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找到了

萨宁·赛特喋喋不休地自顾自说完，忽而又一下站起来，打了个响指。紧接着几个水手抬着一个木箱走进来。

“打开！”萨宁自信满满地高声吩咐。

木箱一个接一个打开，里面装满了金块和银锭。维斯看了一眼，凭经验也能判断出这大概是五万到十万金币。这让维斯有了丝毫兴趣，他整暇以待地看向萨宁。

复仇号的前任船长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望着维斯，道：“你看，维斯，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把自己打捞起来的东西全给你送来了！这里可至少价值七万金币！足够弥补你的船只损失了吧？”

维斯的回应是掏出一支手铳，转动方向，推到萨宁面前，道：“你觉得，这些钱就足以成为你活下去的理由吗，萨宁？”

“啊？”

萨宁·赛特张大嘴，看了看火枪，又看了看一本正经，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维斯，大吼大叫道：“不是吧，维斯。这些日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七万金币你都不放在眼里了？别急！我给你说个秘密——”

“——你想选走跳板，还是喂鲨鱼？”维斯淡然地问。

萨宁·赛特一把抓起手铳抱在怀里，神秘兮兮地看着维斯，道：“我新知道了一个别人都不了解的秘密，维斯。在这片海域有一艘超凡级战船。我告诉你那艘船在哪儿，你放了我，怎么样？”

“嗯？”

维斯蹙眉。这就是他一直担心的事情，如果海妖塞壬号的消息流传出去，会惹来很多麻烦。天知道萨宁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别的不说，安娜公主号此刻就在离海岸不到五日航程的位置，维斯解释不了那艘三级舰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你知道什么？”维斯问。

萨宁·赛特倒是不卖关子，也不拿这消息和维斯交易更多，直接回答道：“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有一艘超凡战船在罗德角海岸。不然，最远也不会超过新月半岛。”

新月半岛在罗德角海岸南方一百海里的位置。

感情萨宁·赛特也只是道听途说，捕风捉影，这让维斯稍微松了口气。

他疲惫地挥挥手，道：“好了，你滚吧，萨宁。这些钱我收下了，就当是你赔复仇号的钱。滚回海岛去，等另外的船带你离开这里吧！”

萨宁·赛特一下跳了起来，胡言乱语道：“你是没有心还是没有脑啊，维斯！有才无德说的就是你吧！我都把金币和船的消息告诉你了，你就这么对我……”

两个水手一左一右提着萨宁·赛特，把他丢了出去。

维斯苦恼地揉了揉额头，他感觉以前不会遇到这些麻烦事儿的。只能说，这就是人生。维斯除了叹息什么都做不了，他现在只关心那艘超凡战船。维斯能够感受到，自己离它已经非常接近了。

…………

明月如镜。

罗德角海岸的夜有种与加西西亚截然不同的开阔宁静。

岸上燃起一堆堆篝火，照亮黑暗。可黑暗之中，不知隐匿着多少肮脏的勾当。

“记得让值夜的兄弟晚上清醒点，那些家伙可能会给自己找麻烦。”船舷旁，维斯对身旁的马尔特提醒道。

“嗯。”

马尔特应了一声。这种事情维斯不说他也不敢马虎。

以前甚至还发生过三级舰因为守备不严，被人偷袭占领的事情。他们手握五级舰也不代表就高枕无忧了。

维斯说要来罗德角海岸打捞沉船，却并未组织安排人手靠岸。马尔特不理解这样的安排，他的性格也不喜欢去问，只是询问：“现在艾德里安的问题也解决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维斯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道：“作为提兰同盟的一员，我有义务维护同盟的利益并且扩张它的势力范围。至少，要先把黑金商会空出的市场先拿到手。”

“是吗。”

维斯的回答很模棱两可，马尔特也就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句，继续喝自己的酒。

这时，水面突然破碎。娜迦一下从水下钻出来，原地绕了三圈，咿咿呀呀地为维斯指向南方。

维斯目光随之一亮。

娜迦的意思，是它找到海妖塞壬号了。这突然的消息也算是惊喜了。维斯缓慢地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他掏出几枚黑曜石丢下去，娜迦准确接住，咔滋咔滋咬碎。它又绕了几圈，示意要带维斯去。维斯摆了摆手拒绝，娜迦便又一次潜入水中消失不见。

终于是确定船只的位置了。

这一路走来，已经花费了太多时间和精力。

维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下了甲板，走过水手们的吊床，来到卡列宁的医疗舱。卡列宁此刻正在给水手做拔牙手术。维斯便走到一旁坐下。

卡列宁狐疑地看了维斯一眼，明显嗅到异常的气息。他按部就班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水手明白地麻溜走掉。卡列宁一边收拾工具，一边问：“你有什么事儿吗，船长。”

维斯直接说明自己的需求：“我要几对尸鬼药剂和解药，医生。”

卡列宁闻言身子不觉一僵。该来的终究要来，躲是躲不掉的。这么久维斯才来找他，反而让卡列宁意外。他推了推眼镜，回身艰难地微笑，道：

“你就这么确定我有？”

“在耶梦洛德风暴后，你答应过我的。”维斯淡然回答，“为了让那两个孩子活下来。你欠我一个人情，对吗，医生？”

卡列宁苦笑。

如果是刚认识，卡列宁或许还想挣扎一下。但相处了一年多，他已经很了解维斯的手腕和为人。

卡列宁从自己的床板下拖出一个木箱，从中取出两对试剂管交给维斯，道：“绿色的是培养剂，也就是你说的毒药。蓝色的是杀菌剂……解药。”

维斯接过两支试管，牢牢记住卡列宁的提醒。这东西喝错了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我能问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吗，船长。”卡列宁问。

“如果你指的是你的身份，医生。那答案是一开始，”

维斯实话实说，“从我们碰面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卡列宁闻言挑眉，道：“但你把我留下了？”

“我需要医生，卡列宁，”维斯轻笑，“你应该看出了我们这行医生有多稀缺。尤其是像你这样技术精湛的。更重要的是，你的身份，你过去做了什么，对我来说不重要。要说手上染的血，我比你多的多。”

这是令卡列宁意外又释然的情况。维斯的话或多或少让卡列宁感到安慰。他闭眼深呼吸后再次睁眼，情绪明显平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