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断专家私人办公室。
女童子军在汇报工作。
“17岁的女性,手腕呈现擦伤,和明显外伤。”
张嬴翘着二郎腿,正专注欣赏漫画。
“张嬴医生,你在听吗?”
张嬴头也不抬道,“继续讲。”
“你在看漫画。”
“你穿了件低领上衣,想让人注意你的胸部。”
闻言,A童子军赶忙用笔记板遮挡。
张嬴眨眨眼,“对不起,我以为在进行大家在找茬比赛。”
“我这人,天性要强。”
“你觉得你该听我们陈诉病史?”
“不,我该教导你们。”
“要是我不用听就能教,那我就更牛了。”
“17岁女性……”
张嬴一语双关道,“这家伙号称拥有能抗拒地球引力的宇宙力量,但他的头发怎么还是下垂的呢?”
“太笨了。”
闻言,B童子军沉默不语。
“她在镇上骑马时不慎落马。”
“不是,她是从沙滩别墅台阶上摔下来的,你肯定走错房间了。”
“真不敢相信,病人能躲过陈楠,仅凭手腕扭伤就入院。”
“两个一起,就更不可能了,在哪个房间?”
AB异口同声道,“2106室。”
顿时,张嬴来了兴致。
“病人的确会撒谎,不过通常一次撒一个。”
随即,他放下漫画。
“她体重多少?”
“是她的手腕,不是体重。”
“体重,女士们。”
“顺便问下,她鼻子什么颜色?”
“她很瘦。”
“肤色。”
“这和她的手腕,有什么关系?”
张嬴眨眨眼,“几乎无关。”
滴滴滴~~~
紧急通讯响起。
张嬴看了看,“她不是低于81斤,就是红鼻子,我该走了。”
“她有什么问题?”
“直接亮底牌,这多没意思。”
闻言,AB一脸懵逼。
张嬴挤眉弄眼道,“是我太善良了。”
随即,拿出一本医学大部头著作,往桌上那么一丢。
“病名是C打头的。”
2楼化验室。
“尿检阴性。”
“胸片也是。”
“下一个就该是阳性了吧?”
“腰椎穿刺结果提示,蛋白质含量升高,白细胞数上升。”
“脑脊液培养呢?”
“正在进行中。”
“革兰氏染色没有结果,看着像脑膜炎。”
闻言,李森无奈地摇摇头。
“我们知道绝对是感染,知道感染部位。”
“脑膜炎合理简单,隔离她,用头孢曲松。”
“要么好转,要么完蛋。”
“然后,告诉我结果。”
随即,小的们领命而去。
人字号病房。
苏拉失踪了。
“哦买嘎~!给她用了镇静剂的。”
“一定是失效了。”
“我半小时前亲自给的药。”
“我去护士站问问。”
此时,朱勇注意到墙上,有几幅彩笔画。
“她会死在外面的。”
……
1楼所长办公室。
李森双手叉腰,兴师问罪道,“用了10毫克氟哌丁苯制剂,是无法离开房间的。”
“连走都不能走。”
“我可给她注射了10毫克啊。”
陈楠打断道,“这不重要了,细菌性脑膜炎,高感染性。”
“要是她出了诊所,我们绝对要负责的。”
“这倒不用担心,她感染别人之前就会完蛋。”
此时,支奇从外赶来。
“监控录像确认了,她偷了衣服,已经跑了。”
闻言,朱勇随手一拿,就准备往外走。
“衣服拿错了,大衣在衣柜里,干洗过了。”
“真有意思。”
“你打算去救她吗?”
“在她的漫画中,卫青住在斯隆港。”
“入院那晚,她在斯隆街1408号发狂。”
张嬴调侃道,“哦买嘎~!你看了漫画,斗转星移啊。”
“你是一个医生,做医生该做的。”
陈楠冷静道,“联系911。”
“然后,警察会做他们分内的事,去寻找失踪人士。”
“我想剩下的,还有医生分内的事要做。”
陈楠指了指张嬴,“我知道你肯定有。”
闻言,张嬴点了点头。
2楼走廊。
张嬴和AB童子军,正并肩而行。
“卡-里二氏病。”
“知道那是什么吗?”
“还是你就是随便猜个C开头的?”
“肾脏问题可能会导致体重下降。”
张嬴自言自语道,“她还真按字母排序来的。”
“张嬴医生,你为什么带那个鸟的别针?”
