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揭露

晨雾未散,傅清和用卦盘托着块桂花糕当罗盘使,卦象纹路粘着糖霜直打滑。

“毒菩萨三十年前被药王谷绞杀时,据说留了半卷《千蛛毒经》……”他话音未落,云浅月腰间玉葫芦突然蹦出三颗山楂丸,在青石板上滚出个DNA螺旋。

“这年头连证物都搞行为艺术。”云浅月蹲身戳了戳糖葫芦似的证物,冷不防被傅清和拽着后领往右侧闪避。

三枚淬毒蒺藜擦着她发髻飞过,钉在药铺“妙手回春”的刺猬匾额上——王铁匠昨夜镶的倒刺此刻正扎着三只抽搐的耗子。

两人顺着蒺藜轨迹望去,镇西胭脂铺二楼飘着靛青帐幔,窗边铜盆里泡着半截暗紫色断指。

傅清和用银针挑起断指观察截面:“刀口平整带锯齿,是岭南五虎断门刀的……”

“错,这是冻梨啃到核的牙印。”云浅月捏着鼻子凑近铜盆,“盆底沉淀物含朱砂雄黄,泡的是防蛇虫的药酒——断指主人至少半月前就中毒了,指甲缝里嵌的蓝莓籽,分明是城郊黑风寨特供点心。”

正当他们蹲在胭脂铺后院翻找线索时,二楼突然泼下盆洗笔水。

傅清和展开折扇挡得滴水不漏,却见青石板上浮现荧光色箭头,直指城隍庙方向。

“洗笔水里掺了夜明砂?”云浅月沾了点水渍嗅闻,“等等,这墨香怎么像同仁堂的安神散?”

“因为这是洗砚台的水。”傅清和抖开扇面,泼墨山水画里藏着幅微型地图,“毒菩萨余孽当真讲究,连路标都要用徽州松烟墨。”

月黑风高夜,两人蹲在城隍庙飞檐上啃葱油饼。

云浅月把碎渣撒向巡逻的守卫,看着他们为争食差点互揪胡子:“你确定用五香粉就能引开这些‘高手’?”

“他们身上都有七虫七花膏的味道。”傅清和掏出个竹筒,放出十几只尾巴沾辣椒面的信鸽,“西南角厨房囤着五十坛烧刀子,劳烦云大夫算准风向……”

半盏茶后,冲天火光中爆开七彩烟雾,守卫们喷嚏打得震天响。

云浅月贴着墙根溜进密室,差点被满墙的《毒经》拓本晃花眼——每张毒方旁竟用簪花小楷批注吐槽:“砒霜配鹤顶红实属暴殄天物,当佐以蜂蜜调和涩味”、“此毒发作时应放《凤求凰》更添风雅”。

“这届反派还挺有仪式感。”她正要去够书架顶端的鎏金匣,脚下突然踩中活动砖。

十八尊药师佛铜像齐刷刷转头,口中喷出粉色毒雾。

云浅月急中生智抓起供桌上的供果投喂,铜像竟吧唧着嘴吐出串青铜钥匙。

当云浅月举着毒经原本冲出密室时,傅清和正在庭院假山上煮火锅。

九名高手围着红油锅涕泪横流,手中兵器早换成漏勺。

“云大夫来得正好。”他夹起片毛肚在毒烟里涮了涮,“这位使判官笔的兄弟刚坦承,他们主子每天要用玫瑰花汁泡脚防脚气。”

江湖败类被当众揭穿时,正在给宠物蝎子梳小辫儿。

“污蔑!这都是栽赃!”他挥舞着镶满翡翠的毒牙匕首,“谁能证明……”

“证据在此!”云浅月甩出那本毒经,“第38页详细记载如何用槐树汁仿造瘟疫症状,顺便说句——你给蝎子扎的蝴蝶结用的是止血绷带,伤口该换药了。”

围观群众里突然冒出个红衣女子,扬手掷出个臭鸡蛋:“上月我夫君腹疼,这庸医说要放血治疗,结果放的是一百两银票!”人群哄笑中,赵裁缝挤上前给云浅月披上蟑螂纹披风:“云神医这件新礼袍,我特意用驱虫香熏了三天三夜!”

