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太子啸聚百姓，欲攻皇城否

楼下动静惊动了楼上的客人们，纷纷依栏观望。

原本只是看乐子，但当听到乞丐说知道卧龙玉液的下落，都精神一震，跟着下了楼。

很快，原本客人满座的长靖楼就成了空楼。

王坤脸色难看，而且他隐隐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嘱咐小二们守好酒楼，也跟着人群离开。

眼瞅着那长龙似的人流移动，程怀默咽咽口水，心虚道：“殿下，这么多人涌去东楼，真的不会出事吗？”

“放心，怀道和屈突在哪儿守着呢。”李承乾淡定道。

嗯，其实也不太淡定。

他也没料到，喜欢看热闹的人会这么多。

不过有怀道和屈突两人，带着三百亲兵在周围，就算发生冲突，也能及时救援。

“走吧，咱们也跟上。”

李承乾和程怀默、张大安一起，骑马从另一条道赶往东楼。

要经营酒，就必须得有酒楼。

要想酒是名酒，楼就得是名楼。

比如杏花楼和杏花酿，比如长靖楼和郢州春。

武媚娘在归义坊直接买下一栋酒楼，重新装潢，挂上东楼之名。

所谓东楼，既东宫之楼。

快到东楼时，冯用的身影突然出现，拦在几人面前。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陛下有请。”冯用行礼道。

李承乾脸发黑。

父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带路吧。”李承乾尽力挤出个笑容道。

几人跟着冯用，从后门进入东楼，在三楼最好的包间里，见到了李世民和一众朝廷大臣。

一进门就被一群大佬行注目礼，程怀默三人禁不住腿肚子打颤。

李承乾也愣了一瞬，心里只想骂人。

你们不是皇上就是朝廷大臣，不去处理政务，来东楼干什么？

“儿臣拜见父皇。”

李承乾躬身行礼，程怀默三人也赶紧跟着行礼。

李世民瞥了他一眼，指着下方长龙似的人群问道：“太子，这是你的手笔？”

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

“回陛下，是臣干的，跟太子殿下无关。”

李承乾还未开口，身后的张大安抢下一步说道，同时跪了下去。

大安冒失了！

李承乾心里一咯噔，抬头朝父亲看去，果然见李世民歪着头，视线越过他，落到了张大安的身上。

足足看了张大安几个呼吸的时间，李世民才冷笑道：“你倒是忠心的很。你就不怕这罪责你担不起？”

“父皇言重了吧，不过是利用些手段，为东楼吸引些客流，有何罪责？”李承乾辩解道。

东楼？

李世民听到这个名字，胸口就有火气往外冒。

一个小小的酒楼，怎有资格用东宫冠名。

“知节，你给太子殿下解释一下，楼下这场景有什么嫌疑？”李世民冷冷道。

程咬金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太子，又瞪了眼自己儿子，心里也是很无奈。

原本以为编排朝中大臣的逸闻趣事，已经是这群小子的极限，谁知道才隔一天就又闹出这么大动静。

“太子殿下，以臣大致估计，楼下街道上聚集了数百人不止。这等规模，都能冲击皇城了。”程咬金道。

李承乾脸一白，终于想明白父亲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如此生气。

当年玄武门之变时，父亲手里是多少人来着？

八百？

李承乾噗通一声跪下。

“父皇，西域商人的事是儿臣为了打响新酒名气，让张大安安排的。所有罪责都在儿臣一人身上，跟张大安无关，请父皇不要责怪他。”

程怀默三人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吓得跟着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你还是年轻啊，错估这等手段带来的影响之大，竟致陛下都被惊动。”唐俭突然道。

程咬金眸光微动，突然上前踹了程怀默一脚，恨铁不成钢道：

“你这竖子，放着你老子这般聪明人不请教，自作主张，结果差点让场面失控，你看看这人多的，要是发生冲突事件怎么办？”

两人三言两语，就把楼下啸聚近千人的事，定性为了意外。

“陛下，太子殿下年纪轻轻就洞悉人心，懂得利用人之好奇，一计接着一计，把东楼和新酒名气彻底打响，有您年轻时的几分样子了。”长孙无忌笑着道。

李世民看了眼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的太子，心里火气渐消。

他其实明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蠢，以为煽动百姓就能冲击皇城。

只是因为这等事情太犯忌讳，太子却预想不到，他才生气的。

李世民露出个浅笑，指着程咬金等人笑骂道：“行了，朕又没说要责罚他。”

说着他又看向长孙无忌，没好气道：“辅机，他们几个收了太子的好处，一马车的新酒呢。你又没收到新酒，替这竖子说话干什么？”

“臣可没替太子求情，只是感慨几句而已。”长孙无忌笑着道，但也把眼神往李承乾身上瞟了一下。

是啊，你给程咬金等人都送了酒，怎么不给我这个亲舅舅送呢？

“给舅舅府上的酒，当然准备的有，这会儿应该快送到了。”李承乾赶紧道。

一车酒而已，他无所谓的。只要舅舅敢收，他就敢送。

“多谢太子。”长孙无忌满意的点头，“府里的酒，我暂时喝不上。这不正好在楼里呢，殿下何不上几坛酒，让陛下和群臣都尝尝？”

见李世民无异议，李承乾起身出门，武媚娘在楼道另一侧等候着，急得的小脸紧绷。

“殿下，对不起，皇上来的突然，我根本来不及跟您示警。”武媚娘道歉。

“不怨你。”李承乾摆手：“命人给三楼包房送酒，两种酒都要有，然后去做你的事，下面的戏得演好。”

“是。”武媚娘应道。

待武媚娘离开，李承乾对李德謇道：“师兄，刚才屋里都有谁在，你记住没？”

李德謇点头。

“现在你和怀默立刻赶回皇庄，给屋里人的府上都送一批酒，先送赵国公府。”李承乾道。

他这会儿恼的很。

不是因今日之事而恼，今天的事他的确有错，正如唐俭所说，他低估了人们的猎奇心理，导致汇聚的人流太大。

他恼的是，自己才刚给程咬金几人的府上送了酒，父亲就知道了。

百骑在监视太子这件事上，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刚才屋里几乎囊括了朝堂大半重臣，李承乾让程怀默和李德謇给他们全都送酒到府，看他们接不接。

恶心他们，也恶心皇上。

同时也算是对程咬金等几人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