“因为它能衬托出我的眼睛。”
说罢,转身进入2106病房。
“你好,我是张嬴医生。”
“你为什么入院的?”
“我的手腕。”
“怎么回事?”
说罢,张嬴把手中的摩天轮图像,用力抬了抬。
“那时,我坐摩天轮,然后,有个巨型海鸥朝我飞来。”
“太恐怖了~!”
“我冲着它挥胳膊,结果撞到了摩天轮。”
此时,张嬴侧身扫了AB一眼。
“都是她编的吗?”
“没有,她的手腕真伤了。”
“我没撒谎。”
张嬴挤眉弄眼道,“当然撒了,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你的记忆一片空白。”
说罢,转身离去。
“科萨科夫综合征。”
“过量饮酒或营养不良,导致大脑损伤。”
“她显然是后者。”
“她没有新的记忆,没有思维,甚至不能处理这个事实。”
“所以,大脑会用视觉线索,尽可能地填补断层。”
张嬴指了指A,“你衣服上的马,让她联想到骑马事故。”
随即,又指了指B,“而你笔记板上的冲浪,带她去了海滩。”
“科萨科夫综合征,不是C开头的啊?”
“我没说C。”
“我说了吗?”
张嬴顿了顿,“给你们上一课,学好了,把所有人都要当成科萨科夫综合征患者。”
“因为所有人都撒谎。”
“马上给她用维生素B1,她很快就会没事。”
“然后,让她吃点蛋糕冰淇淋。”
此时,A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非要那么残忍吗?我觉得她在哭。”
闻言,张嬴再次光顾2106病房。
“你还,我是张嬴医生。”
同时,把拐杖玩得飞起。
“你的手腕怎么了?”
“有个古怪的老头,他有个拐杖……”
“看见没,她若无其事。”
“忘得一干二净。”
……
抢救室门口。
救护人员交接道,“心率加快。”
“你测体温了吗?”
“不知道,她很热。”
“或许有什么可以查查,她有脑膜炎。”
“对不起,我更担心她心跳过快。”
“脉搏150。”
“心律正常吗?”
“是。”
“准备,1,2,3。”
随即,换床成功。
朱勇好奇道,“在哪里找到她的?”
“联邦战场公园。”
“她是窄ORS波群房室折返性心动过速吗?”
“嗯。”
“她不是在斯隆港吗?”
“她晕倒在草地上。”
此时,苏拉喃喃自语道,“朱勇,我要朱勇。”
朱勇看了看监控器。
“好,室上性心动过速。”
“上1毫克腺苷,静推。”
“坚持住。”
诊断科大会议室。
“心率失常稳定住了。”
支奇疑惑道,“说不通啊,什么能导致她的心率到150?”
“是脱水吗?”
“高烧?”
“不像啊,都不可能啊。”
“我们一定搞错了,不是脑膜炎。”
“可能是器质性心脏病。”
张嬴确认道,“你给予腺苷后,她的心率下来了?”
“马上就下来了。”
“那就还是脑膜炎。”
“若是如此,延误治疗,那岂不是回天乏术?”
“开始治疗。”
3楼走廊。
张嬴在跟警察套近乎。
“看报告,我发现她躺在草地上。”
“你该看我的报告,我总是瞎编,到底发生什么了?”
警察严肃道,“我发现她躺在草地上。”
张嬴侧身看向警察腰部,“真是好枪啊~!”
“这不是枪,是泰瑟枪,没有子弹,是带电飞镖。”
“看着很酷,干什么用的?发射6万伏电压吗?”
张嬴挤眉弄眼道,“这至少这能让人的心率飙到150。”
警察认栽道,“行,行,就算我告诉你发生什么了,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明白吗?”
闻言,张嬴点点头。
“我发现她躺在草地上。”
“好吧,别告诉我。”
张嬴掏出法宝亮了亮,“告诉我朋友,本·富兰克林。”
顿时,警察被镇住了。
张嬴强调道,“我看过不少警匪片。”
人字号病房。
苏拉处于昏迷中,朱勇在一旁检查。
张嬴淡然道,“好消息是,心率和她的病情无关。”
闻言,朱勇长叹一口气,“那么,她就快完了。”
“因为脑膜炎治疗没有起效,病情在恶化。”
“还有个坏消息。”
说罢,张嬴掀开被子。
“警察点击了她。”
朱勇耸耸肩,“混蛋,大概来不及掏真枪。”
“他第一次点击在大腿,她没有停下来,若无其事的继续走。”
随即,张嬴拿出针,在腿上扎了扎,“大概在这里。”
没反应。
用力一扎。
还是没反应。
针头插进去三分之二。
依旧没有反应。
顿时,张嬴收针起身。
“她感觉不到泰瑟枪。”
随后,朝左腿大拇指来了一下。
动了,有反应。
“局部麻痹吗?”
