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一座小镇上,这里的名字叫做旧镇,不远处有一片湖,人们都叫它旧湖。从我家的窗户向外看能够看到一座山,我很少到那里去。
最近丈夫他在忙着读书,因为乡试的日子就要到了,看他每天在读书很辛苦,我就不怎么打扰他,总是在房间里做些家务。有时我也到朋友孟兮的家里,一边和她聊天一边缝衣服。我和她的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去逛街和散步,秋天到了,天气总是很好,空气也很清新,我的心情也一直很好。
嫁给他的时候,我从家里带了一把古琴过来,当我一个人在家感到无聊的时候,我就会弹一弹。我很喜欢这把琴上美丽的花纹,还有它被弹奏时发出的声音。
有一天,他在房间里睡午觉,我在厨房洗碗,忽然听见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琴声,音色很动听,我猜那把琴也一定十分名贵。于是我循着琴声向外走,外面空无一人。镇上的人都在午休,我不知道谁会在时候弹琴,也许只有我一个人听见了这琴声?我继续向前走,不知不觉已经出了旧镇,旧湖就在不远处,显得波光粼粼的,旧山在它的旁边。
还要接着向前走吗?我心里犹豫不决,走了这么久也不见人影,我开始怀疑那琴声不过是我的幻觉,而且旧山那边平时也没什么人去,说不定会很危险。
但正当我冒出这个念头时,眼前的天空变得暗沉下来,暗红色的云彩让我觉得压抑,我的危机意识渐渐变得薄弱,身体有些不受控制。那琴声在我的耳边越来越响了,还带点奇怪的滑音、变调,音阶也变得诡异。我仍然朝着旧山的方向走去,不知不觉间,我穿过了森林,那里的树木没有清香味。不一会,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山洞面前,天色慢慢暗下来,琴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消失了。
山洞里放着一把十分美丽的古琴,它周身都是金色的,透着复杂又神秘的花纹,尽管山洞内很昏暗,我还是能清晰地看见古琴的每一处细节就好像是它在发光一样。我走上前去,轻轻抚摸它的琴弦,接着试着用手弹了弹,一种特别的感觉在我的脑子里出现,和刚才见到的有点阴沉的诡异景象不同,它让我感到愉悦,特别的吸引力让我觉得用这把琴弹出的曲子特别动听。当我反应过来时,天几乎全黑了。“糟了。”我心想,“家里人一定着急了。”我便急匆匆地回家去了。
由于丈夫备考比较忙碌,我便没有打扰他,而是和好朋友孟兮说了这件事。孟兮听说后决定和我一起去旧山再去探个究竟,为了满足好奇心,我们决定在第二天就出发。到了第二天的午休时分,镇子里很安静,我们两人带了点干粮,再次前往旧山。一路上,我们说说笑笑,也不觉得害怕。可刚到山洞口,我却愣住了——那把琴已经不见踪影。
“琴呢?”孟兮也是一脸惊愕。
我走进洞中,四下寻找,却只在琴原来的位置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它们似乎是新刻上去的。我仔细端详,这些符号与洞壁上的图画竟有几分相似,都与旧山、旧湖和黄金樟有关。看了这些图画,我和孟兮都觉得有些不安,我把这些图案记录了下来,画在这本日记的最后一页。
由于山洞里的环境很奇怪,我和孟兮并没有久留,很快下了山一起回到了家里。
过了几天,我几乎要把这些奇怪的事情给忘记了,但随着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丈夫的行为开始变的有些怪异,我坐在院子里想他的行为,心中满是疑窦。
这时,孟兮凑过来,轻声说:“你丈夫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见他这些日子总是心不在焉,今日瞧着更是奇怪。”
我叹了一口气:“他正在备考乡试,压力大,心情不好也是常有的事。”
孟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没有再说话。几日后,夫君突然提出要给考官送礼,以求乡试能有个好彩头。我心中不悦,却也明白科举对他的重要性,便没有阻拦。那日,丈夫从我房中取走了我最珍爱的那把古琴,说是送给考官。我心中一痛,那琴陪我多年,早已如亲人一般。我追到门口,欲要阻止,丈夫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自那以后,丈夫的态度愈发冷淡,我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我整日郁郁寡欢,想起那日在旧火山听到的琴声,心中愈发思念起自己的那把琴来。终于,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独自一人再次登上旧火山,想要寻回那把神秘的黄金樟木古琴。我希望能借那琴的魔力,忘却这些日子的烦恼,就是现在吧,我看了看熟睡的丈夫和孩子,决定趁着午后的阳光再一次登上旧山。
这几日,我心乱如麻,坐立难安。锡纯她已经失踪好几天了,镇上的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可就是没有任何关于她的线索。我更是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满心满眼都是锡纯的影子。
我满心愧疚,都怪我之前没能劝住她,让她一个人去了旧山,要是我当时硬是要跟着,说不定就能拉住她,不至于让她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在今天,我无意间发现了锡纯藏着的日记本。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翻开了它,那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原来这几天锡纯都去了旧山,还发现了那把黄金樟木古琴。我这才知道,她对那琴的执着到了何种地步,也明白了她这些日子心神不宁的原因。
