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深秋的夜风裹挟着细雨，傅氏庄园的落地窗外，爬山虎的藤蔓在霓虹下投下斑驳阴影。林晚趴在梳妆台上，指尖划过摊开的账本，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自三个月前正式进入傅氏财务部，她逐渐发现那些漂亮的财务报表下，藏着无数用暗码标注的海外账户。
“在看什么？”低沉的嗓音混着皮革与雪松的气息袭来，傅沉舟的手指掠过她后颈的碎发，温热的掌心让她不自禁地颤了颤。账本被他修长的手指翻至末页，定格在那串用红笔圈住的瑞士银行账号上。
林晚抬头望进他深潭般的眼，那里映着自己略显苍白的脸：“上周财务部收到的匿名邮件，说这个账户和东南亚的地下军火网有关联。”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账本边缘，“沉舟，你说过会告诉我所有事。”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腹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拇指碾过她颤抖的唇瓣：“害怕了？”他的声音低得像是从胸腔里碾出来的，“那些在暗网悬赏我人头的蠢货，上个月已经被扔进黄浦江喂鱼了。”
梳妆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新闻推送的标题刺得人眼眶发疼——《傅氏总裁深夜密会黑帮大佬，疑似涉黑交易曝光》。配图里，傅沉舟的侧脸隐在阴影中，对面坐着的正是东南亚最大军火商的副手。
林晚的指甲掐进掌心：“这是三天前你说要陪我挑生日礼物的晚上。”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你说要去见的‘生意伙伴’，就是这种人？”
傅沉舟的手指骤然收紧，下一秒却又轻柔地将她抱上梳妆台。他半跪着与她平视，指腹抹去她眼角即将坠落的泪：“晚晚，你以为我干干净净坐在云端，就能护你一世安稳？”他低头吻她颤抖的手腕，“三年前在巷口捡到你时，我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身上还沾着仇家的血。”
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脆响，黑色越野车冲破铁艺围栏的轰鸣声撕裂夜色。林晚被傅沉舟按在胸前滚进桌底，温热的血珠滴在她手背上——是他替她挡住了飞溅的玻璃碎片。
“带夫人去地下密室！”傅沉舟的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腰间的配枪已经上膛。林晚被保镖拖走的最后一眼，看见他站在落地窗前，枪口对准冲进来的黑衣人，唇角还沾着她刚才擦的草莓果酱，却笑得比夜色更冷。
地下密室的铁门轰然关闭前，她听见了熟悉的雪松气息掠过耳畔：“别怕，我答应过你，要活着回来给你挑生日礼物。”那是傅沉舟极少有的、带着颤音的温柔。
三个小时后，当林晚被人从密室接出来时，庄园的大理石地面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傅沉舟倚在书房门口，白衬衫上染着大片暗红，却还在翻看她没看完的账本。听见脚步声，他抬头露出惯常的清冷笑容，只是指腹擦过她脸颊时，指尖还带着硝烟味。
“生日礼物。”他将一个丝绒盒塞进她手里，里面是枚镶着碎钻的蔷薇吊坠，细链上刻着极小的字母“F&L”，“刚才在打斗时想到的，用仇家的人头换的设计灵感。”
林晚盯着那朵滴血的蔷薇，突然扑进他怀里。她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还有藏在深处的、几乎不可闻的颤抖。原来这个让整个云城闻风丧胆的男人，在看见她流泪时，也会害怕到连枪都握不稳。
“以后别再用自己挡在我前面。”她贴着他的胸口闷闷地说，指尖捏住他衬衫下渗血的绷带，“我想做能和你并肩的人，不是永远被保护在温室里的玫瑰。”
傅沉舟的身体骤然僵硬，随即爆发出低哑的笑声。他低头吻去她睫毛上的泪珠，舌尖尝到咸涩的味道：“我的小玫瑰，”他的手指划过她后颈即将愈合的擦伤，“你知道吗？从你在暴雨里抓住我的衣角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和我一起坠入地狱。”
窗外，暴雨再次倾盆而下。书桌上的账本被风吹开，那串瑞士银行账号旁，不知何时多了行用血迹写的小字——“晚晚的嫁妆账户”。而此刻，在满地狼藉的庄园里，两个被命运捆绑的灵魂，正以最危险的姿态，在黑暗中彼此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