“对,就那一处。”
“糖尿病吗?”
“不是。”
“没有酒精,不是卡压综合征。”
此时,张嬴拿出棉签收集唾液。
“也不可能是维生素缺乏。”
“我们不能排查每一种感觉神经病变。”
随后,张嬴抬起朱勇手腕。
“她咬的这里吗?”
“对。”
张嬴眼疾手快,迅速下针一扎。
过了3秒,朱勇转身。
“你在干嘛?”
“要是你没感觉到,你就不会发怒。”
2楼化验室。
张嬴正在化验棉棒。
“首先,是局部性麻痹。”
“接着,是光敏感。”
“方向障碍,妄想症。”
“镇静剂无效,然后恐水怕水。”
朱勇翻了翻白眼,“狂犬病~!”
众人一脸不可置信。
“过去20年里,全联邦才10例。”
“对,因为有家可归的人被咬了,一定都会去打针。”
朱勇提醒道,“那里有蝙蝠。”
滴滴滴。
潘婷一阵操作,随即点点头。
见状,李森轻叹一口气,“她没救了。”
“无药可治吗?”
李森摇摇头。
“她还能活多久?”
“一两天吧。”
张嬴提醒道,“要是你不赶紧在3小时内打针,我得再来一次反歧视聘用行动。”
李森推了推,“来吧。”
……
20厘米长的针头,时刻准备着~~~
“打吧。”
随即,朱勇一声闷哼,表情持续痛苦。
“要我和她说吗?”
朱勇颤抖道,“说什么呢?”
“有些没有疗效的实验性疗法?”
“还是说,别担心,我们会让你好受些的。”
“不重要了。”
“她马上要在那间病房里死去。”
“对,这就是你能和她说的。”
说罢,李森拔针收尾。
“按住,歇会。”
突然,朱勇强行起身。
“告诉张嬴,我要出去大概1个小时。”
“她的时间可能没那么多了。”
朱勇顿了顿,“我不想她孤独的死去。”
“你要去找卫青?”
“我得试试。”
……
斯隆港,涂鸦漏风别墅。
李森赞叹道,“我不得不说,他在这个地方下足了功夫。”
“有人吗?”
无人回应。
随后,朱勇对照着漫画,找到了爱心房间。
“快过来,就这里。”
砰的一声~!
蜘蛛网都结痂了。
“哦买嘎~!应该很久没人住了。”
朱勇指了指,“就是那个箱子。”
箱子里面全是照片,是苏拉与一名男子。
“这男的,一定就是卫青。”
“或许有其它地址。”
突然,李森摇摇头,“那不是卫青。”
说罢,递过一张结婚证明。
“是卫黄锋。”
“是她丈夫。”
“那么,卫青是谁?”
“她的孩子。”
说罢,递过一张三口合影。
顿时,朱勇陷入某种回忆中。
“朱勇,朱勇,醒醒。”
“他们死了。”
“两年前的车祸,她断了胳膊,他们死了。”
说罢,递过一张相关报道。
“当时,她开的车。”
……
人字号病房。
朱勇握着苏拉的手。
她缓缓睁开眼,“卫青?”
“不。”
“是卫黄锋吗?”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不是。”
“我是来原谅你的。”
“不是你的错。”
苏拉自责道,“我很抱歉,很抱歉,很抱歉。”
“我知道。”
“没事了。”
香榭丽舍大街旁。
李森独自一人,坐在路边沉思。
此时,张嬴缓缓而来。
“你在跟踪我吗?”
“没有。”
“今天你穿了雨靴,但是,你却把飞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了。”
“所以,你穿雨靴的唯一理由,就是你想走走路。”
“因此,我跟踪了你。”
“我不是说过,不应该窥探朋友的隐私吗?”
“对,你是说过,但我有些后续的疑问。”
“我见过你的父母兄弟。”
“我有2个兄弟。”
“为什么不告诉我?”
“无关紧要。”
“为什么?”
“因为他不再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了。”
“这样说的话,就是有关了。”
“这是我最后见到他的地方。”
“9年了,我都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