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
江浩惊魂未定之时，一旁的江兰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剑气斩断青水蛇的场景，显得格外兴奋的样子。
四岁，正是孩子好奇的时候。
绚丽的剑气如同点燃江兰内心的一场烟火，深深的吸引住她。
她回过头去看向船舱内挥出剑气的白衣男子，只见那名男子面容俊俏，鼻梁挺拔，气质出尘。
她盯着白衣男子看了一会，犹豫之后缓缓走到白衣男子身边，小脸微红有些害羞的问道：
“大哥哥，你好厉害，你是仙人吗？”
仙人这个称谓是她从江浩口中听说来的。
江浩口中的仙人一怒可以搬山填海，视人之性命如草芥，挥手间将天地日月全都打穿，是万万不能招惹到的存在。
江兰跟随江浩行船至今，她从未见过妖兽和仙人斗法，只是每日看着几十位陌生人上船又下船。
江兰自从有了记忆以来见过的陌生人要么凶神恶煞，要么如同一些画中的妖物一般，行为怪异，奇丑无比，她把这些人统称为“仙怪”。
仙怪，既像仙人又像怪物。
今日见识白衣男子之后，江兰才觉得只有白衣男子这样飘逸超然，举止优雅的俊俏青年才是心中仙人的样子。
白衣男子正是白玉京，他离开九曲镇本想一路飞行至荒曲寻找二阶水脉，因为只有荒曲才可能存在一些二阶水脉。
不过他在路过九曲镇码头时，忽然间察觉到江兰这个小女孩身上有一些怪异，于是包下了江浩的船，任凭江浩载他行驶在九曲镇码头到星宿曲这一段河道上。
白玉京缓缓睁开双眼，脸上泛起笑容，回答道：
“小妹妹，我不是仙人，我只是芸芸众生中一位求道者，算不上仙人。”
“求道者，道是什么东西，好吃吗？”
“我明白了，大哥哥一定非常喜欢吃好吃的，不然怎么会长得这么好看。”
江兰双手攥着小辫，嬉笑着说道。
江浩听到江兰的话，立刻放下手中的船桨，低声责怪道：
“兰儿不许胡闹，快退回来别打扰到仙人休息。”
“哦...知道了父亲。”
江兰听到江浩略带苛责的语气，嘟着嘴有些不开心退回到甲板前方。
随后，江浩冲着白衣男子躬身行礼，语气诚恳的说道：
“抱歉仙师，小女年纪还小不知轻重，打扰到仙师还望恕罪。”
刚刚突然窜出的青水蛇着实把江浩吓了一跳，九曲河这一段河道来往修仙者众多，行船这几年的间他还从未遇到过有妖兽主动攻击人的情况。
更令他感到震惊的是，青水蛇乃是一阶妖兽中比较强悍的存在，身后这位白衣青年竟然随手一剑就能将青水蛇击杀。
独自一人包船前行又有如此强大的手段，江浩估计白衣青年至少也是练气九层的修士。
面对这样一位修士，江浩姿态摆得极低，生怕言语间惹怒到白玉京。
白玉京摆摆手，脸上的笑容化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道：
“无碍。”
“你以前应当也是一位修道者，称呼我一声前辈即可。”
白玉京上船后没有跟江浩父女说过话，只是双眼在江浩身上一扫就看出他体内废掉的丹田和淤积不堪的经脉。
江浩低着头，双手抱拳举过头顶，低声说道：
“不敢，仙凡有别，小人怎敢以凡人之躯称呼仙师为前辈。”
“更何况，仙师说了，我以前是一位修道者......现在，我只是一位小小的船夫。”
白玉京站起身缓缓走到船头上，淡淡说道：
“随你吧，一个称呼而已。”
“你姓甚名谁是哪里人？”
江浩见白玉京没有动怒，心情舒缓了几分，但仍有些不敢怠慢，他弓着身走到白玉京身后，回答道：
“回禀仙师，小人名叫江浩，乃是上沙郡人。”
白玉京面无表情的说道：
“哦？”
“上沙郡诸多家族中我没听说过有江氏这个家族。”
江浩道：
“回禀仙师，小人家中亲人都是凡人没有灵根，只有小人偶然间觉醒灵根成为了一名散修。”
......
白玉京与江浩一问一答，询问了诸多事情。
“这么说，你在这里当船夫赚取灵石是为了期盼着自己的女儿有一天能觉醒灵根？”
白玉京顿了顿，又道：
“抬起头挺直背，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要有个男人的样子。”
“是。”
江浩听闻白玉京之言，缓缓抬起头，拱手行礼回答道：
“小女是小人现在活下去的动力，这九曲河充满着诸多传闻极为神秘，倘若小女能天天受到灵水的滋养，兴许能够觉醒灵根也不一定。”
白玉京负手而立，道：
“觉醒灵根之后呢？”
“为你和你的夫人报仇？”
“这...”
“前辈是如何猜出我的夫人是......”江浩张着大嘴，一脸惊愕的看向白玉京的背影。
江浩的夫人也就是古姓女子，表面上她是诞下江兰后病死，实则是因为精血亏空而死。
买下古姓女子的那位筑基修士不是把古姓女子当丫鬟，而是当作修炼用的血池。
需要精血时就抽取古姓女子的精血，古姓女子精血不足时就抽取其他丫鬟的精血，如此往复。
那名筑基修士不要古姓女子的原因也是因为她的精血消耗的太多，哪怕动用一些天材地宝也无法弥补，不如直接抛弃掉。
这也造成了古姓女子生产时气血消耗太多而死。
白玉京无奈一叹，道：
“筑基修士万中无一，且先不论小兰儿能否觉醒灵根，你可知道一位修士从练气到筑基有多难？”
江浩点点头，道：
“小人知道，不过若想报仇，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希望，小人也只能寄托在兰儿一人身上。”
“不对，前辈既然有耐心跟小人讲这些，想必兰儿肯定是有灵根的。”
江浩仿佛抓到一缕救命稻草，他忽地双膝跪地，冲着白玉京叩头，道：
“求前辈收下兰儿为徒，让其侍奉在前辈身边。”
他咬咬牙，又道：
“只要前辈能够收下兰儿，前辈让兰儿做些什么都行。”
“若是让她有机会为我和她娘亲报仇，我就是立刻死在前辈面前我也愿意。”
白玉京转过身去轻轻摇头，道：
“小兰儿有没有灵根我不知道，我也不会收她为徒的，更不要你的性命。”
正在磕头的江浩听到白玉京之言停下了磕头的动作，就在他感觉希望破灭之时，白玉京话音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