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王都*后主府。女人坐在藤椅上,望着寂静的天空,不免担忧着,小钰安趴在茶桌前,摆弄着瓷杯,玩的不亦乐乎。
她瞪着仆从,满是不悦,“老爷不回,你们也别想安然入睡。”那生气的样子宛如一只正在发飙的母老虎。
此时,有人走了进来,当看见女人正坐在门口,吓得他两眼一怔,身形微微一转,背对着她要离开。
“等等允管督,来都来了这么急着走啊,陪我坐会儿呗?”
“哎。”此人正是允泽,他笑嘿嘿着,眼珠子转动,热情贴脸走近,“夫人还没睡啊,我就顺路过来看看小公子。”他声音很小,沉着憨厚。
“哦。”女人语气里带着一丝阴阳意味道:“钰彷天呢,你们又带他去喝酒了?!”
汗流浃背,允泽身形微微躬下掩饰自己内心慌张举措,右手颤抖着蹭了蹭额头垂珠,没说话。
“说吧,他去哪了。”女人愤愤不愉,瞥见此举便知道怎么回事。
“钰王大人...去了钰卫府。”允泽自知真相掩盖不住,只好坦言。
“什么!”女人怒雷大作,站立起来,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气,在此刻全然释放:“我不是说了么,那些家伙再敢来直接宰了。”她越想越后怕,干脆不等了,吩咐他照看好小钰安,自己则提起外套往外走。
允泽凭空对话:“万河,未伍带人跟上夫人,我抽不开身,要照顾小公子。”
“是!”只见隐匿暗处的两人现身,他们黑色长袍,透显着神秘,浑厚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不苟的敬畏。
那两位独有深厚的气境,且是‘造化境’高手,夫人由他们暗中保护允泽很放心。
“允伯伯,娘亲这是要去哪找爹爹么,我也要去!”小钰安看到那熟悉背影远去,心里按耐不住担忧与寂寞,吵着闹着要跟着前去。
“钰安听话,娘亲这是要去王城,给你买芝麦糖嘞。”允泽笑着搂住,将他抱在腿上,轻轻道。
谁料小家伙这么聪明,记性又那么好,反问:“爹爹戌时说过要给钰安买的,娘亲为何还要去,是不是爹爹从一开始就没要给钰安买芝麦糖?而是跟着那群大坏蛋走了。”
有些绷不住,允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
他也没想到小钰安为什么这么问,或许小家伙早就知道了,故意不说的,这谁知道嘞?
后主府有专门的书院,教育机构丝毫不输人界天堂帝京。
老钰皇当年打天下时的忠臣,个个能文能武,知识渊博,小钰安有不会的就会前往后主祠请教一番。
久而久之,便学会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道理。
因而隐藏得太好了,允泽有些惊愕失措的望着小钰安。
转急也不解释,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胳膊,然后嘴里避开这个话题,给他讲小故事。
允泽抹了抹眼角泪水,感动着:小公子日后一定必成大器!我们这些老前辈们有望看到钰王氏再次崛起。
——·——
古街道,两人歇脚在一家客栈。
戈朱大口夺块啃着猪肘肉,在牢里每天吃不饱,现在好不容易吃得好,可不能放过。
钰王却清闲雅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拿着筷子夹着口瘦肉送入嘴里。
“好吃吗?”身后传来一个严谨的声音。
“嗯,味道还不错!”钰王闭着眼睛细细品味肉味分析道:“就是有些劲道,要是煮的再软烂些就更好了。”
听到声音,戈朱不禁抬头看见前方站着的一个翩翩女子,她手握重剑,环抱着胳膊姿势,暗着脸,恰巧在钰王的后面。
那人的脸上透露着股霸气和严谨,虽然是黑着脸,但丝毫不影响她那坚决的态度。
“吃啊,看什么呢?”注意到戈朱惊恐的望着自己,钰王提了一嘴。
随后又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酒,抬头畅饮时,眼珠子瞥见身后那熟悉而令他后怕的面孔:“慈寜?你怎么来了。”
钰王笑了笑,将未饮的酒连同酒杯一起丢掉,并擦了擦嘴角,像偷吃贡品被逮着的样子。
“喝——怎么不喝了!”沈慈寜声音凛冽中冰冷刺骨。
沈慈寜,钰王的妻子。自结婚那天起他就答应她拒绝饮酒,不论什么时候滴酒不沾。现在倒好,却背着妻子喝酒。
他如坐针毡,没有了方才的雅气,他尴尬的站起身,笑了笑语气里讨好着,“夫...夫人怎么来了,我正要准备回去呢?”
