉一下墙壁上的灰尘抹在自己脸上,隐藏自己的修为,让自己的模样看起来和矿工们别无二致。
一切准备妥当,陈武阳深吸一口气,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洞口,悄悄地吊在队尾,跟随队伍登上运人车。
车内的座位排列得密密麻麻,散发着一股混合着机油和汗臭的特殊气味。
陈武阳在人群中寻觅合适的座位,目光扫过一张张被灰尘和疲惫笼罩的脸庞,最终在一位健硕大哥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大哥身材魁梧,眼神中透露出习以为常的平静,古铜色的皮肤在昏暗的车内透着健康的光泽,手臂上隆起的肌肉线条若紧实的钢铁,彰显着他平日里工作的辛苦。
运人车缓缓启动,车厢内安静得有些压抑,所有人都被八小时的劳作抽干精力,只想在短暂的乘车时间里,让疲惫的身心得到片刻放松。
车轮在不平整的地面上缓缓滚动,车速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缓慢,直到十几分钟后终于驶到了地面。
地面上,一片繁忙有序的景象映入陈武阳眼帘,巨大的车间中,机器轰鸣声震耳欲聋,各种设备有条不紊的运转,将地底运送上来的、散发淡蓝色光芒的石头投入到传送带上。
陈武阳扫视一圈儿,跟着健硕大哥走出车间,换乘另一辆车。
一路上,大家依旧保持着沉默,直到在六层高的浴室楼前停下,才有几个人小声地相互说话。
陈武阳透过车窗仰头瞧着大楼门上挂着的“天下足道”四个大字,不由得喷出一句“窝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