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市里也才十一点，驱车直奔废品收购站。杨谦在附近找地方停了车，才带着姜婉走过去。
没有一丝热闹气，看守着的只有一个跛脚的老人。见到来人，老人道：“来了。小伙子这次可是好久没来了。那屋里的书，我怕是没命看着了。人老了，不中用喽。你看看还有啥书是你需要的，今天就都拿走吧。那屋里的书，总共是46块五毛钱。你选好，看着把钱放下就行。我明天再来。”说完也不等杨谦两人说话，就一瘸一拐走了。
杨谦轻车熟路，带着姜婉去了收购站里最偏僻的一个角落。上面破破烂烂堆了些杂物，当柴火烧都引不着。
姜婉刚想问书在哪儿，不是买书吗。杨谦已经动手开始清理杂物了。
下面堆积如小山的竟然是一所大学图书馆里的全部书籍，看门大爷嘴里的46块五毛。姜婉惊呆了。
杨谦看她不动，问：“愣着干嘛？”
姜婉回神，道：“哦，知道了。”才开始动手把书收进空间。收到五个版本的《金瓶梅》时，姜婉内心感叹，她读大学的时候，图书馆里就没有《金瓶梅》，更不用说还集聚了不同的版本了。这样的大学培养出来的得是什么样儿人才？但凡曾经在这个图书馆里读过书的，得省多少钱？一个版本至少要上千，几个版本，想凑齐至少上万。想到这儿，收书的动作更快了。像《水浒》，这里竟然凑集了八个版本。让姜婉在收书的同时，不得不在心里同时喊着：“发了！发了！自己真是发了！”喜形于色，眼睛都笑眯了。
杨谦见了，也没管她，任由她收。这个地方是他无意间发现的，当时老人被几个年轻人欺负，据说是老人的什么亲戚成分不好。赶巧路过的杨谦，一身军装，站在一边也没说什么，就不走了。看着看着，几个小青年就自己跑了。
老人就问：“小伙子，还喜欢读书吗？”
从此杨谦有空儿就过来找几本书看。现在既然书可能在这儿保不住了，杨谦也很好奇放在她那儿会如何。总是时不时提一次书里的情节，很像他第一次碰枪的情形，念念不忘。
从废品站出来，已经过了十二点。杨谦带着她去吃饭。
进了国营饭店也不是有钱有票就能胡吃海喝的，姜婉饿得想吃一头牛，端在面前的只有一碗面。
如果姜婉非要讲营养，强调自己要吃得荤素搭配、有主食有蔬菜，那就是没事找事。没看店外路过的人，好多只能望梅止渴吗。
一大碗面，吃得干干净净。才问：“还去别家吗？”
杨谦反问：“你想去？”
姜婉疯狂点头：“想去。”
杨谦挑眉，说：“那走吧。”
整个市里总共有五家废品收购站，下午四家都去了。
一家一目了然，没什么纸张，说是都被附近居民买回去点火了。
一家有，但不多，都是些废旧报纸，没有之前的存货。
一家也是堆积如山，底下的都被雨水泡过了。好在功夫不负苦心人，姜婉在翻腾了一遍后，找到了几摞医书。好在是好墨写的，还能看，没糊字。
一家纸张都放在一个屋子里，翻腾了一遍，只买了些这个时代的课本。可能保存好的古籍经典，陆陆续续早被人买走了。姜婉也没什么遗憾的，自己喜欢，别人也喜欢，很正常。
两人回到家已经晚上七点了。姜婉路上吃了两个包子，进屋把自己洗干净就躺在床上直接睡了。
等杨谦还了车，把自己收拾完回到卧室，床上已经没地方了。杨谦都快气笑了，自己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伸手把床上的人手脚归拢了一下，侧躺下去。把人搂抱在怀里，吻着她的耳朵，呢喃：“我想要。”
不知是不是凑巧，姜婉眼睛都没睁，侧躺的身子，上边的腿往身后伸了伸。
杨谦笑了，说：“算你有良心，态度不错。不过要是平躺伸开就更有诚意了。”说完，也没继续闹，抱着她就好好睡觉了。
奔波了一天，杨谦又开了一天车，都累了。
第二天起来，姜婉完全不知道昨晚还有人和她说过话。吃过杨谦给她留的早饭，这才去空间看看。
收进来的书，完全没有占用土地，都是悬浮在那里，名副其实的空中图书馆。心念一动，全部书籍在眼前逐一过了一遍。比起电脑查询，这个更酷炫。找着找着就能一好奇多读好多书。
想起自己还要做午饭。看了看地里结的豆角，别人家的还没下来，想吃的话只能晒成豆角干了。摆在饭桌上被人撞见，也可以说是陈年的没吃完。想到就做，动手开始摘晒。
午饭炒了两个菜，豆角干炖猪肉、清炒青菜、鱼丸汤。
坐在桌前，姜婉看着鱼丸汤，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不能这么做了，这和囤积垃圾食品不好好吃饭有什么区别？都是总吃一样，早晚把人养得营养不良。自己不能误人子弟、误入歧途。
主食是之前杨谦从食堂买回来没吃收进空间的。
杨谦准时准点回来了。吃饭的时候，姜婉问：“隔壁一家是张丽家，另一家呢？怎么也没怎么见着人？”
杨谦不在意，回：“副团李伟家，和前任爱人离婚了。家里的几个孩子被他之前的爱人带去娘家了。现任爱人之前是个附近村上的知青，现在是推荐的大学生。听说快毕业了，最近可能就住进来了。”
姜婉八卦心起，饭都不吃了，问：“多大？”
杨谦抬眸扫了一眼对面的人，没办法眼睛大一目了然。问得不清不楚的，他能怎么回？只能具体了：“你问什么？”
姜婉没留意到，一心八卦：“年龄啊？”
杨谦松了口气，问别的他还真不好说：“和你差不多。没满二十。”
姜婉眼睛瞪得和铜铃一般，站起来倾身问：“没人管吗？他两凑到一起的时候，那姑娘才多大？隔壁那位是个畜生吧？他爱人生的孩子多大？是不是和那姑娘差不多？”
杨谦看她越说眼睛就越亮，干部生活作风问题怎么可能没人管？可他为什么要和她说，管也不是她能管的。民不举官不究，他爱人为了孩子都退让了，组织也只能让他卡在副团不扶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