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骑电三轮出去一趟。”
叶辰跑进仓库，搬了一摞柳筐和一架梯子放到车斗里，拧动插着的钥匙冲下山坡。
身后响起老妈的呼喊。
“这孩子，饭都没吃火急火燎地干啥去？”
“我吃了别的不饿，你们吃吧。”
几根带着灵气的黄瓜下肚，比吃了顿肉还舒坦。
“汪！”
啸天跟在后面跳上电三轮的车斗里，山风吹过它的狗毛，反射出油亮的光芒。
前段时间打架咬秃的地方，竟钻出了细碎的狗毛。
叶辰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他正加速往桔子林冲。
桔子林就在西边的一座山上，沿着村村通公路骑上一里地，拐个弯就到。
周围除了他家，还有二百来亩的桔子林。
正值结果泛黄的季节，一半绿一半黄的像小灯笼挂在枝头，硕果累累。
就是因为干旱，进了十月地皮还泛着热气，这些小灯笼像被抽了水份似的，有些干瘪。
“汪！”
叶辰刚将电三轮开进果园，啸天已然跳下车，朝自家桔子林所在的山头冲了过去。
和别人家的桔子树上，挂着不少坏果无人打理不一样。
爸妈今年所有心血都扑在桔子林里。
进了自家桔子林，树上挂的果子虽也干瘪，但没有坏果，地上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叶辰停下车，随手摘了一个半边黄的桔子，两手一掐从中间掰开。
一股酸味扑鼻而来，里面的果肉也干巴巴的不水灵。
“难怪老爸这两天一天抽两包烟，这样的桔子拿来喂狗，狗都嫌弃。”
“汪！”
啸天应了一声，馋得流口水。
叶辰趁机把一半桔子塞它嘴里。
“噗……”
啸天连忙把桔子吐出来，呜咽一声，夹着尾巴跑远了。
“哈哈，让你贪吃。”
叶辰又往里果园深处走了走。
走到南坡上几棵最向阳的桔子树前。
其中有不少已经全黄了，可在生长过程中水分不够，品相比半黄的还要差。
地上还有许多摘下来扔掉的烂果子，上面还有牙印子。
估计是哪家贪吃的小孩来摘桔子，结果被酸掉了牙。
“我不动手这几棵树上的果子也卖不了几块钱，死马当活马医。”
叶辰蹲在树下，朝着左右张望。
四下无人，他将令牌掏出来对准了树根处。
“立春启始，万物生长！”
温暖的光芒自令牌上发出。
叶辰能够听得到地下传来“咕咚”、“咕咚”像喝水一般的细微声响。
“是在吸收水份促进生长。”
他抬头朝树枝看去。
离着根部近的、全黄的桔子像海绵一样吸收着水份，圆润了一圈。
那些青黄相间的桔子，果体则变大了一半，比往年不缺水时还要大上许多。
看到水分源源不断地运到每根树杈上去，桔子渐渐变黄。
叶辰兴奋极了。
他看到这棵树少说还要再吸半小时的水分和养分才能催生好。
又对着另外熟果较多的三棵桔子催生。
看到两棵桔子树像比拼似的不停地发出“咕咚”声，他露出财迷的表情。
“嘿嘿，今年桔子产量低，早熟的土生蜜桔更是少，这四棵桔子树正是产果期，能结六七百斤的果子。”
加了灵气的桔子，他卖十元一斤。
应该没人有意见吧？
土生蜜桔皮薄水大但品相不及那些嫁接的品种，上市月份也不是全年生产，市场竞争力不强。
主要靠当地人消费。
“反正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叶辰盯着逐渐泛黄的枝头，一看就是半小时。
待到最初的那棵树停止吸收，他连忙去搬梯子和柳筐。
直到太阳快移到正南，四棵树上的桔子才全部摘完。
“汪……呜……”
叶辰跳下树。
啸天叼起一个蜜桔夹着尾巴又逃了。
他看了眼原本冒尖，此时已啃平了的柳筐，又气又笑。
“吃这么多桔子酸不死你。”
忙活这么远，他还没尝过味道。
尽管没尝，可空气中飘荡着甜密密的香气，足以证明它们的滋味。
“正好口渴了，来一个。”
叶辰扒开皮。
因为用力过度，汁水就呲了一手。
那种香甜的气味更浓，还带着一缕微酸，让人忍不住吞口水。
