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袭

夜,逐渐冰凉;风,悄无声息。

漆黑的都市,倒数着午夜的步频,凝视潜伏其中的一抹闪光。

天空破裂出巨大的豁口,雨灌透而出,早时柔和的面具轻而易举地被摘下,难以捉摸的压抑气息罕见笼罩在城市中心,喘息一丝新鲜的空气,倒成了奢侈无理的要求。

一席黑衣蜷坐在天台一角,倚靠着锈迹斑驳的护栏,单手呈枪状,瞄准偶然游过的寥寥车辆,轻微抖动。无形的子弹顺着空气的流苏,滚入一旁加以改装的狙击枪中。枪口幽深,注视着几处同时间做生意的阴影,安宁戏幕下无声而汹涌的颠倒,平添对虚伪的厌恶。

黑衣擦拭着枪口,咧嘴一笑

“城市反转的另一面吗?倒是有意思”

声音很是轻柔,若没有环绕其间的寒气作衬的话,说是邻家温柔哥哥也不为过。

“行吧,陪你们玩玩”

黑衣径直躺下,全然无视已经积起的轻薄水花,几缕碎发垂在帽檐之下。

借月光,黑衣的手捂在面具上。那是一副欧洲的复古鸦嘴面具神秘的镀金花纹杂乱地蔓延,为整张面具附上透凉的诡异气息,眼部的空洞,亦是城都无言的空洞。

温暖的小家,桌上的饭菜在饶挽一顿风卷残云下杯盘狼藉,夜照小灯照得宽大的窗帘泛着湛蓝之色。夜风在轻拂,撩起帘尾一角,若隐若现的白皙手腕闪动在盆栽小花的上方,被风雨所打翻的植物瞬间挺立,焕发了另类的新姿。

卧室内,小家伙轻微起伏的胸脯紧紧贴着怀中毛茸茸的兔子玩偶,嘴角勾着甜甜的笑容,整个缩在被窝中,睡得正香。枕边,属于小女孩的粉色笔记本上摆放着四人欢笑的照片,小女孩的笑容如同雕塑,相同而美好地映照在如今熟睡的小家伙脸上。

五年似一梦,她从未离开哥哥、如同天使般温柔的至亲为她编织的这场好梦,对她而言,爸爸妈妈只是和勇者一起战胜魔王的英雄,再说,就算天塌了,也有哥哥顶着嘛。

客厅偌大的落地窗前,赵守镰手中夹着一支烟,面色悠闲。

市长胸口奢华的领带上莫名沾染浓重的污迹,他低下头,神情尽显厌恶,胡乱拉扯了一下。

夜如此寂静,身后又一滴水在地面绽开,拖着未知的猩红流向赵守镰锃亮的皮鞋,再次激起赵守镰反感的心理,面部开始扭曲。

与此同时,痛苦的呻吟、令人心悸的喘息混为一谈,仿若封绝地狱下的困兽在贪婪呼吸着屋内混沌的空气。赵守镰随手将烟头丢入地板上的滩滩水渍,任浓稠的热流将其吞没。

霍然惊雷,漆黑的夜空一刹清空,唤醒了骇人的修罗场。

长发男人的胸腹被十二根锈迹斑斑的金属管深深贯穿,无数触目惊心的血痕在他身上遍布。

男人湿漉乱糟的长发下由于非人的折磨,只剩一张极度惨白的脸,他微颤着抬起头,无神的眼中血丝死死缠绕着渐趋红肿的眼珠,竭尽全力地想从口中吐出些什么,但满嘴的血沫堵塞了咽喉中最后一丝挣扎。

“白鸽传枝”,赵守镰把玩着手中的枯枝,走近长发男人,一柄锋利的小刀悍然出现,精准插入男人的脊背,血肉翻涌

“最后的机会,说吧,幕后人是谁?”

男人因剧烈的疼痛而颤抖抽动,眼中闪过一抹不甘。

明明就差一点,恶魔的表象就能公之于众,凶残的牵线人也能顺水推舟摸出他的位置,然而…

追踪器永远垂底,赵守镰潜藏的秘密,以及将面对的死亡…

终于,他闭上了眼,一口血痰不偏不倚正中市长定制的纯白西裤上,做出属于他的回答。

赵守镰重新点燃一根烟,随着火星四起——

“砰!”

