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在股市里赚大钱的贝洛,晚上与安娜的体力较量中,表现出比以往更强悍的战斗力,让安娜难以招架。
几个小时之后,当一切恢复平静,浑身酥软的安娜和贝洛说了几句话,便沉沉睡去。
贝洛此时却依旧处于亢奋状态,脑子里在思考明天的股票该如何操作。这时他放在枕头下面的手机,骤然响了起来。
把手机凑到眼前一看,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连忙坐直身体,摁下了接听键:“喂,您是哪位?”
耳机里传出了肖玲玲那怯生生的声音:“是贝洛警官吗?”
“没错,是我。有什么事情吗?”
确认了贝洛的身份之后,肖玲玲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贝洛警官,我这里出了点事情,想找你帮帮忙。”
听到对方说出事了,贝洛首先想到的是对方遇到了入室抢劫。
住在布达佩斯的龙国人,为了节约开销,通常是很多人合租一套房子。由于合租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人多又相互不熟悉,居住环境很复杂。入室抢劫的歹徒就利用这一点,打着找人的名义,直接去敲门。出租房里的人里面,常有那种做事大大咧咧的人,听到有人敲门,连问都不问,直接就把房门打开,让歹徒能顺利地进入屋内,实施抢劫。
他小心翼翼地问:“出什么事情了,是被入室抢劫了吗?”
谁知电话里沉默了好一阵,才听到肖玲玲那慌乱的声音:“不是,不是被抢劫了,而是和我合租的那位赵二姐得了急病。”
听说原来不是被入室抢劫,贝洛心里顿时踏实多了,他看了一眼墙上挂钟,已经是凌晨三点,继续问:“能判断出得了什么病吗?”
“半个小时前,她忽然说肚子疼,我还以为是她的大姨妈来了。”肖玲玲回答说:“但我查看了一下,她根本不是来大姨妈,从疼的部位来看,应该是阑尾。她现在疼得在床上打滚,全身都是冷汗。我是没有办法,才出来给你打电话求助。”
“你不要着急。”贝洛猜想对方可能是急性阑尾炎发作了,如果处置不及时,可能会要人命的,便对着电话问:“你在什么地方?”
“在出租房附近的街边公用电话亭里。”
“你看看电话亭外面的编号是多少。”贝洛想到布达佩斯的公用电话亭,都有编号,可以根据编号,直接锁定具体的位置,便提醒对方:“你告诉我标号,我就能知道你在什么位置。”
“BU180117。”
前面两个字母,是布达佩斯的前两位英文字母;前两位数字,代表公用电话亭所在的区域,位于第18区;后面四位数字,则代表电话亭具体的位置。
贝洛坐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你等着,我半个小时内赶到。”
贝洛起身下床时,惊醒了睡在旁边的安娜,她睡意朦胧地望着贝洛,有气无力地问:“贝洛,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贝洛绕到了安娜睡的这一侧,俯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有个朋友犯了急病,我要送她去医院,你继续睡吧。”
夜深人静的街道,对贝洛这样的飙车能手,简直是最好的赛道,白天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他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当公用电话亭出现在他的视野时,贝洛意外地发现,旁边还停着一辆警车,给自己打电话的肖玲玲,正手舞足蹈地和一名警察说着什么。他立即意识到,对方遇到了麻烦。毕竟前段时间深夜盗打电话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夜间巡警见到此刻还停留在电话亭里的人,肯定会进行严加盘查。
贝洛凭借娴熟的车技,一个漂亮的甩尾漂移,直接把车停在了警车的前方,免得巡警们把肖玲玲带走。
看到警车被一辆挂着普通牌照的拉达车拦住,坐在后排的中尉推开车门,冲着刚下车的贝洛吼道:“你干什么,为什么把车停在警车前面。我命令你立即移开,否则我就会以妨碍公务的罪名逮捕你。”
贝洛连忙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展示给对方看:“中尉,我是第五分局的菲利普·贝洛少尉,你的部下正在盘问的人,是我的一名线人,她之所以此刻出现在电话亭里,是为了给我打电话提供情报。”
中尉推开车门下车,走过来握住了贝洛的手,热情地说:“少尉,原来是你啊,我们又见面了。”
贝洛一边和对方握手,一边有些迟疑地问:“您是…?”
