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踏脚石

咔哒，门自动拉开，众人寻声望去，孟山虎背熊腰的身躯蒸腾出蒸汽，背后冷风袭袭，如山君踏雾而来，压迫感骇人。

“老师。”九人心血莫名一热，明眸，齐声呼唤。

“明天武道斗兽场就对一中以外的几所高中开放名额，我们也会倾注最好的资源给实力最强者，”孟山雄鹰目光扫过众人，吐字铿锵有力，“作为代表学校争夺个人排名的主力！”

一时之间，众目下意识聚焦于周瑞身上，眼神炙热，他亦捏紧了拳头，俨然有“揭竿而起，匡扶九中”之气质，自然而然为主心骨。

方明缓缓吸了口气，血液温煮，两个月都是个人练武，却是不知如今的周瑞比起第一次见时又强到了什么境地！

气息相仿，那便是还未蜕变至更高一等的石肉境后期，但武技水平，精髓掌握几种，吐纳与武技融汇程度全然未知。

不过武道就是这样，哪里能轻易知道任何对手的信息，每一次挑战都需要充足准备与谋划......

“我预定主力队员为方明！”

声如虎啸山林，孟山猛然开口轰碎了他的思绪，心脏砰哒多跳一拍，略微缩瞳。

我预定主力？！

霎时整个场地寂静下来，一众预备队员呆若木鸡，房岳高大身躯也给吓得一颤，周瑞若有若无的嘴角弧度瞬间垮了下去，目如雄虎盯来，有狩猎之气。

那一刻，方明成了众矢之的，一道又一道目光宛若寒光闪烁的枪锋，一阵凉意洗去背脊，挽起滚滚热流。

周瑞可是入校就第一的天才，领先两个月的锻体膏扶持加上武者级别老师一对一辅导，不该是主力吗？

一念闪烁，他拳头嘎吱响了一下，下巴缓缓抬起，目光凛然不惧。

难道我就不该是了？

“老师，我请求挑战方明！”

周瑞攥着拳头一步走出，汹涌气势裹挟热浪扑面而来，尤以那双虎眸灼目，似乎能把方明脸上烫出俩窟窿。

“洛绝峰提前特训后，我便应该是主力，”他字字珠玑，气息不急不缓，沉稳有力，“拿到扶持，再去特训，我在石肉境中期便足以做到独一档，新秀赛前百也争得，你凭什么？”

新秀赛，外城众高中一年级天才争相厮杀的领域，同层次竞逐，继而向上挑战一中培养出来的几支校武队天才，九中历年能进前百者绝无仅有。

这话何其高傲自信，可其余预备队员没觉得有任何异样，倒是皱起眉头，暗自为其鸣不平：“哪怕洛绝峰后来居上，瑞哥也是独一档的天才，怎么可能当不了主力？”

踏、踏、踏，周瑞稳步走来，身上白雾浅浅流溢，针锋相对，渐渐的，所有人屏息敛神，只有场中央俩人轻微呼吸声饶有节奏响动。

互相抱拳以礼，摆开架势，方明缓缓吸了口气，这主力资格既然给了自己，那就理应守住，哪怕不给，自己也要一争！

预留一次词条选择，【强力一拳】！

“挑战开始——”

话音未完全落下，周瑞瞳孔中倒映的方明身影闪烁了一下，耳畔突兀响起铁桩砸地般的踏步轰鸣声。

少年如虎袭来，一只硕大的拳头已然登临胸前五寸，极快的出拳！

他汗毛被风流吹倒，然反应却惊人，悍然出拳招架。

砰！

像是遭攻城锤冲撞。

纵然右腿倒退半步作支撑。

刺啦——

滑移三步，猛然沉下重心才轰的一声扎停下来，脸色已是涨红，双臂微不可察地颤抖。

这片刻的碰撞，极致的力量美学，就像是一根合金锤全力轰打铁方块，又有无形大手按停轨迹，众人皆是眼睛圆睁：“这拳力怎么会这么大！”

惊时迟，那时快，旁观者念头刚起，周瑞已然双膝如簧压缩到极致，轰，爆射而出！

这一拳的反应速度不遑多让，方明躲闪不及，只得左臂架防而来。

然周瑞惊觉一股怪异的劲力自那小臂上压来，如同木棍挑柳条一般打歪自己全力灌注的一拳，取而代之的是对方右手弓拉满月的一拳！

气流凝虎形，周瑞瞳孔骤缩，以极致的反应再次格挡，可惜右拳攻势没卸，只有左臂来防。

然而寒风吹颜面，鸡皮疙瘩立起一片。

砰！

左臂上银纹甲荡起涟漪阵阵，一股剧痛贯穿臂骨！

重心失衡，整个人后脚跟凌空跌飞出去，抛了个低弧线，轰，后背着地。

刺啦——

再滑出三步！

咕噜，房岳等人悄悄咽了口唾沫，眼珠子骨碌碌瞪大，都怔在原地，只见方明缓缓收回步子与拳头，抱拳一礼：“承让。”

静。

呼——呜——

窗外刮起的寒风，却是屋子里的人打了哆嗦，孟山微微点了一下头，从兜里抓出五根锻体膏：“胜负既分就不浪费时间了，考核结束，方明，明日跟我去武道斗兽场，这是你作为主力的资源扶持。”

“嘶——”

还没来得及哀叹周瑞的处境，预备队员们的目光一瞬间便被那粗糙的大手抓住了，瞠目：“我们从开学到今天总共都没有领取过那么多锻体膏！他这一次便相当于领了五个月的量！”

一支锻体膏影响新秀赛的表现，五支锻体膏那是为了冲新秀赛的排名，天差地别！

而今那么丰沃的扶持资源都交托到了半途才晋升预备队员的少年人手中，周瑞右手撑着地板颤颤巍巍爬起来，见到这一幕恍若隔梦：“又是这样被碾压？”

拢共挨了两拳，第一拳出其不意，饶是吐纳与武技融汇中领悟到拳速方向的自己都完全躲不开，且拳力也超乎自身极限。

第二拳，没那么快，可力量却更是攀升到一个新阶段......甚至便是基础银纹甲也无法大幅抵消其中伤害！

一念至此，一股火辣辣的痛感从左臂上传导而来，像是刚才骨头被铁锤敲了一下，周瑞暗中咬牙。

迟来的热血涌上天灵穴，脑海里像是耳鸣了一般：“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仅次于一中的二中我都没去，为什么到了排名最末的九中，还能接二连三被当踏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