赵守镰披上雪白大衣,哼着小曲,踏着满地血污而去,而那抹浅薄的硝烟,终埋葬于灯黄

与他

七绝市郊,数顶军用帐篷支在山间,繁华的都市四区分环,珠子楼尤为突出,安宁和平尽收眼底。

中央军帐中,月池竹翘腿坐在木箱上,手中典雅白杯剧烈抖动,直至——

“砰!”

杯子彻底粉碎,飞出的碎片在他握成拳的手心中化成血。月池竹一手扶在额上缠绕的绷带上,另一只手中设备播放着向黑暗低头的男人,眼角抽搐。

“呵呵呵哈哈哈~~!”

明显带有哭腔却莫名其妙的笑声从这位顾问口中传出,他面上的平静染上无尽怒气,外人面前维持的绅士形象扭曲成了狰狞可怖

“赵守镰,我可真想亲手撕碎你,只是——”

月池竹轻扶金框眼镜,面色重归平静,一弯不明所以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你还不能死,你得活着见证你的荣耀迎来毁灭”

一杯醇酒洒地,敬万家灯火通明的最后一晚

渐入凌晨,狂暴骤雨随阴风更为刺骨,虽都市仍眠,可,寒芒四起

我的猎物出现了

黑衣双手插兜,眸中清晰勾画着楼宇间跃动的小丑。

对楼高壁之上,一道黑影闪过,衣上所映“05”如同浓墨一白,在夜的伪装中扎眼无比。

黑衣伸手过头,对着黑影即将飞跃的下一处方向挥了挥,算是对初出茅庐却不知好歹之徒的道别

“第一位”,黑衣轻笑

05抓住窗台边缘,抽出一柄反曲刀。刹那间,作为杀手的他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贴着净亮反光的玻璃,他满脸惊恐,那抹注视着他的闪光,呼之欲出的杀意,尽数灌入他的大脑

“砰!”

近乎在同一时间,05转头,那颗致命的子弹击入他的脑袋,极大的冲击力径直击碎背后的玻璃,带出一片血斑。

然而,哪怕是作为发声地的珠子楼也毫无声响,仿佛从未发生过这场单方面的打击,预想中的群众慌乱也没有发生,城市依旧死寂。

其他人在哪呢?黑衣耸肩,正欲转身——

“渡鸦,我们又见面了”天台立牌上传出的男声,激起黑衣一丝兴趣

“那你可真是阴魂不散的舔狗啊,惊蛰”,化名为惊蛰的男人怀抱双臂,肩头“01”字样表明他和05的关系

惊蛰冷眸微闪,冷漠的语气中含有丝丝戏谑

“我们总在不断接近,不过,今夜之后,我便失一知己了”

“这次又和谁做了俗掉渣的交易呢?”渡鸦不屑讥笑

惊蛰抽出一柄长刀,随意坐下

“三亿悬赏,也不过这场雨,浪费时间罢了。渡鸦,你我均是在黑暗中赚着良心债的无耻之徒,如有可能,明年今日,我替你上酒”

渡鸦冷哼一声

“这杯酒,留着祭你自己吧…”,己字未出,一道黑影如同发狂鬣狗般冲至渡鸦面前,凌厉的一刀打了渡鸦措不及防。

渡鸦一个踉跄,顺手抄起地上的改装斧,环视周遭

惊蛰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人,衣上映有“03”字样,而方才偷袭的男人,袖口上的“02”彻底警醒渡鸦

猎物,猎人,身份再次反转

没等渡鸦多加思索,02再次挥刀横冲,渡鸦亦提斧预备,斧刀相接的瞬间,火花四溅!

