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殊道:“如果是魔的话,勤加修炼,做成魔尊呗。为了这点噬人爱好而陨,虽然谨慎小心,但是终归是没有智慧的表现。”
许鹤择应和道:“原来如此。那想必魔尊都很有智慧。”
镜殊漫漫抬眼,“遇到天克之前,都是万魔中最有智慧且最有实力者。可是历代魔尊都相继陨落了,看来慧根都太短。”
“譬如上代魔尊镜殊,她的慧根如何?”
镜殊没想到当着这样的一张脸,许鹤择就敢贴脸开大。她漫不经心地回过头去,望着长安街巷上的灯光,皮笑肉不笑道:“遇到您之前,倒挺聪明的。”
许鹤择一笑,“依你之见,遇到我之后,镜殊哪里不聪明?”
镜殊停下脚步,凝望着许鹤择,灯笼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巷子尽头的大街人声熙攘。
“师尊喜欢讨论这些?他们倒说您最忌讳提及前半生。”
“确实不喜欢。但是我信你心性耿直,能够守口如瓶,不会散播这些俗事,所以并不忌讳和你说这些。”
镜殊将信将疑,笑道:“荣幸之至。若是师尊如此器重,不如收我做亲传弟子,我好日日为师尊分忧。”
许鹤择朗笑一声,向前走去,“你好好表现,我总不会亏待了你。”
两人来到长安的凤仙酒楼,正好有一桌临窗的好位。镜殊当着人间圆月,纵情吃了一顿美味饱腹的大餐,有又情人在侧,心中十分合意,心想就便是这样,能日日陪着,也不算太差。所幸,“镜殊”已经彻彻底底地死了。
许鹤择拿起酒杯,和镜殊一碰,他桃花似的双眼被酒水湿润了,更显美艳。
“傅镜,祝你平安快乐,顺心如意,得道成仙。”
他一杯饮尽。
镜殊眨眨眼,说“好”,又说:“既然祝福,就说个美满,还差一个。”
许鹤择有些软醉地问:“还差什么?”
镜殊说:“佳人在侧,抱得美人归吧。”
许鹤择一笑,酒劲浮上来,让他如玉如雪的肌肤些微地变成很浅的粉红,很是匀称好看。他睫毛颤动,微垂下眼睑,道:“那就祝你得偿所愿,爱人在侧。”
镜殊是千杯不醉的,在这种微醺之中也只是放松了点,问:“怎么变成爱人了,许愿还打折扣了?”
“嗯,我不舍得……”许鹤择垂着眸子。
“不舍得什么?”
“……”许鹤择轻轻一歪,倒在了桌子上。
镜殊早知道他是如此酒品,只是前百年许鹤择不爱喝酒,她很少有机会体验醉酒的许鹤择。少是少,也不是没有。
许鹤择眯了一会儿,镜殊结了账,扶起许鹤择往长安街上,随便找了个客栈,开了两间房。
其实按照镜殊的心思,两间房是“多了”,一间房才是“够了”。但是她不喜欢强抢民男这种戏码。
将许鹤择扔在客店床上,她挨着他的身体,静静坐了一会儿。
其实许鹤择醉酒之后睡得很浅,一叫就应,把他弄醒很容易,而且会一反常态地很主动,只要把他赶鸭子上架,他什么都做得出来。还会哭。
镜殊叹了一口气。
她想起她的魔后许鹤择,没有一丝丝的生气。倒几许遗憾。
镜殊回到了隔壁的客房。
半夜,忽然打了雷,电光一闪,床边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人,长身玉立,月白色的衣衫矜贵端正,完全没有半点醉酒颠倒的影子。
……
次日一早,镜殊洗了脸,吃完早饭,许鹤择就把她带回穹山了。对昨晚醉酒开房的事绝口不提。
镜殊也不愿拆他面子,也只字不提。
许鹤择应镜殊的要求,让她专心画符,又再额外教她炼丹之术。
符虽未画出完全标准的,但基本已经大彻大悟了,知道如何错,如何才能对,只待慢慢磋磨。
而炼丹也是镜殊的死穴,许鹤择观摩她炼丹之修,强制要她背下长达十页纸的相冲之物。
镜殊看着那十页纸,觉得快要魂飞魄散;但是想起大测,又觉得可以再挺挺……
连续两天,镜殊都在翠紫苑的书房中,守着许鹤择给他开的小灶,直到中秋假期结束,她才回到了志思堂。
秦连昀对镜殊符修之中的突飞猛进十分有感,一连在诸位长老面前夸赞。就连教习丹修的谢崇焕长老,一向喷镜殊最惨的人,这次也竟都不吭声了。
镜殊虽然弄不出什么好丹,近日竟然不炸丹炉了!
许鹤择平日里听他们念叨镜殊,最近竟改成了夸,也有几分欣喜。
镜殊仍然夜夜在志思堂画符,但偶尔有不懂之处,白日便往无量峰翠紫苑找许鹤择求教。许鹤择修为高是一说,另外他所讲思路很直接、明了,像手术刀一样,直取要害,镜殊一听也很容易把握和改正,这点更为难得。不知道是天性合拍,还是百年磋磨,两人竟也确实当得好师徒。
很快就到了大测,白子俊在大测前一天,找到镜殊道:“你知道大测成绩垫底的属峰,经费要罚十一,给第一名的属峰。霆剑峰那些人,都指望着你出局。”
白子俊神情冷峻,虽然和镜殊有很大过节,但她并不希望镜殊代表无量峰出什么问题。
“霆剑峰弟子打斗经常损毁建筑,所以在诸峰之中,开支最大。他们的师傅柳逸泉也不管他们,所以他们经常向门派要钱。但是钱不会变多,他们只能想办法拿到。除了出任务之外,他们还会力争所有大测的综合第一。”白子俊道。
顶着漫天的繁星,白子俊心烦意乱,“我们属无量峰。剑修、体修最有希望拿第一的人就是你……你要格外当心,防着他们点!”
镜殊点点头,道:“他们如果有能耐,我服他们。”
白子俊见她不开窍,气愤地说:“你怎么还不懂!他们会使诈!!”
镜殊道:“我会防着,你呢?”
“我什么我!”
“你会不会使诈?”镜殊说。
“我他娘会使诈,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这种话?!”白子俊又怒火中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