他连忙将一瓣丢进嘴里……唔……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蜜桔。
没有之一。
叶辰连忙把十筐桔子搬到三轮车上。
估摸着大概六百来斤。
“看来生长到了中后期再用催生，增产的效果并没有多少。”
做人不能太贪心，知足常乐。
叶辰上了车，风风火火地往外冲。
他要把这些桔子拉到镇上的市集里去卖。
刚出果园。
村子里三个游手好闲的青年正在揪着他家树上的桔子，当沙包投着玩。
“住手！”
“你们想吃桔子，摘几个我也不说什么，可你们不吃就别摘，我还留着卖钱呢！”
别说现在桔子树能催生挣钱。
就算不能，叶辰也见不惯这种浪费的行为。
“哟！这不是咱们村唯一的大学生嘛，听说你干活的地方倒闭了，没人要你这个大学生，只能回家啃老来了？”
“摘你几个桔子就把你心疼成这样，就你家这桔子长得麻麻赖赖的，吃一口酸掉大牙，摘下来我都嫌硌我手，还你！”
三人连嘲带讽。
看到叶辰凶狠的眼神，干脆把桔子扔下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他们又凑上前看了一眼车斗里满筐的桔子，趾高气昂地教育着。
“城里的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咱们村里干活的人，谁不知道不管是果子还是蔬菜都得早起摘了拉到集市上去卖，才能卖个好价钱。”
“你睡到八.九点才起来摘桔子，拉到镇上都散集了，空跑一趟还费电钱，你傻不傻？”
“杰哥，人家能考上大学人家能傻吗？他这是懒，哈哈哈！”
三人再次放声大笑。
时间紧急，叶辰确实懒得跟这些人讲道理。
一拧车把朝着三人中间的路冲前方冲去。
三人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到地上，气得破口大骂。
一张嘴灌了一口甜蜜蜜的山风，他们精神一振。
“这是啥味道？”
“谁家桔子熟了这么甜？”
他们左右观望，目光落在果园打理的最好的叶辰家。
可满树生果泛着青涩酸味，哪里有熟透的甜果。
一直走到向阳的山坡，看到四棵光秃秃的桔子树，他们大吃一惊。
“叶辰把四棵树都薅秃了？”
叶杰大吃一惊，看向周边没成熟的桔子树。
再看看树下地面上干得裂开的大缝，顿时幸灾乐祸地笑了。
“这是上了早熟肥料，收一茬不管下一茬，啃老啃过头咯。”
“杰哥，咱先回家吃饭，回头再来看笑话。”
……
彩山镇。
叶辰骑着电三轮从行人稀少的集市穿过，买了些塑料袋，直奔学校。
赶上学校将要放学。
门前聚集了不少家长以及卖糖葫芦和鸡蛋灌饼等小摊贩。
他见挤不进去，干脆停在大家都要经过的十字路口。
又朝旁边卖卤肉的借了把刀，把六个桔子从中间横着切开，露出满是汁水的果肉。
叶辰还刀的时候，装了袋桔子和切成两半的一个桔子一起还过去。
卤肉摊马上飘荡着桔子的香甜气味。
“帅哥，你这桔子可真甜。”
卤肉摊老板咬了一口，止不停地夸赞，连忙把剩下的一半塞到老板娘嘴里。
夫妻俩都是交口称赞。
马上就有买卤肉的顾客前来问价。
一个六七十岁的大娘挑拣着车斗里的桔子，却硬是找不出瑕疵。
“老板，这桔子怎么卖的？”
她扯过一个塑料袋便要打算装。
“十块。”
“十块三斤？还能便宜不？”
大娘连忙又扯了两个塑料袋。
旁边路人也围了上来，准备开抢。
今年天旱，周围的桔子有早熟的，价格也卖到了五六块。
十块三斤真的太便宜了。
旁边的水果摊都在酸溜溜地打听着，从哪里进的货。
“不是三斤，是十块一斤，这是当地的早熟蜜桔，今年的行情，十块钱三斤可没人敢卖。”
叶辰的话成功将路人们吓了一跳。
“你这小摊上的比超市卖得还贵呢，太贵了，不买了。”
不少人摇头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