张狂暴力的刀法,杂乱无章的斧技自上而下的劈砍,02抬刀抵挡,同时猛然出腿。二人近乎神同步,借助对方强劲的身体机能,战斗一时难分胜负,可少年的体型终难和杀手彪形大汉的体格抗衡,渡鸦这一计猛攻很快土崩瓦解,局势也逐渐落入下风。

02再次以一计横劈攻向渡鸦右臂,却被渡鸦以极快的反应用斧背抵挡,猛烈的冲击径直将渡鸦击退两个身位,02趁其身形不稳,又是一顿横劈竖砍,渡鸦双手不断交替,每一次抵御都显得苍白无力,难以稳住握在手中斧身的力度,被死死压制,身形也在持续向后滑脱。

天台的栏杆渐近渡鸦脊背,万丈高楼下的街道宛若深渊巨口等待吞食临近边缘的羔羊。渡鸦眼见劣势难寻契机,索性不再采取反击而是一味防御,直线向后退去。

02眼中淌过人类原始的野性狂暴,一式极具力量的下劈干净利落地削去了斧头一角,劈断本就岌岌可危的护栏。

足以致命的偏差?惊蛰摇头,默默拔起插在地上的长刀

02仍沉浸在方才老祖宗附身般的神勇表现中,全然没发现利刀卡在了墙体的凹陷之中,可对手,显然极为清楚这一绝杀的机会

一击上勾铁拳,02的下巴瞬间响起碎裂之声,这一击重创怎么能让心高气傲的憨熊信服这是刚刚被他死死压制的小孩,02当即忍住剧痛,拼命去扯刀。直到又一拳狂击小腹,02才恍然醒悟,废了

渡鸦暴起一脚,完全反人类的力度将这个彪形大汉踹出半方天台,径直飞向惊蛰

惊蛰:啧,抬腿向下一脚,将02踹得瘫坐在门前。

02两眼冒星,却听见踏碎雨幕的的脚步正在靠近,他抬眼望去,慌了神。

渡鸦手中甩动着斧头,眼中闪烁着同02一般兴奋的光芒。可与方才不同,刚才顶死是变态,可这会儿倒像是变态的疯子,02不禁怀疑自己的变态是否到位

惊蛰挥了挥刀,死死盯着渡鸦,手背对着03比划

渡鸦收步,03从屋顶跳下,激起小簇水花。

“渡鸦,动手前,不妨看看这个”,03两指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小女孩弯弯的眉眼甜沁人心,可爱溢出定格,“饶挽,对吗?”03轻描淡写,嘴角挂着不明所以的微笑,眼神细腻地瞄着渡鸦。而正像他们所预期的那样,渡鸦身躯明显一颤,空洞深沉的黑目中泛起慌乱

找到你了,惊蛰平静的面上闪过激动意味。他参加过二十一次悬赏任务,而代号“渡鸦”这份悬赏始终没人将其摘下,如今…惊蛰轻笑出声,难掩的癫狂倾泻而出。

“渡鸦,你猜,以我们的手段,她会怎么死呢?”

“住口!”

渡鸦发疯般提斧猛冲,却被03甩以尾刀,直取面门,渡鸦慌乱躲闪之际,02咻得从地上蹿起,一刀直向渡鸦小腹

“铛!”

渡鸦及时调整斧锋格挡,可猛烈的冲击仍痛击其小腹,刺痛感飞快滋生。渡鸦吃痛后撤,耳边传出男人烦躁的声音

“死妹控少碍事,让本大爷来!”

03望着眼前的对手又莫名其妙地抖动,狐疑在她眼中打转。她抬头看向惊蛰,那名队长此刻也注视着渡鸦,手中长刀转了又转,渴望战斗的心早已饥渴难耐。

02扶墙站直,刚准备放出狠话——一柄飞斧撕裂空气的阻碍,飞射而来,鲜血瞬间喷涌,结果了他这扯淡的一生。

惊蛰轻轻挑眉,在渡鸦无动作时跳下顶屋,一把夺过03手中的照片刺在墙上,言语尽数挑衅

“来吧,渡鸦,她的生死,由你决定!”

