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姬灵兮豁然转身，神色中带着几分激动之意。
“殿下没有听错，其实我的到来，是玄帝陛下的嘱意。”
姜止微笑着，仿佛真有这么一回事一样：“她希望你能帮她。”
“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皇兄，不，你说你是皇姐的人，既然如此，那为何皇姐还要对你们姜府下手？”
姬灵兮皱眉不解道。
“殿下觉得呢？”
姜止微笑，装作这个答案很简单的样子。
“我觉得？现在是我在问你！”
姬灵兮被他的态度给气笑了。
“唉。”
姜止叹了口气：“方才我还觉得陛下没有看错人，公主殿下聪明绝顶，但现在看来，公主殿下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聪明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主殿下莫急，你可还记得我方才说过，为何我早上能安然无恙地从洛倾仙的寝宫中走出？”
“你说过是因为我皇姐的帮助……”
说到一半，姬灵兮仿佛洞察到了些什么。
“难道说？”
“不错，正是你所想的那样。”
姜止点头：“陛下之所以用隐瞒我是她的人这件事情，便是为了让我混入洛倾仙的旗下，以方便替她探查情报，这件事情，目前天知地知，除了我与陛下以外，便只有公主殿下你知道了，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
“我知道了，你放心。”
又知道了皇姐的一个秘密。
心中闪过喜色，一口答应下来的姬灵兮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片刻后，她猛地醒悟过来，明明自己与皇姐的关系应当更加亲密才是。怎么自己如今像是成了外人一样？
“可……即使如此，你依旧没有解释清楚，皇姐为何选择的人会是你。”
姬灵兮想不明白，长宁城内的年轻俊杰如此之多，为什么她的皇姐偏偏会选择他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在殿下眼中，我是个没有踏入修为的人，但却有姜府这座传承千年的宝山，那在其他人眼中，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你的意思是说？”
姬灵兮明白了他话语之中的意思，不由惊呼一声。
“不错，正是殿下所想的那样，我越是无能，才越容易让他人放松，也能更好地为陛下分忧。”
眼看对方已经上钩，姜止嘴角微微一弯，同时还不忘了给对方拍上一记马屁.
“这些年来，我同如殿下一般，装成一个纨绔，虽做不到如殿下隐藏的那般天衣无缝，但也勉强打消了一些人的注意，如此才有了今日成功打入洛倾仙麾下的成功。”
不知怎么，姬灵兮总觉得他这一番话怪怪的。
虽说光从明面意思上，她知道他是在拍她的马屁，但怎么听起来又像是在变着法子拐弯抹角地骂她呢？
扮猪吃虎的猪装得很成功，这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那你怎么一开始不说清楚？”
姬灵兮很是恼怒。
天人之力，再加上他得知自家姐姐的真实身份这个秘密。
她其实已经有六七分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了。
然而，越是如此，她便越是羞恼。
这不就相当于她是白费功夫了吗？
“这……”
姜止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犹豫三息过后，他才轻声道：“其实是陛下不让我说清楚的。”
“不可能！”
姬灵兮的神情顿时变得激动起来：“你在撒谎，我皇姐怎么可能会瞒着我。”
“殿下别激动，且听我说，陛下也并非是想瞒你，不过是不希望你卷入其中，但考虑到这件事情得借助你的帮忙，所以才让我来考验一下是否要将此事全盘告知于您，只是……谁能想到中途居然出了这种差错，等到后面我想说明，也已经晚了。”
姜止一脸愧疚地说道：“按理说，臣冒犯了殿下，哪怕这并非是臣的本意，可臣也当自杀谢罪才行，但考虑到陛下的大业，无奈，还请殿下给臣些时日，待到日后陛下大事大功告成之日，我必亲自上门谢罪，任由殿下处置。”
姬灵兮沉默地注视着他。
心中不断在想，他到底是不是在撒谎。
也是此时，低着头装作愧疚模样的姜止忽然看向门外。
姬灵兮一怔，蹙眉道：“你又在搞什么鬼？”
没等她说完，一顿急促而密集的步伐自门外响起，紧接着，便是侍女小意的声音与门轴转动的吱嘎作响。
“公主殿——啊！”
她一边推开雕刻花鸟的红门，一边开口。
早在她声音响起时，姬灵兮便已意识到了不妙，玉手上扬，猛地一挥。
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她已经从合起的门缝中，看见了坐在床上的姜止的脸。
刹那间，于府中巡梭的暗卫便被侍女的喊声惊动，化作残影聚集在门口。
感知在门外聚集的强大气血波动，姜止不禁微微挑眉。
看来，姬灵曦对她这个唯一妹妹还是很宠爱的，居然派了如此多的人在保护她。
“小意姑娘，敢问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公主殿下是否受伤了？”
为首一位面容阴美俊逸的青年迈步抱拳，发问道。
他的眼神紧盯着房间，似乎是极为迫切地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些什么。
小意张了张嘴，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她可是清楚这位暗卫统领对于公主殿下的想法。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然而，若是让他知道，姜府姜子爵在她的床上，他岂不是要直接嫉恨死？
“怎么了吗？小意姑娘，殿下的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千说着，隐约有上前一步想去开门的趋势。
“大胆！什么事情都没有，退下吧，小意，你且就在门口侯着，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就在此时，姬灵兮冰冷的声音响起，让在场众人都不禁精神一震。
杨千的表情更是以肉眼可见地振奋起来。
“是！公主殿下。”
终于又听见她的声音了，他心想道。
而小意在听见这句话后却是浑身一颤，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她知道，姬灵兮这是生气了。
也是怪她，因为方才的事情而太过召集，一下子便冲昏了头脑，居然忘记请示就敢往闺房里进。
“你说的都是真的？”
此话一出，姜止便知，他这火中取栗的计谋，算是成功一半了。
“当然了，殿下，不然的话，我又怎么可能得知那个秘密，且身上还有天人之力呢？”
“我记得，你说过你可是投入了洛倾仙那个女人的裙下。”
姬灵兮语气冰冷。
“殿下怀疑我身上的天人之力是天后给的，可我若真是天后的人，那陛下的秘密，不是早就人尽皆知了吗？”
“……也是。”
沉默许久，姬灵兮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终究还是无奈地接受了这一“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