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省龙城市
范振鸿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报纸糊的顶棚,脑袋还有些不太清醒,随意一撇屋子内部吓了自己一跳。
我靠,这是哪里啊。我不是在魔都的文华东方酒店里睡觉么,咋一睁眼就成这了。
作为一个在刀尖上跳舞的职业雇佣兵,范振鸿在非洲各个国家周转,所为的不过是碎银几两。
好在年轻时在国内碰到一个老先生。学习了一手八极拳,身体素质也远超常人,所以一次次从死亡的边缘挣扎回来。
在国外做雇佣兵睡觉都恨不得睁着眼睛,一直到37岁,范振鸿自感自己用十几年时间赚的钱已经足够财富自由,所以退休回到国内。
当飞机降落在魔都机场的时候,范振鸿直接坐上酒店安排接机的车辆,入住酒店。
虽然这些年都在国外,但是国内的治安情况随着网络发展也是众所周知,范振鸿睡了多年来的第一个安稳觉。
谁能想到睁开眼就是这个情况。
范振鸿一个激动就从土炕上坐起要站起来,谁知道一阵剧痛从腿上传来。
“啊!”
范振鸿没有任何防备,整个人有摔倒在炕上。
这是屋子门帘被掀开,一个略胖的中年妇女冲进屋子。
眼前的情况不言自明。
“哎呀,你疯了,你那腿才养几天,你就作!”
范振鸿看着眼前的女人,一道道记忆出现在脑海之中,一时之间右腿的疼痛都被暂时忘却。
周园梅看着儿子被自己的质问得直接愣在原地,也顾不得责怪,将儿子给重新拽到炕头躺下。
全程的范振鸿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没有任何反应。
“咋,老娘还不能写说你了?你发什么愣!”
殊不知范振鸿此时正在头脑风暴,CPU都要烧了,每一秒都在疯狂运转。
直到周园梅再次出口,范振鸿才反应过来。
“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
范振鸿此时此刻非常确定自己穿越了,虽然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范振鸿,但是肯定跟自己一个孤儿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就连自己的姓氏都是因为孤儿院的院长姓范,给自己起的名字。
脑子还不太清醒,所以只能应付一下自己的妈妈了。
多说多错,自己肯定和过去20年的范振鸿有差别,即便是想要扭转印象,也要循序渐进,不可能一下子完全改变。
“哎呀,我的粥!”周园梅大喊一声,匆匆跑到外屋地。
范振鸿乖乖躺在炕上,继续梳理自己的记忆。
很快,范振鸿就确定这就是自己原本的世界,因为无论是世界历史,还是开国领袖,政治面貌,全部和自己的记忆一模一样。
此时的时间线,1979年5月23,此时已经改革开放一年多,自己拥有着近50年的超前记忆。
范振鸿非常确定,自己发了,而且是大发特发。
自己不再需要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也可以财富自由,甚至影响这个世界的大人物。
大概只有5分钟,周园梅端着一小盆的小米粥进屋,给范振鸿拿了个勺子,一小碟红咸菜。
“吃吧,特意给你做的,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要乱动,我这还得让殿路过来一趟。我先下地了。”
范殿路是村子里的一个30多岁的诊所大夫。
范振鸿所在的是龙城市下的一个小村子。
地界比较偏,山多地少。也比较贫穷,虽然改革开放了一年多,但是风没有吹到这里,所以百姓大多还是以种地为生。而种地,是不可能富裕的,更何况现在还有农业税,自己不够吃的同时还得给国家做贡献。
范振鸿也想起自己的腿伤情况,自己原身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所以也容易受欺负。
自己是被村里人叫强子的小混混在山坡给下了绊子,滚下斜坡,意外将腿给伤了。
虽然王家庄里大多数是姓范,而且大家的祖宗都是一个,但是因为不像南方那样有祠堂,有族长。所以凝聚力就差了很多。
而且范振鸿一家还是比较特殊。因为范家是从山东闯关东过来的,老祖有三个儿子。
老祖生前选择墓地之时请风水先生看过。最后选了两个地方,据风水先生所说,葬在第一处,对老大和老二的后人不好,但是老三一支确会非常兴旺。如果葬在第二处,老大和老二则会非常兴旺,但是老三怕是要受苦。
手心手背都是肉,最终老祖长叹一声。
“苦一苦老三吧。”
老祖最终下葬在第二处墓地,后续子孙死后都从老祖墓下面建坟茔,直到建国后不允许在耕地里修坟。
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是,往后日子一如风水先生所说,老大和老二的子孙枝繁叶茂,人丁兴旺。而老三一脉则是一脉单传。直到范振鸿的爷爷,范道安一生破天荒的有了三个儿子,可惜老大范生先生下来就有小儿麻痹,生活也仅仅是能够自理,肯定指望不上。
范振鸿的父亲是老二范生金,老叔范生银。
范家的字辈是按照:本立而道生,振殿文学尚。
所以范振鸿虽然和村子里的绝大部分人都能攀得上亲戚,但是绝大部分都出了五服了,跟陌生人差不了太多,只是见面有个招呼罢了。
范振鸿在村子的靠谱亲戚只有自己的大姐,和老叔范生银的儿子范振阳。
不过大姐已经结婚嫁到邻镇去了。
该死的强子,你丫等着。
虽说范振鸿的腿没有骨折,但是也属于伤的比较重的。
而因为腿伤,范振鸿原本迫不及待的搞钱计划,也只能暂时搁置。
在脑海中规划自己的第一桶金,时间过得很快。
院子里传来狗叫声,趴窝了一上午的老狗,出来迎接男主子夫妇的回归。
周园梅先是到范振鸿这里看了一眼。
范振鸿此时坐在炕上,看下老妈回来。
“妈,活干完了。”
“地里的活哪有干完的,下午再去,我先去找殿路。”
范振鸿这个时候也下了炕,炕旁有一对拐杖。
这是范振鸿的姥爷做的,那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可惜只能做些简单的小物件,要不然这个年代能做家具的木匠会混的非常好。
拄着拐单腿蹦着到厕所解决了一下自身问题。
厕所旁还有个没有椅子面的椅子,也是范振鸿的专用。
蹦回自己的屋里,老爹在忙活着做饭,范振鸿从旁边路过。
东北的父亲是没有太多表达的,范生金并没有多说什么话。
回到屋里,范振鸿盘算自己第一桶金。打算做水煮花生,五香味的,这东西在2025年,随便在网上就可以搜索出来,但是在这个信息不发达的时代,也算比较独门生意了,改革开放第一富就是傻子瓜子,就因为这还进去了。
可见花生瓜子,潜力不穷。主要是消费高了没人消费得起。
院子里的黄狗疯狂的狗叫起来。
“去,消停点!”随着周园梅的呵斥声,汪汪声也越来越低。
门帘被打开,一个三十多的男人走了进来,身上背着一个药箱。
周园梅跟在身后,“你说这熊孩子,腿都伤了,还作妖。”
范殿路脸带笑容。“年轻人么,我大叔(收)这一时没注意也正常。”
范振鸿配合露出右腿,范殿路摸了摸骨头,在范振鸿一阵斯哈的声音中得出诊断。
“不是啥大问题,老老实实的养一个月就差不多。”
听了范殿路的话,周园梅也放下心。
范殿路很快离开这里,周园梅一直送到院外。
“这次真是麻烦你了,殿路。”
“嗨,举手之劳,二奶,您甭客气了,我这走了。”
“行,那你路上小心。”
范殿路蹬上自行车,很快消失在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