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陈拙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双目呆滞地望着远处。
失神片刻,恍然回神。
愁眉瞬间挂在垮掉的脸上,“怎么会这样?”
感觉,身体被掏空了。
“你以为那只是做梦?”萧演没好气道。
“那是心猿幻象!所有幻象的目的,都是为了汲取你的修为壮大己身,且在之后成为你的执念心魔。”
“好在你当下尚无修为,心猿幻象只能汲取你的精气神,因此导致萎靡。”
恨其不争一番,萧演又是深深一叹,“你这心志也太不坚定了!”
陈拙耷眉蹙额,心中也很是无奈。
你以为我是山上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我前世吃的,那可都是细糠!
“哼!幸好你这是初破心猿劫,身无修为,幻象邪力不强……”
“如若不然,要么卧床一月,要么半月苦修化为泡影!”
老登的话让陈拙一阵后怕。
之后,定不能再这样了!
当即强打精神,重整旗鼓,准备再次修炼!
老登说,只要接下来抗住诱惑、勘破幻象,之前的些许损耗顷刻便可恢复。
摆碗,浓郁的灵气就像淅沥沥的小雨,开始通过五心,钻入身体。
现在的陈拙,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初纳灵的初哥了。
阈值慢慢变高的他,面对灵气入体的些许爽感时,已然可以做到平淡如水。
“郎君……”
貂蝉又来了!
直接无视!
小爷此刻佛得很!
“陪我……”
高冷的甄姬,竟上演反差御姐?
嗯……那也不行!
必须坚定!
“陈郎、陈哥哥……”
大……大、小乔齐上阵?
这个……好像……
“静心!”
老登的一声怒喝,吓得陈拙不由一哆嗦,猛然惊醒。
好险!
然后,他便看到一只小黑鸟,好似飞入了自己的眉心。
心里猛地一惊,那是什么?
下一刹,只觉脑袋一片清明,浑身上下也是一阵松快。
陈拙一脸惊喜,“这难道就是劫鸟?”
人障三锁,心猿、执链、妄笼。
勘破心猿幻象,斩断执链幻境,破灭妄笼恐惧……
皆可引得劫鸟入灵台。
陈拙只是常听老登讲这些,但亲身感受还是第一次。
“对,这劫鸟又名锁灵玄鸟,它们会滋养你的神识。”
“此乃先天之神。”
“地三劫得先天之精,天三劫得先天之气。”
“待你闯三关、历九劫,所成就的便是先天之体。”
“哦……”陈拙若有所思。
突然,他的眼前一亮,“这是……”
四旦双冰!
后面还有……
一众处在黄金年龄的历代花旦!
同台大集结!
“啊这,怎么都穿的这么……让人欲罢不能啊!”
当即,陈拙只觉浑身燥热难当。
这能忍?不是男人!
做皇帝,也没这么幸福吧?!
“我儿,醒来!”
老登的出言提醒,让陈拙瞬间意识到自己所见皆是幻象。
但,他的心中却很是不舍。
她们是烙在我青春的印记,是我心底最纯粹的悸动啊!
“一切皆为幻象,一切尽是虚妄!”
陈拙极不情愿,她们都是我的童年女神、梦中情人啊!
萧演语调抬高,厉声道:“你是想被幻象榨干吗?!”
陈拙猛地清醒。
他可不想再被榨干了!
一道玄鸟入灵台,头脑顿时清明。
但转瞬却又心绪消沉了起来。
那些人……他已有二十多年不曾见,都有些忘却了。
“你这意志怎地如此不坚定?”
萧老登发恨铁不成钢道,“实属我平生仅见!”
陈拙深陷缅怀中无法自拔,“可惜你看不到我所见幻象,不然定要让你开开眼!”
“那情形,但凡是个男人……”
想起方才幻象,念及前世种种,不由得惆怅一叹,“唉!”
或许正是吃的细糠太多了,心猿幻象才更加难以抵抗。
好在还有老登……
“你这心思太杂,似也不是坏事……”
萧演语气突然便得柔和,“幻象多,勘破之后所得劫鸟,亦多。”
“对他人来说或许是磨难,但你有为父相助……”
“如此一来,在先天之神的滋养下,你的神识或许会比其他人更强!”
陈拙眼中眸光大亮,瞬间懂了老登的意思。
“义父,还请助我静欲清心!”
