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这哥儿们谁啊，这么风光？

他递过去一个小银锭，嘴角含笑：“老刘，这个给你。”

那络腮胡子接了银子，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多谢黄大人！”

朱瞻基提出了要求：“借你衣服穿穿。”

对方一听，这么简单的要求，忙不迭地答应了。

孙若微看着朱瞻基也开始宽衣解带，不禁好奇地问：“你脱衣服干嘛？”

朱瞻基一边脱一边说：“我的衣服当然是你穿，总不能让你穿那些臭男人的衣服吧？”

孙若微憋着笑，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打趣地说：“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有可能更臭。”

她接过朱瞻基手中的百户飞鱼服，利索地穿上，那身段儿英姿飒爽，让朱瞻基多看了两眼。

朱瞻基换上小旗装扮，两人大摇大摆地进了诏狱。

诏狱里头，一群锦衣卫正围成一团，吆五喝六地赌得不亦乐乎。

老刘在前面带路。

孙若微穿梭其中，动作敏捷。朱瞻基则一脸轻松地接受着锦衣卫们的敬礼，那些个汉子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哥儿们谁啊，这么风光？”

“不认识，不过看这派头，怎么着也得是个千户吧？”

“瞧刘大人的态度，恐怕来头更大呢！”

“穿刘大人的衣服？这不是摆明了是刘大人巴结嘛！”

…………

在这恐怖的诏狱中，每间牢房都传出痛苦的呻吟，偶尔还夹杂着撕心裂肺的惨叫。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

孙若微一脚踩进了牢房里冰凉的积水，低头一瞧，这地上血糊糊的，简直跟打翻的酱缸似的。

她顺着那血迹瞧去，左侧牢房里蜷缩着一个血人，身上就没一块好肉，那模样，怕是连他亲娘也认不出来。

她一阵反胃，差点没吐出来。

朱瞻基一把拉住她，径直往诏狱的心脏地带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摇头：“里头这位，可是咱们天字第一号的大人物！”

孙若微跟着他，只见聂兴那刺客头目，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浑身上下透着被“款待”过的痕迹。

“聂……聂兴？”孙若微看着眼前这个不成人形的人，心里头直打鼓，这还是那个英姿飒爽的聂兴吗？

聂兴吃力地睁开眼，咬着牙问：“你怎么也被这帮混账抓来了？”

孙若微身着飞鱼服，英姿飒爽，却在此刻显得有些无助：“我是来救你的。”

朱瞻基一旁看好戏，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哦？你要救他？”

孙若微急得眼眸中泛起泪花，她紧紧抓住朱瞻基的手臂，几乎是哀求：“只要你肯救他，我孙若微从此唯命是从。”

聂兴一听这话，急了，哪怕浑身是伤，也强撑着怒吼：“孙若微，你这是何苦！我聂兴宁愿死，也不要他施舍，更不要你为我牺牲！”

孙若微急得直跳脚，拉住聂家哥哥的衣袖，急切地说：“哥哥，你先别忙着说这些，我这里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咱们先出去，找个地方慢慢聊。”

朱瞻基斜眼瞧着聂兴，嘴角挂着一丝戏谑：“你说，放你出去，你还要不要去刺杀皇帝？”

聂兴咬牙切齿，恨恨地说：“当然要！我聂兴活着，就是为了宰了朱棣，还有他那一大家子！”

朱瞻基故作惊讶：“哦？连全家都不放过？”

聂兴怒目圆睁，狂吼道：“没错，朱棣那伙人，都是国家的盗贼，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孙若微不禁打了个寒颤，紧紧地抓住牢房的铁栏，声音带着几分哀求：“哥哥，别再说了，求你了！”

聂兴却像没听见一样，阴恻恻地笑道：“我爹清清白白做了一辈子官，他那死不瞑目的样子，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不仅要朱棣的命，我还要让他们尝尽苦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瞻基迈步走进牢房，蹲下身来，目光如炬：“你知道我是谁吗？”

聂兴一愣：“你谁啊？”

朱瞻基一脸淡然：“记好了，我叫朱瞻基，太子之子，皇帝之孙！我说的皇帝，就是你口中的那位皇帝，当年亲手了结了你全家人的性命。到了下面，可别说是谁送你去的！”

“啊——！”

“啊——！”

聂兴像是见到了九世冤仇，疯狂地尖叫，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那模样，仿佛能一口咬断朱瞻基的喉咙。

朱瞻基冷笑一声，手掌轻轻一挥，稳稳地拍在聂兴头顶，内力一吐，只听“咔嚓”一声，竟是将聂兴的头颅硬生生摘下，那场面，血腥得让人不敢直视。

孙若微愣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朱瞻基一步一摇地走来，手里提着聂兴那颗面目狰狞的人头。

她腿脚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却无声滑落。

“瞧我这记性！”朱瞻基一见孙若微那惊恐的小模样，这才想起自己还提着这吓人的玩意儿。...

他暗骂一声，随手将人头抛到一旁。

哪知道那颗人头竟然滚到孙若微的脚边。

孙若微看得愣住了，魂不守舍。

朱瞻基一脚将人头踢飞，嘴里还调侃道：“我说，你不会真想宰了我吧？”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

孙若微怒目圆睁，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她紧咬着唇瓣，胸脯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朱瞻基却冷冷地捏住她的下巴，俯下身子，鼻翼轻轻呼出热气，贴近她的耳边说：“记住了，只有心中无恨的人，才有资格得到宽恕。若是再让我遇到聂兴之流，我绝不手软。”

“你——你杀了他！”孙若微的声音颤抖着，却充满了愤怒。

朱瞻基只是淡淡一笑，未作回应。

终于，孙若微从那股震惊中回过神来，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她那双玉手紧紧握拳，眼眸中燃烧着怒火，迈开步子，径直朝朱瞻基走去，显然是要他给个说法。

朱瞻基站起身来，脸上不带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