“你忘了。”见贝洛没有认出自己,中尉主动说道:“上次你召集了几个巡警组,在附近抓捕逃犯,我们组就是其中之一。”
听中尉这么一说,贝洛也觉得此人看起来有几分面熟,当时应该参与了行动,他连忙热情地说:“原来是您啊,中尉。真是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随着中尉的一声招呼,正在盘问肖玲玲的警长和小警员,也过来和贝洛打招呼、握手,仿佛是多年的老友一般。
“少尉,”中尉看了一眼还站在电话亭里的肖玲玲,试探地问:“是不是又有新的行动了?”
“暂时没有。”贝洛说完这话,看到中尉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连忙说道:“不过请你放心,我如果真的想在这里采取什么行动,一定会请你们帮忙的。”
和中尉闲聊两句后,贝洛把肖玲玲叫过来,让她上车后,以最快的速度驶向了她的住处。
到了地方之后,贝洛催促肖玲玲:“快点带我上去,要尽快把她送进医院。”
肖玲玲住的是一套两居室,当贝洛跟在她的身后穿过客厅,走向她的房间时,意外地发现另外一间卧室的门紧闭着,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根本没人居住似的。
进入肖玲玲住的房间,贝洛看到穿着短袖T恤黑色踏脚裤的赵二姐正躺在床上,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双手捂在腹部,小声地哼哼着。
肖玲玲上前一步,扶着赵二姐坐起身:“二姐,贝洛警官来了,他会送你去医院的。”
“贝洛警官,谢谢你。”赵二姐用虚弱的声音说道:“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亲自跑一趟。”
贝洛盯着面前的赵二姐,心里不禁暗自感慨,根据自己所了解的资料,她已经快四十岁的人,不过应该是懂得保养,看起来也不过25、6岁的样子。别看她此刻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却有着过人的本事,只要给她一个展示才能的平台,就能做出令人震惊的成绩。若是自己能将她收为己用,那么两年后抢劫国际列的劫匪团伙就会少一个。
贝洛冲赵二姐点点头,随后说道:“赵二姐,我们现在送你去医院,你再忍一忍,一会儿就会好的。”说完,就和肖玲玲一起,帮着赵二姐下床往外面走。
谁知走了几步,贝洛发现赵二姐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痛苦,心知以她现在的状况,走几步也是一种折磨。便转身背对着她,弯下腰说:“我看你走路不方便,还是我背你下去吧。”
“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贝洛催促道:“快到我的背上来,别磨蹭了。”
“谢谢你,贝洛警官。”赵二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把赵二姐背下楼,小心翼翼地放在车的后排后,贝洛让肖玲玲坐在后排照顾她,随后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弯腰钻了进去,启动车辆,就朝着最近的医院驶去。
贝洛把车开得飞快,冲到了医院大门口,眼看车头几乎撞在升降栏杆上,他才踩下了刹车。
等车停稳之后,他摁了两声喇叭,看到保安从保安室里出来,便冲着对方说道:“朋友,我的车上有病人,麻烦你把栏杆升起来。”
保安他走到车旁,弯腰朝车里看望去,看见坐在后排的赵二姐和肖玲玲,随后转身回去升起了栏杆。
看到栏杆升起,贝洛直接把车开到了住院大楼门前停下,转身对后面说了一句:“我们到了!”
贝洛背着赵二姐走进大楼,看到大厅右侧有一间敞着门的值班室,里面有一位胖护士趴在桌上睡觉。
他来到门口,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等护士猛地坐直身体后,他陪着笑脸说:“您好,我的朋友得了急病……”
没等贝洛说完,胖护士就打开面前的一个记录表,面如寒霜地问道:“什么病?”