昏沉的办公室,窗台前一瓶红酒摇晃,直至被衣着白色西装的男人灌入嘴中。在男人对面,另一席西装男人头戴仪器,手中屏幕上七绝夜色下的轮廓映入眼中。

“怎样?”赵守镰放下酒瓶,嘴角残留酒渍

“第一只羔羊已经落入羊群,不出意外的话快被啃食殆尽了,至于另一只嘛…”

“怎么?!”

赵守镰语气明显一变,嗔怪的寒意扑向男人。男人倒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掏出写着“04”字样的扇子猛扇,眉头微皱。

“喂,我说市长先生不能注意下卫生吗,那么大股血腥味儿,要熏死我这个读书人吗?”

“别扯远,饶挽的坐标,为什么会消失?”

“那我可不知道哦,但得事先声明,我的技术在业内可是顶尖的”,男人说着取下头上的仪器,张开那对蓝眸,哼笑一声,“是谁布置了那么多网格干扰系统呢?可真是大手笔啊。”

赵守镰听着04打谜语,闭眼转过身去。眼下都市的霓虹迷乱、雍容华贵、灯红酒绿,这一幕幕繁荣,作为市长这一万人之上的职务,他清楚有人妄想破坏这片天幕下的和平。

赵守镰点燃香烟,摘下的右手手套上沾满白色晶状物,似雪而致命。

珠子楼天台上,三道身影于火花中碰撞。惊蛰同渡鸦双械共触,斜空一斩,带飞袖角污血;凌然一劈,击起碎瓦几片。惊蛰的刀法凌厉而凶狠,一种唐刀和日刀的结合体本应轻松制敌,可二人交战却是不分上下。杀手见过数不清的器械技巧,唯独习惯不了渡鸦在极速防御和极缓进攻间的转换,换言之,他压根没见过这种奇葩而有力的打法。

渡鸦也不曾掉以轻心,他深知,硬碰硬的战况不会持续太久,毕竟他的敌人,阴暗复杂。

惊蛰抬手又一记尾刀,精确地砍中斧柄,脱力感迅速蔓延。渡鸦迅速后闪,以双手持斧固力,倏然,藏匿在暗处的03从侧翼杀出,一弯刀锋带走两络青丝。

渡鸦再次后退,三人终于站在光明之下,举着赋名杀意的器械而对。

03持刀护在惊蛰身前,目光绞灼而带有一丝笑意。渡鸦下意识摸向这张惨白的“脸”,细微的刀痕一触即化,血流沾在修长的指尖

“还不肯露出你的真面目吗?惊蛰”,惊蛰嗤笑,不急不缓,“还是说,该叫你——

暴炎”

“看不出来,七绝这狗屁地方还挺会取名,这名号,挺符合本大爷”渡鸦神经质地豪爽一笑,取下了覆在脸上的面具,属于饶眠的那张少年面庞破雾斩露

苦苦追寻的目标只是个少年,竟然还只是打个势均力敌,惊蛰最后一丝期待破碎,最后一抹信仰崩塌,一瞬间,他的眼中杀意狂涌。

惊蛰掩手从背后掏枪,双枪齐发,飞弹散落火蛇腾空。饶眠飞速转动斧锋,快如风轮火花四起,在火力压制下,也只有鲜少的子弹划过少年的脸庞

火光闪动在整方天台,无一人可拆散酣战中的两个怪物。03站在惊蛰身后,面露怪色,他们这次行动,到底惊扰了什么东西啊?

两发弹夹清空,饶眠依旧站立在满天硝烟中,眼神轻鄙。惊蛰气不打一出来,举刀再战,03见状,亦从后偷袭,形成两面包夹之势。然而饶眠并无一丝慌乱之意,横斧乱劈,猛烈的一击连惊蛰也被振退,而03,眼看死亡的斧尖逼近,却来不及躲闪,陡然倒地。

惊蛰迅速脱战,跃身重回顶楼,朝缓缓起身的饶眠身后一撇,将刀插回刀袋,蔑视饶眠

“今晚杀不了你,别人可不好说”

“有能耐”

“追上我”

说罢,惊蛰向后倾倒,在风声贯耳中甩出了一道勾索

一段钢管尾随其后,饶眠站在屋顶,架狙瞄准

“砰!”

