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君王之临（周二求追读）

临冬城。

作为北境的最高统治者，史塔克一家盛装出席，一大清早所有人就穿着自己最华贵的衣服，带上几乎所有的侍卫和侍者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今天无疑是个大日子。

自从艾德·史塔克继承公爵之位后，国王还从未造访过临冬城，更别提劳勃·拜拉席恩在来信上明确说过，自己可是这次带着王后和王子一同前来。

“所以说，卢斯·波顿活不了多久了？”

公爵一身漆黑长袍，肩上裹着厚实的毛皮大衣，脸色与身上的衣服相似，表情十分严肃，没有一丁点对即将老友重逢的喜悦。

“是的，父亲。”虽然昨天晚上已经跟公爵汇报过一次，但罗柏还是点点头，压低了声线：“我们见面的时候，他看上去甚至比阿多的曾祖母还要苍老。”

“为了以防万一，我和乔里爵士再三确认过，的确不像是装出来的，所以我没有再追究他的责任。”

阿多的祖母是临冬城最年长的人，她曾是艾德父亲的伯父的奶妈，到现在为止恐怕已经超过了九十岁，甚至更年长。

如果说卢斯·波顿比她还要苍老的话，恐怕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不必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罗柏。”见儿子抿着嘴，公爵沉声安慰道：

“你是我的长子，你做的决定就代表我，代表史塔克，不管它正确与否，我们给出去的承诺无法收回。”

“虽然我们秉持公正，但对于一个即将死去的人，给予适当的仁慈也无可厚非。”

听到父亲的宽慰，罗柏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表示认同。

艾德·史塔克公爵的名字实在太过响亮，他的经历几乎可以比拟一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传奇人物，他的言行和对荣誉的坚守，更是所有北境领主的标杆。

哪怕自认为十分优秀，但罗柏仍旧害怕自己无法成为像父亲那样人人敬仰的统治者。

“嘿，珊莎。”艾莉亚别扭着整理着身上的裙服，用手肘顶了顶身旁姐姐的腰窝，小声问道：“你说那个王子长什么样子，会比多米利克还要好看吗？”

“我听说他的头发是像金子一样的颜色，那一定很漂亮！”

珊莎穿着自己最漂亮的紫色长裙，白皙的皮肤和颀长的脖颈，让站在她旁边的妹妹看上去就像一只丑小鸭。

“别胡说，艾莉亚。”她轻轻摆动手臂，将搭在自己纤细腰肢上的小手甩开，生怕对方弄脏了心爱的裙服，同样小声呵斥道：

“我们不能随便评论王室，这是基本的礼貌。”但接着又补了一句：“而且他不可能比多米利克还要英俊，这是肯定的！”

“噢，亲爱的多米利克阁下。”看着珊莎口嫌体正直的样子，艾莉亚恶趣味地笑着，开始小声背诵她曾经写过却没有寄出去的情书：

“你宽厚的臂膀比鱼梁木还要广阔，坚毅的双眸胜过群星，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口柠檬蛋糕的滋味，它就好像你温暖的手掌抚过我的脸颊......”

“闭嘴，艾莉亚！”珊莎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一个人闲暇时写下的句子，竟然被妹妹看到了。

“你这个小偷，你偷看了我的日记！”

她再也无法保持往日的淑女形象，气急败坏地大声呵斥，娇艳欲滴的俏脸红润，仿佛多恩特产的夏日红酒。

“不要喧哗，珊莎。”

两个女儿的吵闹吸引了很多人的注目，公爵夫人提起裙摆，弯腰提醒她们保持肃静：“国王就快要到了，我们得保持基本礼节。”

“是，母亲。”尽管仍旧愤怒，但珊莎还是听话地提起裙摆蹲身行礼。

一旁的小女孩见状，捂着嘴直笑。

“还有你，艾莉亚。”但公爵夫人显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伸出纤细的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保持安静，以后不许再偷看你姐姐的东西。”

“是，母亲...”小女孩脸上的笑容立即凝固，叹了口气无奈地垂下脑袋。

让活泼好动的她安安静静站在这里，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见两个女儿恢复宁静，公爵夫人这才满意点头，直起坚挺的身姿站立，静候国王一行的到来。

但没有人注意到，她湛蓝的眼眸中隐藏着一丝深深忧虑。

“多米利克·波顿...”

两手交合放在小腹处，公爵夫人不自觉地微微弹动着大拇指，两手指甲频繁互相碰撞。

自从那天之后，她做梦的频率越来越高，那张英俊优雅的脸庞频频出现在梦中，与自己做一些言语无法描述的事情。

她尝试过控制，但做梦这种东西又怎么会受人的意志所影响呢？

为了摆脱这种苦恼，公爵夫人曾不止一次在睡前默念《祷告之书》里的内容，但却收效甚微。

到最后，她甚至开始转而向旧神祈祷，却同样没有丝毫作用。

出于愧疚和心理阴影，公爵夫人已经很多天没有跟自己的丈夫亲热了，这让正年富力强公爵很是苦恼，认为她还在生自己那晚抛下妻子独守空房的气。

“别紧张，凯特。”正当公爵夫人思绪万千的时候，丈夫低沉稳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她一激灵。

抬起头，公爵不算英俊却足够富有安全感的脸庞映入眼帘，眼神温和地安慰道：“我们虽然很多年没有见面，但劳勃和我一起长大，我了解他的秉性，他不会变成那种目中无人的国王。”

说着，他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打趣道：“你可是徒利家的女儿，难不成会怕那个号称‘七国第一美人’兰尼斯特王后？”

“我可不怕什么七国第一美人。”丈夫的宽慰让她稍稍安心，故作强硬地调侃道：

“我只是怕那个号称七国第一勇士的大胡子国王，他会抢走我的丈夫。”

“呵...哈哈哈...”夫妻相视一笑，刚才的一丝仿佛阴云瞬间消散，再度面向前方。

唯有公爵夫人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将心中的愧疚之情深深埋藏起来。

“布兰哥哥去哪了？”

冷不丁的一声清脆疑问提醒了所有人，大家看着孤零零站在边上的小瑞肯，这才发现，本该牵着他的布兰早已不知所踪。

“他一定是爬城墙去了，布兰早上说过，要去最高处看国王的队伍进城！”

活泼的艾莉亚最先反应过来，主动大喊道：“我这就去找他！”

说完高高提起裙边，作势就要迈步跑出去。

“等...”

“是狮子！！！”

还没等公爵出声阻止，远远便听见一声高呼，众人放眼望去，只见一个小男孩顺着街道跑来，双脚踏起泥土四处飞溅，一边跑还一边大叫：

“我看到了！国王大道上，全都是穿着盔甲的士兵和狮子旗帜，好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