“根据她疼的位置,应该是阑尾炎之类的。”
胖护士听完,在本子上记了两笔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对着话筒说:“果里亚,这里来了一位急诊病人,你把车推过来。”放下电话后,她朝贝洛伸出了手,“病人的证件。”
“把赵二姐的护照给她。”贝洛说完,便闪到一旁,给肖玲玲让开一条路,以便她能进入值班室,把护照交给正在进行登记的护士。
贝洛看到值班室里有一张靠背长椅,便过去放下赵二姐,让她坐在椅子上等待。
他转身来到办公桌前,看到护士正对着护照里签证上的内容,慢条斯理地进行着登记,显然没有什么工作热情,只是机械地按规章制度办事。
贝洛从兜里掏出一张100福林的钞票,很自然地放在护士的面前。
当对方抬起头,一脸吃惊地望着自己时,他面带笑容地说:“我们打扰了您的休息,这钱是我请您喝咖啡的,好提提神,这样才能有精力更好地工作。”
护士可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愣了片刻,才把钱放进兜里,对贝洛连声道谢。
她扭头看到坐在长椅上的赵二姐,开口说道:“那位姑娘生了病,怎么能坐在冰凉的长凳上呢?这样会加重病情的,旁边就是急诊室,我们先把她安排在那里,在那里等值班医生过来。”
就这样,在护士的安排下,赵二姐从值班室的长椅上转移到急诊室的病床上。
急诊室里也有电话,护士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对着话筒说:“安德烈医生,我这里来了一位急诊病人,经过我的检查,可能是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即进行手术……”
打完电话之后,护士对贝洛说:“我已经联系好了医生,再过半个小时就进行手术。你们可以回去了,等她出院时,再来接她吧。”
“什么,让我们回去?”肖玲玲听完贝洛的翻译,整个人不禁愣住了,按照她的固有思维,病人在手术室里进行手术时,家属或朋友不是应该等在外面吗?
“放心吧。”贝洛看出了肖玲玲的担心,向她解释说:“匈牙利的医院和龙国不一样,病人手术时,不需要家属或朋友在外面等待。手术结束后,护工会直接把她送到病房。在她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医院会有专人照顾她,你就不用操心了。”
肖玲玲听完之后,试探地:“那我该到什么地方,去缴纳住院费呢?”
“住院费,什么住院费?”这次轮到胖护士疑惑不解了:“这位姑娘得的又不是什么需要使用进口药物的绝症,不过是一般的小手术住院,根本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
“不用支付任何费用?”赵二姐听护士这么说,第一感觉是自己听错了,连忙追问道:“除了住院费以外,住院期间的伙食费、护工费,也不用支付吗?”
“既然我已经说了,不用支付任何费用,当然是指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你出院为止,都不用支付一个福林的费用。”胖护士有些不悦地批评赵二姐:“你这人怎么这样死脑筋啊……”
赵二姐听完贝洛的翻译后,吃惊地问道,“这是真的吗?动手术、住院,一分钱都不花,我怎么听着像是天方夜谭啊?”
面对赵二姐的质疑,贝洛点着头说:“我当然是真的,匈牙利实行的是免费医疗,像这样的小手术住院,根本不用花钱。”
屋外忽然传来推车的轮子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这声音显得格外惊心动魄。胖护士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即冲到门口,对着外面喊道:“果里亚,在这里,快点把推车推过来,病人需要立即做手术。”
几分钟之后,赵二姐躺在平车上,冲贝洛和高秀芸两人挥了挥手,感激涕零地说:“贝洛警官、玲玲,谢谢你们!”
“赵二姐,别害怕,就是一个小手术,没事的。”贝洛担心赵二姐紧张,还笑着安慰她:“过两天你就能出院了。”
胖护士对贝洛说:“我已经留下了你的电话,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了,等这位姑娘出院时,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的。”
说完,她和推着平车的护工果里亚一同朝着走廊尽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