一根银针刺破雨滴,掠过狭缝包围,在饶眠扣下扳机的前一秒精准刺进饶眠脖子

登时,眩晕的无力渗透饶眠每一根筋骨,少年瞬间瘫软,头疼得似将被撕裂,眼前逐渐模糊,冷汗不住外流,意识陷入了一片混沌

“交给我”

未知的男声,毫无一丝情感波澜。

惊蛰又飞跃一栋高楼,最终停留在天台之上。

“你来的太晚了”惊蛰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算晚,距离下个目标开始还有5秒”机械男声在惊蛰背后传来,一架无人机探出,“好歹是找着下一个目标了”

“那小孩的位置?”

“不是,雇主临时加了两亿,要我们夺取秘密点位的控制权,至于是什么,倒是没明说”

“那…”

“分头行动,二号雇主虽然给的不多,但我讲究诚信,我去杀了那小孩,你去夺权,OK,就这样”说罢,无人机就在空中爆炸

爆炸?!

惊蛰转头一看,数截钢管笔直飞来,力道无穷

惊蛰抬刀抵挡,刀锋所及之处,钢管均化为两段,分散四处。突然,在前缀干扰消失的瞬间,饶眠一斧劈来

惊蛰举刀相向,艰难抵住,后撤同对手拉开身位

“你怎么过来的?!”

饶眠不接话,弃斧换刀,横闪一斩。惊蛰亦举刀相接,却再次艰难抵御

这又是什么鬼刀法,惊蛰明显感觉面前人在被击晕的五分钟之内又发生了转变,无论他怎么找机会,始终被压制到怀疑人生,更可气的是,这少年的眼神从交战开始就是毫无生气,一副看死人的神态极大地刺激他的神经

惊蛰趁饶眠举刀空挡,正想从兜中取枪,却不料饶眠先手扯住他的右臂,恐怖的威压注入他铁钳般的手中,一计完美的过肩摔,惊蛰瘫倒在地

饶眠一刀插下,惊蛰眼尖,迅速翻滚躲过致命伤害,同时翻身一脚,却不料这些均是饶眠所预料到的动作。惊蛰踢空,饶眠顺势一刀划过其双腿,血流飞溅。

“剩下的人在哪”

饶眠面对已然毫无战斗力的杀手,冷冷开口

“对了,也不要想着宁死不屈,因为——”

饶眠一刀插入惊蛰大腿,剧烈的疼痛迫使杀手喊出

“我比你更狠”

珠子楼内,04把饶眠连娘带祖宗骂得狗血淋头,这无人机很贵的欸。但看情况,队长多半死了,04轻叹一声,都还没在这里玩够呢,就要看着它毁灭了

亲爱的市长先生,别怪我们喽,要怪,就怪你给的太少。随即,04发出一道信息,传递给最后躲藏的

灾厄

七绝秘密海防处,一身正装的男人踏步走近昏黑的控制室,门口两名持枪士兵将其拦住

“江局止步,市长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男人阴沉着脸,摆手间,两颗子弹击碎士兵的脑袋,而在他所来的一路,倒满了尸体

江浔摘下胸前伪造的“海防部长”徽章,转而露出“06”的白色字样

不知名的角落,矗立高楼的天台。惊蛰鼻青脸肿,身下血流一片,同雨汇成腥河

“死都不说吗?”

饶眠在一旁站着,雨水打湿他的头发,却盖不住他蔓延扩散的杀气

“哈哈哈~~”

惊蛰突然仰头大笑,眼中闪过一点悲悯

“反正都得死!谁都得死!他们要的从来不是谁的人头,而是整个世界潜在的真相!”

惊蛰发泄似的狂吼一时难让饶眠提取关键词,什么世界潜在的真相,他疯了?

惊蛰不再说话,静静躺在地上,等待着死亡到来,那足以让万万人陪葬的时刻

“咚!”

四点,这个鬼见愁的时刻,终被敲响

江浔按下核心控制按钮,剧烈刺耳的警报贯穿耳膜。海中央,巨大的平台轰然浮现,无数光点进入了倒计时

“三”

“二”

“一”

永别了,七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