随即,跑到身后,帮忙搭肩捶背,各种安抚沈慈寜坐下。
“夫人我向您保证过,绝无饮酒,那是装有茶水的酒壶,只不充斥着酒香罢了。您要相信我啊!”钰王解释道。
沈慈寜当然会信丈夫,手触及茶壶轻“哦”了一声,眼神里仍旧存留猜疑,为了保险起见,她手指沾了沾所谓的茶水,正准备送入口中。
此时客栈老板从后厨跑过来:“大人,这菜可合您胃口啊?”
见救星来了,钰王冲他眨了眨眼,低了低头,又咧嘴摇了摇头,好像在打摩斯密码。
那边的客栈老板炯炯有神,看了看手里的两样东西,迷糊中思绪着。
注意到丈夫这般诡异举动,沈慈寜关心地说:“你怎么了?”说罢,用沾着酒水的手去摸他的额头。
一股酒气散发,吓得钰王内心砰砰直跳,猛地握住她的手,不经意间蹭掉额头上的酒水,“我,我没事,有劳夫人费心了。”
危险总算解除,钰王把头扭望去暗处的万河和未伍二人,脸上露出一抹侥幸的微笑。
与此同时他们很高兴,为此主人躲过此劫。
意识到,对方一定是点拨自己,客栈老板也不含糊:“大人,这是您要的五两百花酿,我们作为赠品相送,还有一包糖点,也不收钱的。”
此话一出,钰王扶额叹息刚圆谎,万河、未伍消失暗处故作没看见,钰甲们更是退到客栈十米处的大门外。
沈慈寜瞪着他,那娇柔面貌,肃然变得高冷不言,站起身就要走。
“夫人你听我狡辩——呸,听我解释啊!”钰王转身左陪右哄。这一幕极具戏剧像。
桌子对面,戈朱啃着肘子,现在总算看明白了:原来钰王是个妻管严啊,偷偷跑来喝酒,到头来被抓个正着,唉,有人要完喽!
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他淡定的该干嘛干嘛。
感觉闯祸的客栈老板,心如蚁啃,浑身胆颤。
“你抖什么?”戈朱看向客栈老板,继续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夫妻之间的小打小闹吗?”
那人没搭理他,继续沉浸在焦急的恐惧当中,得罪了钰王换谁来都这样。
戈朱很纳闷,这算啥,虽然前世他是个单身狗,不过制止这些情况,高招有很多。
他旋即拆开浆纸包裹着玉酒,脚踩木桌,撩发畅饮,“咕咚咕咚”凉酒下肚,后劲上来,小脸润的通红,大喝一声:“好酒!老板再给我拿十两来,酒是我让人上的有事找我。”
场上所有人被他举动所震惊,不敢相信,没想到境为钰王做到这份上。
沈慈寜收起惭愧,满腔热枕地搀扶戈朱道:“这是哪家小郎君?喝成这样真让人心疼!”
反应过来钰王亲自搀扶他回到床榻,静静地守着许久才离开客房,这一刻显得异常沉重稳健。
“万河,未伍传我御令封锁古街道,没有我同意任何人不得踏入,违者斩!”
“是。”
两人齐声,他们黑暗中来,黑暗中去。
没多久,这里就被钰甲接管,夜空中飘荡着镇域符箓,禁域形成后;古街道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又升起一道天门,清晰的跟钰王城隔开。
那些天门浮动着,散发出强大气境。
百花酿人称“醉九天”没有气境的人喝下,便会睡上九天,总之普通人很难招架得住其的后劲。
九天后。
戈朱醒来,他感觉腰酸背痛,麻溜的跳下床走了两步,赶忙推开门。
此时已至黄昏。
门前的钰甲朝他客气地鞠躬道:“钰师大人,您醒了。”
“钰师...大人?”戈朱疑惑中透露着不解,“你是在叫我吗?”
“是的。”钰甲坚信。
早在五天钰王便决定,封戈朱做小钰安的老师,具体什么原因可能是觉得他比较可靠吧!
钰甲给他诠释了什么是钰师:“钰师就是钰王氏家族的老师,您属于小公子的老师,所以顾名思义就是小钰师。”
戈朱明白了,没想到自上次喝酒后,期间发生了那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