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想十天十夜也想不明白

卡尔令派铂拟定了入侵波兰的军事计划后，结束会谈，转而找到奥克森斯蒂尔纳，谈到波兰的事情。

波兰立陶宛联邦，目前奉行着选王制度。伟大的扬·索别斯基于1696年去世后，奥地利、法国、瑞典与俄罗斯等国，都希望在波兰扶持代理人，竞选王位，以为本国利益服务。

最主要的两个王位竞选者，是萨克森选侯奥古斯特二世与法国的孔蒂亲王。在1697年，奥古斯特二世竞选王位成功，在短暂的内战中，带着萨克森军队驱逐了孔蒂亲王，成为包括瑞典在内各国认可的波兰国王。

奥古斯特发现，波兰国王可没有德国诸侯那么好做。在波兰立陶宛联邦，权贵势力滔天，有自己的私人军队，或是明着反对奥古斯特，或是阴奉阳违，其中势力最强大的是立陶宛的萨皮埃哈家族。

卡尔认为，像曾经的卡尔十世那样，在萨皮埃哈家族的帮助下劫掠波兰，是十分容易。

当然，如果能不战屈人之兵，仅仅将军队摆在边境，就让奥古斯特讨钱买平安，是最好的。

由于多年的战乱，波兰显然是没有钱的，可是萨克森是德国手工业与商业最发达的地区，不会掏不出钱。奥古斯特如果想保住他在波兰立陶宛联邦的王位，就必须从萨克森掏钱来换波兰的平安。

“国王陛下，奥古斯特的统治是有利于我们的，我们不能攻击对瑞典如此友好的国家。”

瑞典外交大臣本特·奥克森斯蒂尔纳身穿红色长袍，戴着法国式的卷曲的假发，谈到奥古斯特对瑞典释放的友好态度。

“奥古斯特自当选波兰国王以来，一直向瑞典释放善意。我想，他应该采取这样的策略，因为波兰的权贵们都反对他这个刚刚改信天主教的德国人，如果他想确立在国内的权威，消灭桀骜不驯的权贵们，就必须与瑞典保持和平，专心国内的事务。”

“奥古斯特败亡后，或许会出现个索别斯基这样充满魅力的本地君主，他比奥古斯特更了解波兰的政治与文化，时代同其他家族联姻，或许他会团结波兰的权贵们，重新崛起为强权。”

“何况，同这样对我们友善的国家作战，各个邻国在感受到瑞典的侵略性后，会联合起来反对我们的。”

奥克森斯蒂尔纳略带担忧的说道。他是个74岁的老人了，年轻时参与过《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的签订，当时，他亲眼看见战争给欧洲带来的巨大伤害。

在先王卡尔十一世提拔他为外交大臣时，奥克森斯蒂尔纳决心改变瑞典曾经咄咄逼人的外交策略，转而与英荷同盟，保持和平以自给自足，不再像古斯塔夫二世和卡尔十世那样的挑起与邻国战争，靠战争财政来养活军队。

他认为，瑞典将来应当站在英国荷兰一边，在德国反对法国的扩张，保卫在不莱梅、荷尔斯泰因等德国西部瑞典领地的利益。

这条路线很是稳妥，丹麦将被永远被瑞典压制，瑞典的陆军比丹麦强得多，而丹麦人引以为傲的舰队，也不是得到英荷舰队帮助的瑞典的对手。

而现在的新王卡尔十二世，却莽撞的要把瑞典重新拖入东欧战争的泥潭中，瑞典的将来，会好吗？

卡尔从奥克森斯蒂尔纳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疑惑。可是卡尔却并不认同他的观点。

这位可怜的外交大臣，已经完全被各国释放的友好态度给蒙蔽了！

萨克森-波兰-立陶宛，丹麦-挪威，沙皇俄国，这些于瑞典世代为敌的国家，千方百计使瑞典相信他们是友好的，唯一目的是，欺骗瑞典，然后发动突然袭击。

特别是“强力王”奥古斯特，已经在谋划对瑞典开战。在奥克森斯蒂尔纳眼中，正常的君主应该优先解决国内问题，之后对外开战。

可奥古斯特绝非正常人，他反其道而行之，认为可以通过占领瑞典治下的利沃尼亚，加强其在波兰国内的权威，达到解决国内问题的目的。

通过战争转移国内危机，也是正常的，瑞典也是如此做的。不过，你得首先有支强大的军队，打败敌人，占领敌人的土地，才能获得收益。

奥古斯特凭借萨克森和心怀不满的波兰军队，就想敢进攻瑞典，估计让奥克森斯蒂尔纳想个十天十夜，也想不明白奥古斯特是怎么想的。

奥古斯特可以被轻松击败，可他将俄国也拉入了战争，在长久的消耗战中，瑞典和波兰被对方相互拖垮，本来弱小的俄国，却成为东方的霸主。

就卡尔的想法而言，他一定要在波兰和俄国联合起来，准备好进攻瑞典前，削弱对方。

在没有奥古斯特密谋反对瑞典的证据前，无论是说服奥克森斯蒂尔纳等大臣，或者是说服欧洲列强，让他们支持瑞典的战争，都是困难的。

在瑞典这个君主国，卡尔可以不顾大臣的想法行事，但如果英荷、法国认为瑞典产生了威胁，是个需要扼制的强权，后果十分严重。

所以，卡尔换了个方式对奥克森斯蒂尔纳讲述自己的想法。

“您说得对，奥古斯特是我们的朋友，可作为我们的朋友，作为对我们支持他成为波兰国王的报酬，他是不会对瑞典国内发生的饥荒不闻不问的，同为基督徒，他于情于理，都应该捐赠一批粮食，帮助瑞典渡过危机。”

“陛下圣明！我这就准备挑选个合适的人选作为外交官，要求奥古斯特捐助粮食，”奥克森斯蒂尔纳点了点头说道，“可是，如果奥古斯特不愿意捐助粮食，该怎么办呢？据我所知，他在内战与土耳其战争中花了很多前。”

奥克森斯蒂尔纳表达了自己的疑问。他不决觉得，奥古斯特会白白的、慷慨的给予瑞典粮食。

他想，或许奥古斯特会提出某些条件，比如说让驻扎在波罗的海诸省的瑞典军队帮助他镇压立陶宛权贵什么的。

这在变相上，也等于是给外国当雇佣兵。只是，帮助一位合法的君主镇压叛乱，名声总要比无端的入侵他国或者挑起欧洲大战要好。

“奥古斯特不愿意捐助粮食，就说明他不是我们的朋友，而是我们的敌人，”清楚奥古斯特对瑞典图谋的卡尔，自然不可能帮助他镇压国内的反对者加强实力的机会，他不接受奥古斯特除了白给瑞典粮食外任何具备实际意义的条件，“我们需要给这位朋友施加施加压力，免得他以为同瑞典的友谊是可以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