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然从回忆的场景,跳回了当前,问道雨橙:一来二去,原来是这样的。
文然:那你们怎么想到来这么远,念书呢?
雨橙解释道:说来话长,这么说吧,国内你是知道的,女孩子是不能进书院的,但国外是允许的。另外呢,就是你和孙婷婷走的太近了。
文然:这话怎么讲?
雨橙:你把孙婷婷叫到你家,请她吃饭。
文然:啊,这事,你们也知道?
雨橙:所以,后来,她没去法国,直接来了英国,你在码头应该看到了。
文然:这又是怎么回事?
雨橙:她只身一人搭船,还是你帮她拿的行李,送到了船上。
文然:还有这事,我当时怎么没什么印象?那你也在旁边。
雨橙:在的,她打扮成书生样,我办了丫鬟。可能换了一身行头,难以辨认了。
文然仔细想了会儿,解释道:“有可能啊,东西方服饰差别还是挺大的。在国内你们穿绸缎;扮成男的呢,穿粗布,还有长长辫子。到这边来,换上西洋服,剪了短发。真的难以联系起来,你要是不说,几乎是辨认不出来。我还以为是在这边,有缘认识你们的。”
雨橙:难道你和雨亭初次相遇,就没产生什么疑问吗?
文然:当时是有点,但是她似乎绕开了相关的话题,感觉不怎么愿意谈论。
雨橙:现在知道了,也不用解释那么多了。有时保持点神秘感,也是一种情感。
文然:听你说了这么多,我似乎对美国那边憧憬越来越越多了。
雨橙眺望了下远方,说道:看,日出,出来了。
文然转移视线,望向远方,回应道:哇哦,早上的霞光,依然如此耀眼。
雨橙:如果不说是日出,你能分的出是朝霞还是晚霞吗?
文然:噢,这是个问题。文然继续盯着远方的朝霞,说道:可能真的难以辨认出。朝霞与晚霞,有点像你做的标本:昙花——朦胧的美,总是那么一瞬间,转瞬而逝,要想再次捕捉,可能要再回首一次。
雨橙:听了这些话,心情好点了没?
文然:有所好转了。那你是怎么想到来这边呢?
雨橙:本来是想呆在国内,还能听到柳雨䲗经常叫我姐姐,有时也会当我是柳雨亭,可是后来。
文然:后来怎么样了?
雨橙:家里人想帮我操办婚事,我逃跑出来了。具体原因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对婚姻的胆怯,又或许是向往一种自由的爱情。反正,一种矛盾的心理,在那段时间伴随着自己。于是,做了一回大胆的决定。
文然:那你是想在这边找到归属咯?
雨橙:看缘分吧。有时读过李清照的词,内心会莫名的产生些困惑感。
文然:困惑感来自哪方面?
《点绛唇》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这首词可以看出她少女时对爱情的矜持和期盼,秋千上的李清照,是如此朦胧与轻盈。“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可以看到她初见夫君的含羞与惬意。
《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从这首词,可窥探出,与夫君久违相逢的一种思念。而之后,多年盼君无果,写的词义偏向一种惆怅与叹息。
《声声慢》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雨橙:李清照在北宋时期写的词,与他在南宋时写的词,心情是截然相反的。
文然听着雨橙的描述,接过一句,说道:描述这多么,难道?
“是不是什么地方被我打动了?”
“或多或少吧。”
“如果你是雨亭,我们相处,会不会是另一个场景?”
“如果你见到她,应该就知道了。”
“真不该跟你说这么多的。”雨橙带有撒娇的语气,回了句。
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句叫声,文然揉了下耳朵,回过头望去,说道:你们醒啦。维克多走上前来,说道:你们在聊些什么呢?日出看到了没?
文然回应道:聊些两个人之间的话题。
维克多坐到了雨亭身边,说道:弄的这么神秘。
苏兰特也走了过来,坐到了维克多旁,说道:你们起的可真早。太阳都升到海平面上一大截了。你们接下来的行程是怎么样的?
雨橙:如果不想再徒步旅行,原路返回吧。你们还想在湖区里,搭帐篷过夜?
苏兰特:我不介意啊,作为老户外徒步者,睡帐篷是很正常的行为。说话间打了个哈欠。
维克多:原路返回吧,这个租来的帐篷不知道是哪透风。
四个人忙碌了一阵子后,背着打包好的行李,沿着来时的路线,向小镇的方向走去了。踏着黄昏的尾声,几个人回到了旅馆。维克多与雨橙又挤到了一个房间,同维克多闲聊着女生之间的话题。
第二天,追问后,维克多继续保密了谈话的内容。那天晚上,文然和苏兰特聊了一会儿天,早早就睡了。在返程的列车上,四个人仍是借着扑克打发旅途上的无聊,但是再与雨橙聊天时,文然觉得不仅多了份友谊,似乎又增加了一份亲情。也许从她的眼神里,能洞察出如此微妙的感觉。
返回学校后,文然借着维克多之前在火车上提出的哲学论文,简单地写了一份作业。打算去到教室后,转交给她。可是,去到哲学院后,没有发现维克多的身影,后来找到雨橙,问了下相关的事宜。雨橙解释道:维克多与苏兰特陷入热恋中,所以又经常玩起消失。
当然,还有作业的事,雨橙解释道:苏兰特已经帮她写好了,可能是怕带来误会。
文然听完雨橙的解释,似乎明白了些之前在湖区谈话的内容。然后,雨橙没发出拒绝的回应,毫不客气地说道:“既然写了,就别浪费,留给我,拿去交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