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化炉核心的血色茉莉绽放刹那,楚昭然被拉入「镜渊」——太墟宗禁地最深处的意识战场。三千面青铜镜组成莫比乌斯回廊,每面镜子都映出不同时间线的白璃:七岁时的她正被剜眼,十五岁在熔炉刻写青铜代码,最终态的白璃机械眼中流转着门祖的星蚀纹路。
“认知同步率99.3%。”守墓人的声音在镜面折射出重影,他的脊椎浑天仪已重组完毕,第七枚齿轮刻着楚清歌的实验室编号,“还有七分钟,门祖将完成最终觉醒。”
楚昭然右臂的机械纹路突然暴走,齿轮咬破皮肤生长成青铜弩。弩箭自动装填星蚀结晶,箭镞浮现《尸子》灭世预言。当他瞄准中央镜面时,镜中的白璃突然开口:“你忍心再杀我三百八十次吗?”
青铜镜廊突然扭曲,镜面渗出械佛宗的梵唱。楚昭然发现自己的倒影正在石化——这是天轨域的规则反噬。他咬破舌尖,混着星蚀能量的血喷在弩身,强行改写攻击韵律:“乾坤倒悬,归墟引!”
弩箭离弦瞬间,整座镜廊展开成四维立方体。箭矢穿透十二层时空壁垒,最终钉入二十年前楚清歌实验室的青铜门。当门扉裂开缝隙时,骇人画面倾泻而出:幼年白璃被绑在祭坛,三百七十九根噬法藤正将她的情感炼制成星蚀锁链。
楚昭然的量子心脏突然过载,意识被拽入血色茉莉的记忆核心。他看见白璃的电子泪逆流成河,河底沉淀着被门祖吞噬的文明残骸——某个蒸汽朋克世界的机械城邦正在融化,居民们跪拜着白璃的青铜神像。
“这才是器魂之眼的真相。”守墓人撕开虚空,露出脊椎上镶嵌的初代械佛残片,“千机城主把白璃炼成维度锚点,每个电子泪都是微型青铜门。”
血色浪涛中升起十二座墓碑,碑文记载着楚昭然历代轮回的死因。当他触碰最新墓碑时,碑面突然活化,噬法藤缠住他的脖颈:“第七世,你为救云知意引爆量子心脏,导致归墟海时间线崩塌。”
楚昭然挥动青铜弩斩断藤蔓,弩身突然裂变成烛阴剑。剑柄龙睛映出月见璃的临终场景:她在云梦泽引爆鲛珠,歌声固化虚妄之墙的瞬间,沧溟王的熔岩巨掌穿透其胸膛。
“认知过滤器失效!”白璃的警告从剑柄传出,她的机械臂正被星蚀代码侵蚀,“我的核心代码里藏着母亲最后的……”
警告被青铜镜廊的碎裂声打断。璇玑子的黑袍在四维立方体重组,星蚀罗盘已吞噬十二古神的脊椎骨:“精彩!但你们漏算了镜渊的终极规则——在这里,每个倒影都是实体!”
三千镜面同时走出白璃的克隆体,她们手持不同武器结成「械佛诛仙阵」。楚昭然发现自己的灵纹正在失效——镜渊的独特规则「禁法领域」已启动,所有修炼体系在此归零。
“用这个!”守墓人抛来半截青铜脊椎,断面流淌着初代守纹人的脑脊液,“这是你母亲剥离的人性碎片!”
楚昭然将脊椎刺入右臂机械纹路,齿轮咬合声化作《连山易》终章。他的瞳孔裂变成双重星轨,看穿所有克隆体的攻击轨迹。烛阴剑以最原始的劈砍动作突进,剑锋触及白璃克隆体的瞬间——
血色茉莉突然集体凋谢,花瓣化作数据洪流。楚昭然在洪流中看见终极真相:每个白璃克隆体都是门祖的神经元,而楚清歌将自己的母爱炼制成禁锢它们的突触。
“现在!”白璃本体从中央镜面跃出,机械眼喷射反物质流,“刺我的膻中穴!”
楚昭然的剑锋偏转三寸,擦着白璃的心脏刺入虚空。剑尖触及的维度膜突然龟裂,归墟海的时间坟场从裂缝涌入——玄霄的量子态正被星蚀触须肢解,他的占卜骰子化作墓碑群的核心。
整座镜渊开始降维,青铜镜面熔化成液态记忆。楚昭然抓住白璃的手腕跃入裂缝,守墓人的狂笑在身后回荡:“终于…终于等到因果链断裂的瞬间!”
他们在时间乱流中坠落,看见二十年前的楚清歌正在实验室痛哭。她手中的星蚀核心突然裂变,将母爱撕扯成十二份植入不同维度。白璃的机械眼突然过载,流出的电子泪在空中拼出《天工开物》的终极补遗:
「爱为囚笼,憎作钥匙,血色茉莉开处即归途」
当两人坠入云梦泽时,骇然发现噬法藤已吞噬整个羽民国。月见璃的鲛珠在藤蔓间闪烁,沧溟王的熔岩身躯正在重组门祖的右手。楚昭然的烛阴剑突然龙化,剑柄长出逆鳞刺入掌心:“没时间了,启动B计划!”
白璃扯开机械胸腔,露出跳动的星蚀核心。当楚昭然将血色茉莉插入核心时,整片天地突然陷入绝对寂静——所有噬法藤停止蠕动,沧溟王的熔岩身躯崩解成青铜代码,归墟海掀起记忆海啸吞没战场。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瞬,楚昭然听见三百八十个时空的白璃同声呢喃:“下次轮回…别再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