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亢龙有悔！

林战说道，“七公又没有显露武功，你怎么知道他的本事比你爹爹要高得多？”

黄蓉道，“是我爹爹说的。”

林战笑道，“他是怎么说的？”

黄蓉道，“爹爹说，当今之世，武功能胜过他的就只有九指神丐洪七公一人，可惜他行踪无定，不能常与他在一起切磋武功。”

洪七公走远之后，果然施展绝顶轻功，从树林后绕回，纵在树上，窃听他两人谈话，想查知这二人是否是黄药师派来偷学他武功的。

他听得黄蓉如此转述她父亲的言语，不禁暗自得意，“黄药师嘴上向来不肯服我，岂知心里对我甚是佩服。”

他怎知这全是黄蓉捏造出来的，只听黄蓉又道，“我爹爹的功夫我也没学到什么，只怪我从前爱玩，不肯用功，现下好容易见到洪老前辈，要是他肯指点一二，岂不是更加胜过我爹爹亲授？哪知我口没遮拦，说错了话，惹恼了他老人家。”

说着呜呜咽咽的哭将起来。

她起初本是假哭，林战柔声细语的安慰了起来。

她想起母亲早逝，父亲远离，竟然弄假成真，悲悲切切的哭得十分伤心。

洪七公听了，不禁大起知己之感。

黄蓉哭了一会，抽抽噎噎的道，“我听爹爹说过，洪老前辈有一套武功，当真是天下无双、古今独步，甚至全真教的王重阳也忌惮三分，叫做……叫做……咦，我怎么想不起来啦，明明刚才我还记得的，我想求他教你，这套拳法叫做……叫做……”

其实她哪里知道，全是信口胡吹。

洪七公在树顶上听她苦苦思索，实在忍不住了，喝道，“叫做‘降龙十八掌’！”

说着一跃而下。

林战和黄蓉都是大吃一惊，退开几步。

只不过两人皆是假惊。

黄蓉道，“啊，七公，你怎么会飞到了树上？是降龙十八掌，一点不错，我怎么想不起？爹爹常常提起的，说他生平最佩服的武功便是降龙十八掌。”

洪七公甚是开心，说道，“原来你爹爹还肯说真话，我只道王重阳死了之后，他便自以为天下第一了呢！”

他向林战道：“你根骨并不比这女娃娃差，甚至胜过许多，输就输在拳法不及。女娃娃，你回客店去。”

黄蓉知道他要传授林战掌法，欢欢喜喜的回去了。

洪七公见黄蓉走远了，向林战说道，“你立个誓，如不得我允许，不可将我传你的功夫转授旁人，连你那鬼精的小媳妇也在内。”

林战微微摇头，“若蓉儿想学，我岂能拒绝？”

他现在是真心喜欢黄蓉。

黄蓉为了让他学到上乘武功，挖空心思给洪七公做菜，费心费神又费力，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洪七公说道，“她让你教，你不教不就是了？”

林战摇头道，“那不行，若是她让我教，我不教是对不起她，教了是对不起您。”

对修真者而言，绝不能轻易起誓，不然万一违背了誓言，便会给心中种下心魔种子，影响修炼，甚至身死道消。

所以，他不会为了学一门功法而起誓。

洪七公笑道，“心眼不错，当真说一是一。那黄药师自负得很，就算心里羡慕，也不能没出息到来偷学我的看家本领。

再说，他的武学路子和我的截然不同，我不能学他的武功，他也学不了我的掌法，我便教你一招亢龙有悔吧。”

说着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手掌扫到面前一棵松树，喀喇一响，松树应手断折。

林战心中微惊，洪七公并未使用内力，就能一掌打断一棵松树，若他全力出手，恐怕这一掌的威力会翻几倍！

不愧是降龙十八掌！

虽然射雕是低武世界，但并不代表这里的人笨。

相反，这里的武学宗师级高手相当聪明！

洪七公道，“这棵树是死的，如果是活人，当然会退让闪避。学这一招，难就难在要对方退无可退，让无可让，你一招出去，喀喇一下，敌人就像松树一样完蛋大吉。”

当下把姿式演了两遍，又把内劲外铄之法、发招收势之道，仔仔细细解释了一通。

他虽然不想教人学武，但一旦教起来，却也很用心。

洪七公又道，“那女娃娃的掌法虚招多过实招数倍，你要是跟了她乱转，非着她道儿不可，再快也快不过她。

你想这许多虚招之后，这一掌定是真的了，她偏偏仍是假的，下一招眼看是假的了，她却出你不意给你来下真的。”

因此你要破她这路掌法，唯一的法门就是压根儿不理会她真假虚实，待她掌来，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你只给她来一招‘亢龙有悔’。她见你这一招厉害，非回掌招架不可，那就破了。”

林战问道，“以后怎样？”

洪七公脸一沉道，“以后怎样？小子，她有多大本事，能挡得住我教你的这一招？”

林战说道，“她挡不住，岂不是打伤了她？”

洪七公摇头叹息，说道，“我这掌力要是能发不能收，不能轻重刚柔随心所欲，怎称得上是天下掌法无双的‘降龙十八掌’？

这一招叫作‘亢龙有悔’，掌法的精要不在‘亢’字而在‘悔’字。倘若只求刚猛狠辣，亢奋凌厉，只要有几百斤蛮力，谁都会使了，这招又怎能教黄药师佩服？

‘亢龙有悔，盈不可久’，因此有发必须有收。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却还有二十分。

哪一天你领会到了这‘悔’的味道，这一招就算是学会了三成。好比陈年美酒，上口不辣，后劲却是醇厚无比，那便在于这个‘悔’字。””

林战点点头，渐渐明白了洪七公说的话。

林战如今的悟性已达【聪颖】，稍微练了几遍，就已经初步掌握。

但他故意放慢速度，在一刻钟的时间后，才抬手使了一招“亢龙有悔”，便击断了一棵松树。

洪七公大感惊讶，忍不住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将林战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口中渍渍称奇，“奇怪！奇怪！你的悟性如此之高，为何却不会什么高深武功？你之前的内功是跟着谁学的？”

林战从怀中掏出《候三爷心法基础篇》《侯三爷心法进阶篇》《黄河心法》等一大堆内功心法，递给洪七公，并说道，“这是我之前练的功法。”

洪七公翻了几下，顿时不悦，“荒唐！荒唐！这些劳什子破烂功法能有什么用？让我看看你的内力到底如何！”

他抬手便是一掌，赫然是降龙十八掌里的第一招：亢龙有悔！

林战微微一笑，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