就让幻象来的更猛烈些吧!
“诶?”
“卧槽!港片众女神!”
萧演怒喝,“我儿,速速醒来!”
“诶嘿嘿……这次真不行……”
……
青龙城东,麓山。
山脚下,褚良眯眼看着那蜿蜒向上的盘山道,许久……
一咬牙,肥脸微抖,抬脚上山。
约莫走了半里路,感受到灵气开始充斥……
褚良当即运转灵气,顿时脚下生风,肥壮的身子如轻燕一般,于山道上化作一道黄影。
半山腰有两个正盘膝修炼的守门人,忽感一道不正常的疾风掠过。
猛地睁眼,正待警惕,却听到风中传来一道浑厚人声,“玉藤山来访!”
两人瞬间放松,重新盘膝坐回。
其中一人挑眉喃喃道:“那胖子又来借钱了……”
见身旁人没有反应,侧首一看,竟发现对方已沉心进入了修炼状态。
这人不屑地撇了撇嘴,也是赶忙抓紧静心凝神,开始修炼。
“褚祭酒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啊!”
褚良甫一登上山顶,便有一道豪迈声音自山顶道观传出。
转眼,便看到观门口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络腮胡壮汉。
“孙大头领!”
褚良脸上瞬间挂上了热切笑容,当先揖了一礼。
那壮汉哈哈大笑着抹了一把自己的胡子,“什么大头领!”
“不过是个小头目罢了。”
言语虽谦虚,但在其明显喜悦的神情上能看出,他对褚良口中的称谓,很是受用。
随之做了个请的动作,邀请褚良进身后道观。
褚良走到壮汉身边,笑道:“一山之主,又如何不算是大头领?”
“请……”
“请!”
二人推诿一番,并肩同进观门。
进了观门,眼前顿时为之一亮。
这是一个青石铺就的极大庭院,占了整座山顶的大半。
院中,种着一棵五六人才勉强合抱的银杏古树。
树皮沟壑纵横,虬结枝干向四面八方肆意舒展着,即便是最矮的枝桠也高过了矮层道殿的檐角。
目测仅树冠便高达十丈,典型的“树大于院”。
庭院虽广,却皆为树影所丈量!
因正值深秋,此树金黄一片,远观好似一座悬空的金山。
近看则是数千把金扇在风中簌簌开合。
落叶,为庭院的大半地面覆了一层三寸厚的“金毯”……
进入院中,仿若置身金域。
褚良饶是见过多次,这银杏金树的深秋之景每见还是不由得令人咂舌。
壮汉请褚良坐在银杏树旁的石桌处,桌旁侍立着一个抱着玉竹桶的童子。
壮汉挥手间,桌上便多了一套白玉茶具。
褚良看着童子有序不紊地自玉竹桶中取茶,开始烹煮,不由笑捧道:“兄长文雅。”
壮汉咧咧嘴,“我又岂能不知你们在背后的议论,一个大老粗偏好附庸风雅!”
童子以灵气助火势,短短时间便完成了二次烹茶,并先后为两人斟满茶盏。
壮汉抓起茶盏,一口饮尽,大笑道:“奈何,就好这一口!”
褚良端起茶盏,嗅着茶香,亦是一脸陶醉。
轻呷一口,容不得细品茶香,便忙道:“怎能是附庸风雅?兄长此乃虬髯藏秀,铁汉雕龙。”
“哈哈!”壮汉大笑,“好一个虬髯藏秀,铁汉雕龙!”
“说罢,借多少!”
褚良脸上浮现些许的不自然,踌躇少许,还是咬牙道:“一万灵珠!”
“多少?”壮汉牛眼一瞪,“一万?!”
“老弟啊,你把我这麓山卖了,值不值一万?”
褚良讪讪,玉藤山漏了一遭劫粮导致亏空太大,穷的揭不开锅了!
家里两百多口,等着吃饭呢……
他忙道:“绝不白借!”
“他日若是拿下青龙城,玉藤山愿取所得一成,奉于兄长!”
壮汉捏着茶盏细嘬茶水,眸光在褚良身上徘徊着。
最终,茶盏一撂,道了声:“行!”
褚良紧绷的身子,瞬间一松。
“不过……”
壮汉的欲言又止,让褚良落肚的心又猛地提起。
“口说无凭,得立个字据。”
褚良长舒了一口气,笑颜相应。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