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知何时我的肩膀上趴着一只绿色的虫子。这只虫外形与蚕极为相似,只是体格远比普通的蚕要硕大了很多,竟有中指那般粗细、那般长短。我斜着眼,紧张地盯着这只虫子在我身上缓缓蠕动,头皮一阵阵地发麻。此刻的我,大气都不敢出,身体更是僵硬得一动也不敢动,深怕稍有动作就会激怒这只虫子,招来它的攻击。
“快跑……”就在这时,眼前白衣人从喉咙中挤出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如同下起了一场恐怖的“虫雨”,数不清的虫子铺天盖地地从天而降。这触目惊心的场景让我瞬间慌了神,不敢再有丝毫保留,急忙在心中默念口诀,试图施展不老丝,勾住那根垂落的绳缆,以求逃离这可怕的境地。然而,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眼蚕此刻却像是陷入了沉睡,毫无动静。
就在我因眼蚕的毫无反应而耽搁的这短短瞬间,肩膀上的绿虫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突然伸出如针头般尖锐的黑色倒刺,狠狠扎入我的身体。就在绿虫即将往我体内注射毒素的千钧一发之际,一根银色的蚕丝如闪电般从我的右眼中激射而出,精准无比地粘在了绿虫的身上。
“嘶”的一声,绿虫被猛地拽飞了出去,甚至它尾巴上的倒刺还在一伸一缩地抽动着,仿佛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眼蚕此次的行动竟是以我的身体作为诱饵。不过所幸,虽然身体遭受了一番折腾,但好在毒液并未成功注入我的体内,但是那喷撒的绿色毒液触碰到我的皮肤时,竟然如同被火焰炙烤一般,瞬间冒出了白烟,而且留下了黑色的斑点。“强酸?”
经过这一番惊险的变故,又经过一番如行云流水般熟练的操作,眼蚕成功制服了绿虫,仿佛那充满弹性的蚕丝中拥有麻痹神经的毒素一般,只要被命中的目标,就会瞬间失去力气。而我看着眼前悬挂着的蚕茧,不禁犯起了愁。这眼蚕该怎么妥善保存呢?总不能还像之前一样往眼眶里藏吧?
但无论如何,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中,眼蚕无疑是我保命的关键所在。倘若这个时候我与它对着干,天知道它会不会反过来对付我。当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满足它,让它吃饱喝足,最好能让它找到一个合适的新宿主,然后把我这个“旧窝”一脚踢开。我自知没有李松鹤所说的那种本事去削弱它,毕竟我对这神秘的眼蚕了解实在有限。不过,看着这满地肆虐的毒虫,我倒是想出了另外一个“险招”: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寻思着,如果我的身体充满了连眼蚕都难以忍受的毒液,说不定它就会主动离开我了。想到这里,我心里竟莫名地轻松了几分。至于中毒的风险,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心中主意已定,我便不再躲避,毅然迎着满天飞舞、遍地爬行的蛇虫鼠蚁,缓缓向前走去。此刻,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几分自嘲的微笑,心里还暗自为自己这“强大的智慧”点赞。
“小蜈蚣,来咬咬爷爷的胳膊。”我一边说着,一边直接伸手握住一只蜈蚣,放在自己的手背上。“嘶,哈哈哈……”那被咬的疼痛与荒诞的处境,让我哭笑不得。
五步蛇、蝎子、蟾蜍……各种各样的毒虫在这里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看不到的。伴随着“滴滴答答”虫子爬行和掉落的声音,原本死寂的桑木村瞬间变得“热闹”起来。然而,这热闹的背后,却不知隐藏着多少难以预料的凶险。
“真是好大的手笔,这样大规模的虫群投放,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就能做到的,怎么说也得是个大中型的制药厂才有这样的实力。可是,他们策划这样庞大的计划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而且,他们就不担心惊动专门负责处理这类危险情况的驱虫队吗?”我躺在一个墙角,头上用身上脱下来的外套遮挡着,身旁放着微微打开盖的打虫药,一边思考着这些问题,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借助紫光眼的感应,我看到远处有两个身影正顺着缆绳往悬崖上攀爬,看样子是准备沿着缆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从他们那娴熟、专业的动作可以判断,他们绝非普通人,甚至专业程度比起负责维护安全的安民队还要精湛。在东土,如果说普通人群体中有谁能在专业技能上超过安民队,我想来想去,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肩负特殊使命的护国卫了。可是,这里若真安排了护国卫,又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搞出这样的事情呢?
“噔,噔,噔。”远处几个正往上攀爬的护国卫,爬到两三米高的地方时,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那模样就好像是被强大的电流击中了一般。
“不好,缆绳有电。”站在下方的护国卫见状大声呼喊,然而他除了焦急地呐喊,却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也做不了。因为那些缆绳仿佛有着神秘的吸力,将那两人的身形牢牢吸附在上面,使他们无法挣脱。
“扑,扑。”两声闷响,那两个护国卫应声倒地。就在这时,从人群中飞出两条绳索,精准地勾住了这两个护国卫。若不是我及时启动紫光眼,清晰地看见绳索中隐藏着的两根蚕丝,恐怕也会被这表象所迷惑。
再次看了一眼缆绳下聚集的众人,我便又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身体上。此时,我身体裸露在外的地方,红一块紫一块,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这都是我故意引诱那些昆虫叮咬的结果。刚开始,眼蚕还会尝试抵挡这些攻击,但后来我干脆直接跳进虫窝,它就算想抵挡也来不及了。到最后,它索性不再做任何反应,也不知道是因为吃得太饱,还是已经耗尽了力气。总之,此刻我的右眼下挂满了一串串蚕茧,就像糖葫芦一样,一直垂到了地面。
当然,我也并非真的毫无底线地来者不拒。像那种毒性极强、能一击毙命的毒虫,我还是会刻意避开的,毕竟得给眼蚕留出周旋的时间。要是眼蚕还没被逼出体外,我自己反倒先被毒死了,那可就真是愚蠢至极了。
我背靠着墙角,吃力地调整着呼吸。有些毒虫的毒性反应十分剧烈,被叮咬的地方已经开始溃烂;而有些毒性相对较弱,只是让皮肤有些红肿。我的十个手指已经变得乌黑粗大,完全失去了知觉,变得麻木不堪。身旁的打虫药正在快速地挥发,眼看着就要见底了。如果眼蚕还没有任何动静,恐怕我真的熬不过它了。
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一阵“嗡嗡嗡”的耳鸣声在耳边响起,这声音越来越大,逐渐掩盖了周围所有的声音。我的视野也开始变得模糊昏暗,意识渐渐远去。
“我大抵是把自己毒死了吧。”我在心中苦笑着想,意识陷入了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