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雁！快点儿！”
尤姐在前面叫我了。
我匆匆丢下一句“没关系”就加快了脚步。
肖雁与袁安仁的故事很狗血。
他们本来是音乐学院出了名的金童玉女，大四同时报名了音乐选秀节目。
袁安仁凭借一曲原创歌曲《海角》，荣获冠军，小火了一把。
而肖雁临场弃权。
因为《海角》的demo，和肖雁准备的歌曲，有80%的相似。
那段时间，肖雁所在的宿舍里，只有沈俏还在。
后来，肖雁提了分手，袁安仁过没多久就和沈俏在一起了。
肖雁患上了双相情感障碍，每次上台都容易紧张，声音发抖，严重的时候甚至当场跑走，那几笔违约金也就是这么来的。
后来尤姐就只让她在家做做直播，才能勉强糊口。
我坐在车里，摸着藏在长袖里的手臂，上面有一些深浅不一的伤口。
“尤姐，跟你商量件事儿。”
“说。”
“我想参加《一代歌王》。”
3
我不但被尤姐拒绝了，而且被她骂的狗血淋头。
“不是我不想让你去，你觉得咱们有这资源吗？”
“现在这个综艺已经被炒上热搜第一了，那请的歌星咖位有多大，那是咱们小老百姓能掺和的事儿吗？”
“再说了，你还欠着200万的违约金呢。”
“咱们上哪找门路，拿什么钱走门路？”
同车的艺人赶紧出来打圆场。
“哎呀雁子就是说说的，她怎么敢去呢？尤姐你别生气哈，是吧雁子？”
我认真地看着她们，一字一顿：
“不，我是认真的。”
肖雁不敢做的事情，我凌霄雁敢做。
我祖父是戏班班主，父亲忙于生意，母亲早亡，于是我从小在祖父身边长大。
我稀里糊涂学了十五年戏，父亲也从背着箩筐走街串巷的小贩变成了苏城商会会长。
留学/潮的时候他将我送出国。
谁知一年后，我收到电报，父亲死了。
只因他不肯同日本人合作。
树倒猢狲散，公司倒闭后，父亲的几个姨太瓜分了财产跑了，祖父气得吐血，也撒手人寰了。
只留下几套美轮美奂的头面和戏服。
我听说杀害父亲的山本大佐已经接手了新任务，去了北平。
1940年，我一路北上，找到祖父的旧友，成功地在北平红了起来。
山本大佐看上了我，想要让我当他的情人。
我答应了，并且提出想登最后一次台。
那日，山本包了整个梨园，台下坐着的都是他的精锐。
我在房梁上放了炸/药，在唱最后一曲的时候，支走了戏班子的其他人。
……
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不敢的？
回到租住的房子里，准备晚上的唱歌直播。
我打开直播软件，关注列表里却多了一个人。
头像是一个手绘的京剧脸谱，网名叫“三十年惊蛰”。
4
肖雁有一副老天追着喂饭吃的好嗓子。
唱歌能唱出一种自带音响的效果，而且高音上去压力不大。
直播间的人寥寥，我熟悉操作以后，先是唱了几首戏腔的流行曲，稍微吸引了点人气，后来干脆就放飞自我，唱了几段京剧。
“猛听得旌鼓响画角声震……”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
“低头离了洪洞县……”
我正唱在兴头上，突然发现直播间的观众数蹭噌噌往上涨！
“好听好听，仙品！”
“没想到直播平台还有唱京剧的，老戏迷点了！”
“姐姐刚才唱歌的眼神！太到位了！啊啊啊迷死我了！”
礼物在屏幕中心炸开。
我点进去一看，那个叫“三十年惊蛰”的网友，送了好多礼物。
弹幕已经疯狂转动了。
“这个“三十年惊蛰”真的把我惊着了！是哪位金主下场了！”
“哇！庆祝自己终于成为了金主世界里的NPC！”
“有钱人这么多，多我一个不行吗？”
“应该是个京剧爱好大佬吧，你们看头像。”
我有点发愣，揣摩了一下金主的心里，应该和当年出高价捧我的戏迷是一样的吧。
我发问：“这位观众……您想听什么？”
三十年惊蛰：你就唱你想唱，都行。
……
一场直播下来，我赚了200万。
我把这些钱打给尤姐的时候，她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
“肖雁你还年轻，娱乐圈水很深的，你不要为了钱而冲动，违约金的事情姐已经想办法帮你拖延了，古人有句话说不为五袋米折腰，你知道姐的意思吧……”
我纠正她：“是五斗米。”
“管它什么米，总之不该赚的米你不要赚！”
我笑着给她发去了直播收款记录的截图。
她把电话挂掉了。
两分钟以后她又打过来了。
“这个惊蛰你给我留住了！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上播！人傻钱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还有，一代歌王节目组我会去找门路，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等下再给你说，我有个电话进来了……”
5
尤姐接到了导演组的电话，我获得了《一代歌王》预赛区选手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