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的事情先不能急,她刚穿过来,还不能确定是谁下的手,三皇子和他们敌对的富商都有嫌疑。
不急慢慢来,等她调查清楚,总有一天,给他们一人一针送下去见他祖宗。
现下要解决的是姬秦霄的胞弟姬秦辰,这玩意儿在原主的娇惯下,除了惹是生非,就没啥本事。
北边的战事一年比一年严峻,自己作为将军府的公子,不说要像兄长那样奔赴战场,连最基本的在家安分守己都做不到,更别提去赈济灾民了。原主作为一个闺阁女子,都要努力做一些事情来安身立命,而他作为一个男子,还比原主大两岁,却如此不堪,只知道在外面丢人现眼。。
慕然走进衙门,暗卫在旁边提醒:“小姐,牢里不干净,属下去请官差将人带进前厅,小姐去那里等吧。”
今天慕小姐不知道哪个筋出错了,以往来接人,都是坐在马车里,等下人交了罚金把人接出来,她嫌脏,从来没进过衙门的大门。
慕然没有理会秦时,对门口珊珊而来的官差问道,“姬秦辰在哪个牢里?”
“小姐,请跟我来。”
“是,谢谢。”
短短几个字,听得秦时一愣,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当年她和自家将军的婚事,秦时是其中的知情人。他也曾为将军鸣不平。除了上面的几个皇子和两个世子,将军已是大雍朝少有的优秀青年,曾经更是多少京城深闺女孩子的梦中情人。
年少将军成名,姬秦霄这个名字,不仅是多少西北游牧族人的噩梦,也是多少年少懵懂时的怀春之梦。可偏偏那时的将军无可奈何,为了长远之计,只能被迫接受与慕然的婚事。
这几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希望有一天,慕然能放手,给将军一个自由。
秦时露出苦笑,走在官差旁边,轻车熟路地递给官差一袋银子。
官差顿住了脚步,一脸为难的推了推荷包,“这次是惊扰了二皇子,这位爷你也知道,二殿下身体一直不好,这次恐怕你们得亲自去二殿下玄王府上了。”
“官差大人,拿着吧,这不是来接姬秦辰的银子,这是将军府给你们的辛苦费,这么久来,姬秦辰有劳你们的照顾了。至于姬秦辰,我会亲自上门去王府请罪的。”慕然点了点头,边说边晃了一下手里的鞭子。
“谢过慕小姐了。”
“官差大人,严重了,还请麻烦继续带个路。”
“慕小姐,应该的,这边请。”
牢房里阴暗潮湿,一个不大的隔间里躺着两个少年,两个人都被麻绳捆着,身上也都被挂了彩,即使这样,他们也还都互相仇视地看着对方,谁也不服谁。
突然,走廊里传来空荡荡的脚步声,众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
“慕然?”
其中一个少年满脸震惊地开口,使劲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来人。
“是我。”慕然平静地回应,仔细地打量了一眼姬秦辰。
少年十五岁,比原主大上两岁,额头上绑着的绷带上还溢出来不少血,绷带下面的五官立体,带着少年的稚嫩和青涩。他的眼神中满是桀骜不驯,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嗤之以鼻。
“你来做什么?我打赢了都不来,打输了来看我笑话嘛?”姬秦辰眉头紧锁,目光里充满了烦躁。
他不喜欢慕然,哪怕她事事迁就他,他也不喜欢。
他知道慕然对他从来都不是真心的,但没关系,只要她不把他怎么样,怎样都好。等大哥回来,看到自己成这个样子了,肯定会怪罪慕然。那时她也别想好到哪里去,最好是把婚事退了,他早就看不顺眼慕然了。
自己虽然是个纨绔公子,却也看不惯慕然平时一副嚣张跋扈的做派,狐假虎威的,白白给将军府抹黑。
慕然淡然道:“带你去二皇子府认罪。”
“什么?”
姬秦辰忽地站起来,刚要开口说话,一旁的少年率先开口嘲讽道:“她压根没拿你当回事儿,怕得罪玄王殿下,巴巴地把你带着去认罪呢。”
慕然冷冷的目光扫过一旁的少年。
她不同于往日的浓妆艳抹,今日不施粉黛,一身素色红衣给人一种张扬又英姿飒爽的感觉,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像是要给人看穿,瘆得慌。
就是这种淡淡的感觉让秦时和面前的两位少年觉得陌生,不由得脊背一寒。
但很快叛逆占据了大脑,姬秦辰大喊,“我不去。”
“可由不得你。”说话间,慕然面色一沉。
她挥手让牢役打开关着的大门,用力一甩手,鞭子落在两个少年的脚边,狠狠抽在地上,差一点就打到了两个少年的身上。
“再说一遍,跟我走。”
姬秦辰心有不甘,憋着一口气,绞尽脑汁地搜寻着措辞,想要反驳拒绝前往,但眼前的慕然早已洞察了他的心思。
她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想,没想到这家伙如此顽固,软硬不吃,那可别怪她不客气。
慕然转而对着秦时不疾不徐地说道:“秦时,把他俩给我带走。”
这时候,王远致还在垂死挣扎,“我又不是你们将军府的人凭什么带走我。”
“凭你现在栽在我手里!不想死,就跟我走。”
王远致一噎,瞬间哑口无言。
被将军府的暗卫押着站起来,姬秦辰心里不由得大喊三声:太痛快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慕然竟然如此伶牙俐齿了!
看着王远致被慕然怼得哑口无言,姬秦辰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王远致这家伙仗着自己父亲和兄长都在京中担任要职,还有一个对他宠爱有加的母亲,不管他在外面惹出多大的祸事,总能轻易被摆平。
而自己在小时候父母都双亡了,就算还在也都是偏心大哥,长大以后大哥也常年征战沙场不在京中,本以为大哥议亲之后找个嫂子就好了,有嫂子在,大哥也不会年年在外,自己也会得到家人的爱。
可没想到自己未来的嫂子不过是个商户之女,自古商户排最低位,女子更是深居大院,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反而在外经商抛头露面的,他因为这事没少被王远致和他那群狐朋狗友欺负。
没想到今天她倒能让自己高看一眼,让王远致这个孙子吃了瘪。
两人挣扎许久也抵不过慕然,不情不愿地被将军府的人架着出了衙门,随行的还有京兆府的捕快,以及刚刚带路的那个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