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市蜃楼

陆离在消毒水气味的刺痛中醒来,颈间玉佩滚烫如烙铁。视网膜上跳动着鲜红的倒计时:[18:27:43]。当他试图翻身时,发现医疗舱已被改装成移动囚室,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广告显示他们正在穿越第七区贫民窟。

“你现在的基因熵值能蒸熟一头异兽。“红绡的投影突然出现在舱内,她耳后的机械纹路蔓延到左眼下方,“九曜组给你两个选择:配合回收昆仑镜碎片,或者被永久收容在时间裂隙。“

全息地图在陆离面前展开,七个光点正在东南亚地下城闪烁。当他放大曼谷坐标时,系统突然标记出熟悉的身影——本该在孤儿院事件中死亡的修女院长,此刻正戴着翡翠面具走进黑市拍卖行。

“你们在利用我当人形探测器。“陆离握紧浮现青铜纹路的手掌,“如果我拒绝呢?“

红绡的投影突然扭曲成机械骷髅形态,声音叠加着电子杂音:“那就让你看看二十二小时后的世界。“舱壁变成透明显示屏,暴动的异能者正在街头自燃,天空裂痕中伸出无数青铜锁链,将哭嚎的人群拽向血色月亮。

画面戛然而止,陆离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倒计时突然加速:[17:59:59]。医疗舱门在气压声中开启,扔进来的装备箱上贴着泛黄便签——是母亲的字迹:[给小离的生日礼物,等你能控制回响时打开]。

箱内躺着把青铜匕首,刀柄刻着与玉佩相同的云雷纹。当陆离握住它的瞬间,实验室记忆碎片汹涌而来:

五岁生日那晚,他躲在通风管道看到父亲将匕首刺入某个实验体心脏。那具苍白的身体上睁开十二对眼睛,嘶吼着“昆仑终将重临“。

“别发呆。“陈岩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他右臂打着生物石膏,“红绡给你准备了新身份,黑市商人的私生子。“后视镜里反射出陆离现在的模样:银色西装搭配单边机械眼,俨然是第七区常见的纨绔子弟。

曼谷地下城的入口藏在湄南河底,隧道两侧漂浮着发光水母。拍卖场穹顶投射着银河幻影,陆离的系统突然标记出三个目标:展台上的青铜鼎碎片、VIP席的翡翠面具修女,以及二楼包厢里把玩玉佩的中年男人——那枚玉佩与他颈间的一模一样。

“第37号拍品,西周青铜爵。“拍卖师敲响骨锤,“附赠有趣的小礼物。“侍者掀开红绸时,陆离的血液几乎凝固——玻璃罩里蜷缩着长满鳞片的孩童,后背嵌着块昆仑镜碎片。

[检测到活体遗物容器]

[全知者系统修复度23%]

[解锁空间折叠功能]

当竞价牌举到第七轮时,异变陡生。孩童突然睁开发光的瞳孔,展台瞬间融化成沥青状物质。陆离的时空回响自动触发,在静止的15秒里,他看见翡翠修女袖中钻出神经索,正刺向二楼包厢的中年男人。

更令他震惊的是,自己竟能在这冻结的时空里移动。青铜匕首泛起微光,陆离踏着凝固的声波突进,刀刃斩断神经索的瞬间,时空恢复流动。

全场哗然中,中年男人的玉佩发出共鸣。陆离的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色警告:[发现同源基因携带者,记忆封印破损率61%]。

“弟弟?“男人摘掉仿生面具,露出与陆离七分相似的脸,“父亲说你早就死在实验室了。“

翡翠修女的身体突然爆裂,无数青铜镜碎片射向四周。陆离在混乱中抓住孩童,触碰到碎片的刹那,海量信息流轰入脑海:

血色月亮是昆仑镜背面,伪人议会正在月球暗面建造星门,而九曜组早在三年前就开始在异能者体内植入控制芯片。

当陈岩的力场屏障笼罩拍卖场时,陆离抱着孩童撞破玻璃穹顶。高空坠落中,他第一次成功发动空间折叠,再睁眼已站在父母实验室遗址前。

残破的金属门上留着抓痕,用他的血写着:[不要相信任何活过末日的人]。

倒计时在暴雨中闪烁:[12:01:27]。怀里的孩童突然睁开第三只眼,发出机械合成音:“欢迎回家,造神计划第零号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