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逝者之哀

“我很抱歉...”看着仍处于悲伤之中的多米利克，公爵满眼遗憾。

倒不是说他跟卢斯·波顿的感情多么深厚，但毕竟他曾经响应自己的号召一路征战，立下的战功也不在少数。

抛开那些恶劣的癖好，除了临死之前做的那几件糊涂事情之外，作为恐怖堡的伯爵，他对史塔克可以说一直忠心耿耿。

虽然没有两人没有并肩作战过，但听到他的死讯，公爵一时间也有些唏嘘。

“葬礼是什么时候，孩子。”公爵伸出手，轻柔地拍了拍多米利克的肩膀以示宽慰，出言询问道：“作为封君，我有义务出席他的...”

话还没说完，公爵便想起了自己身边还站着国王。

作为北境守护，他要是抛下国王去恐怖堡参加葬礼，那将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但作为封君，领地内的伯爵去世都不出面，同样很失礼。

一时间，公爵觉得有些尴尬。

但就在公爵处于两难境地之时，国王却看出了他的尴尬，恰到好处地询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父亲是卢斯·波顿、恐怖堡伯爵，对吧，年轻人？”

“是的，陛下。”

多米利克站起身，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没想到您还记得他的名字，真是太荣幸了。”

“哈哈哈！”国王爽朗一笑，突然又想起面前的青年贵族刚刚失去父亲，立即收起笑容，热情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胸膛。

“你的父亲令我印象深刻，我怎么会记不得他的名字呢？”

他神情和蔼，宛若一个亲近的长辈在晚辈面前回忆往昔：“当初在三叉戟河战役的时候，卢斯·波顿伯爵可是帮我抓住了我的现任御林铁卫队长，‘无畏的’巴利斯坦爵士。”

“说起来，当时我记得他曾经建议割开巴利斯坦的喉咙，但我拒绝了。”

“命运真是奇特，没想到他竟然还死在了那老铁卫的前头...”

劳勃嘟囔着以前的事情，但却并不让人觉得失礼，反而使得他看上去显得更加亲近。

不得不说，虽然这个家伙算不上是个好国王，甚至也称不上是好丈夫、好父亲，但他的确是个非常优秀的政客，总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赢得他人的好感。

当然，仅限于跟他不太熟络的陌生人。

“所以...多米利克，我没叫错你的名字吧？”国王摇摇头，正视面前的年轻人。

“您的记性令人钦佩，陛下。”多米利克礼貌点头。

“很好，多米利克。”他伸手揽住身旁公爵兼挚友的肩膀，非常豪爽地开口道：“你父亲的葬礼是什么时候，我和史塔克大人都将准时到达，缅怀逝者。”

“劳勃...”公爵感激地看向的挚友，没想到他竟然肯为了自己做到这种程度。

要知道在公爵心目中，国王的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一路北上已经消耗了不少时日，要是在北境再耽搁，恐怕就要延误不少国事了。

“看来是我多想了，劳勃·拜拉席恩并没有改变，他还是我最值得信赖的伙伴。”公爵心里涌上一股暖意，对南下君临就任国王之手这件事，也不再感到那么别扭。

只不过公爵并不知道，在君临等待着自己的，是数百万金龙的巨额债务...

“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陛下，史塔克大人！”

国王的善解人意不仅感动了公爵，多米利克似乎也为此感到十分开心，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甚至连父亲逝去的悲伤也仿佛淡去了几分。

“葬礼就在十天以后，那天正好也是历史上波顿家祖先效忠于史塔克的日子，父亲想要以此作为纪念。”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葬礼，竟然能够得到国王陛下和公爵大人同时出席的话，我想父亲的灵魂一定会在旧神之所感到欣慰的。”

......

“他打我，他竟敢打我！！！”

另一边，满脸鲜血的王子依偎在母亲怀里哭诉着，眼睛满是不忿地看向杵在远处的罗柏，愤怒和疼痛让他整张脸十分扭曲。

“我要惩罚他，你必须惩罚他，母亲！”他不断叫嚣着，但却不敢自己动手，而是向王后投去哀求的眼神，活像个没断奶的孩子。

“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殿下。”

王后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但身旁的御林铁卫兼舅舅却开口劝阻道：“刚才你可是差点铸成大错，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这一点上，詹姆的想法倒是和国王如出一辙。

毕竟作为一个男人，受点小伤小委屈就大喊大叫，实在是有些丢脸。

要知道在詹姆十三岁的时候，就作为萨姆纳·克雷赫伯爵的侍从，拿下了人生第一个比武冠军。

这些年他曾跟无数强大的对手交战，但他从未在战斗中感到过畏惧。

“闭嘴，弑君者！”但骄纵惯了的王子，对他这个舅舅根本没有一丁点尊重，毫不客气地直呼他具有侮辱性质的名号。

不过他还不算是太蠢，毕竟是自己出手偷袭在先，对方又是北境最高统治者的长子，如果他硬要惩罚罗柏，恐怕只会换来国王的怒骂。

可从小被母亲溺爱长大的王子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他眼珠子一转，目光撇过远处，与公爵和国王相谈甚欢的多米利克，顿时指着他的背影怒喝道：

“就是那个该死的浑蛋，他竟敢对高贵的王子出手，我要惩罚他！”

“别闹了，乔佛里。”见儿子不肯罢休，王后也只得耐心劝道：“这里是北境，不是君临。”

但王子哪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他靠在母亲怀里不断叫嚣：“不，我就要惩罚他，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家伙，我根本不会输！”

“我可是高贵的王子，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冒犯，如果不给他点教训，那王室的脸面可就丢光了！”

乔佛里状若疯狂地厉声低吼，王后实在是拗不过他，为了安抚儿子的情绪，她只好转头看向御林铁卫，完全无视了对方劝阻的眼神，命令道：

“去惩罚那个敢于对王子出手的人，詹姆爵士！”

“可国王...”

“别提你的国王！”瑟曦碧绿眼眸恨恨地盯着他：“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外甥’被人欺负吗，御林铁卫！”

两双同样的瞳孔对视了良久，詹姆实在敌不过她决绝的眼神，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我知道了。”他郑重点头，无奈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向多米利克几人的方向走去，靴子溅起的泥土不断打在洁白长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