傅清和收拢卦盘转身,发现云浅月正盯着掌心的玉葫芦出神。

那物件泛着诡异的暖光,将地上斑驳树影折射成无数细小的试管与显微镜。

“云大夫在看什么?”他状似无意地拂袖,袖中铜钱却叮叮当当拼成DNA链形状。

“看某人袖袋里的铜钱……”云浅月挑眉轻笑,“似乎比村口神棍的卦象还要活泼些?”

暮色将两人身影拉长在青砖地上,交叠处隐约显出个现代救护车的轮廓。

傅清和弯腰拾起片银杏叶,叶脉在夕阳下流转着电路板似的纹路:“今夜子时,城南乱葬岗……”

话未说完,玉葫芦突然迸发强光。

苍穹之上,北斗七星诡异地连成了注射器形状。

暮色将两人身影拉长在青砖地上,交叠处隐约显出个现代救护车的轮廓。

傅清和弯腰拾起片银杏叶,叶脉在夕阳下流转着电路板似的纹路:“今夜子时,城南乱葬岗......”

话未说完,玉葫芦突然迸发强光。

苍穹之上,北斗七星诡异地连成了注射器形状。

云浅月正欲细看,忽觉掌心一凉。

傅清和往她手里塞了包油纸裹着的糖炒栗子,还冒着白茫茫的热气。

“赵裁缝新研发的驱虫零嘴,”他指尖在栗壳上轻叩三下,竟震出串萤火虫似的绿光,“说是用薄荷混着雄黄炒的,专克五毒教那些小可爱。”

周围起哄的江湖人突然骚动起来。

卖炊饼的张老汉挤到最前头,郑重其事地捧出个扎满银针的布娃娃:“云神医若不嫌弃,这针扎小人送您防身!老朽特意把‘病从口入’四个字绣在涌泉穴......”

“让让!让让!”胭脂铺老板娘挥舞着孔雀翎挤进来,往云浅月鬓边别了朵会喷辣椒粉的绢花,“下回再遇着登徒子,对着他眼睛这么一捏——哎?傅先生怎么在偷藏我们铺子的眉笔?”

傅清和淡定地将眉笔塞回袖中,袖口暗袋里突然蹦出三枚铜钱,叮叮当当在空中拼成个歪歪扭扭的无线网络符号。

“卦象说...”他抬手接住落下的铜钱,顺势将云浅月鬓角沾着的毒经残页摘下来,“城西醉仙楼新出了道药膳,唤作‘百毒不侵鸳鸯锅’。”

两人踏着满地星辉往客栈走时,云浅月突然揪住傅清和的云纹腰带。

玉葫芦在他后腰处映出个二维码似的光斑,随着步伐忽明忽暗。

“傅先生的裤带上怎么沾着糯米纸?”她故意将残存的毒粉抹在上面,看着那团污渍渐渐显出全球定位系统定位图标。

傅清和反手扣住她作乱的手指,袖中滑落的银针在青石板上刻出幅简笔画:两个火柴人正给恐龙把脉。

“云大夫可知,前朝太医令曾在乱葬岗埋过七十二坛......”

话音被夜风搅碎。

玉葫芦突然剧烈震颤,将月光折射成无数跳动的像素点,在墙面上拼出个闪烁的对话框。

云浅月眯眼辨认那些扭曲的颜文字,冷不防被傅清和用披风罩住脑袋——暗巷尽头传来窸窣响动,三十六个戴着傩戏面具的黑影正踩着《最炫民族风》的节拍蹦跶而来。

“赌五文钱,”傅清和从发冠里抽出根会发光的孔雀羽,“领舞那位腰带扣上嵌的是阿司匹林药片。”

云浅月摸向玉葫芦的手突然顿住。

葫芦嘴不知何时多了圈荧光手环,内侧小篆刻着行字:CT室往左拐。

她望着那群跳广场舞的傩面人,突然笑出声:“傅先生下次占卜前,能不能先把你袖袋里的听诊器关静音?”

星子在他们头顶拼成个加载中的进度条,99%的标识在注射器形状的北斗七星间明灭不定。

打更人敲着铜锣路过,梆子声里混着段蓝牙连接的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