昨夜又没睡好,满脑子都是锡纯的影子。我实在坐不住了,决定自己去旧山找她。
带上干粮和水,我出了门。一路上,我走得飞快,心里急得不行。到了旧山脚下,我深吸了口气,开始往上爬。
爬到半山腰,我看到一片树林,树影婆娑,风声呼呼的,听起来特别瘆人。我心里有点发毛,可还是硬着头皮往里走。树林里光线昏暗,地上落满了枯枝败叶,脚踩上去沙沙作响。我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四周的景色都差不多,路好像绕来绕去的,我迷路了。心里一慌,我加快了脚步,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四周的气氛越来越压抑,仿佛有双眼睛在盯着我,我脊背发凉,汗毛都竖起来了。我停了下来,定了定神,告诉自己不能慌。我开始往回走,可走了半天,还是没找到来时的路。
心里越来越害怕,我忍不住喊了起来:“锡纯!你在哪儿?锡纯!”喊了半天,只有风声回应我。我心里一凉,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闭上眼睛,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我凭着记忆,朝着一个方向走,希望能找到出口。终于,我在一个转弯处看到了光亮。我心里一喜,加快了步伐。出了树林,我看到来时的路就在眼前。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心里想着,这树林真是邪门,以后再也不能进去了。
我回到镇上,锡纯的丈夫刚回来,看到我满身泥土,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我告诉他我在樟树林里迷路了,没找到锡纯。他听了,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然后又变得焦虑起来。他安慰我几句,又匆匆忙忙地带着人继续去找锡纯了。我心里明白,他心里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这几日,镇上的人们都在谈论锡纯的事。她的失踪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可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我每天都盼望着能听到她的消息,可等来的却只有失望。今天,放榜的日子到了。锡纯的丈夫一早就去了县衙,我则在家里等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次他能不能中举。中午,他回来了,脸上的神情很复杂。我看着他,心里一沉。
“中了没?”我轻声问道。
他摇摇头,眼神里透着失落:“还是没中。”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坐下来,叹了一口气:“看来这科举之路,我是走不通了。”
我看着他,心里明白,这对他来说是个打击,可我更担心的是锡纯。她失踪这么多天,到底去哪儿了呢?
下午,我在院子里晒太阳,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我出门一看,只见一群人围在村口,几个男人抬着一副担架,上面盖着白布。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忙跑过去。人群让开一条道,我看到锡纯的尸体被抬了进来。
她静静地躺在担架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我扑到担架旁,放声大哭起来。“锡纯,锡纯,你怎么能这样就走了?”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锡纯的丈夫也赶了过来,看到担架上的锡纯,他一下子跪倒在地,抱着她的尸体痛哭不止。我看着他,心里满是难过,可也有些无奈。锡纯,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我们还有好多话说呢,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这几日,家里都沉浸在悲痛之中。锡纯的尸体被停放在堂屋里,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在等我们去找她。我每天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脸,心里满是愧疚和思念。锡纯的丈夫这些日子也憔悴了许多,他每天守在锡纯的棺材旁,一句话也不说。我知道他心里难过,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今天,有人送来了一把黄金樟木古琴。我看着那把琴,心里一惊,这不就是锡纯在日记里提到的那把在旧山上见到的那把琴吗?我小心翼翼地接过琴,放在锡纯的棺材旁。“锡纯,这把琴是你的追求,你就收下吧。”我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锡纯的丈夫看着那把琴,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他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琴身,然后转过身,背对着我。“孟兮,帮我把这把琴放在锡纯的棺材里吧。”他的声音很平静,可我能听出里面的难过。我点点头,把琴放在了锡纯的棺材里。我看着她,心里满是难过。“锡纯,你走好。”我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今天是锡纯下葬的日子。天气阴沉沉的,仿佛老天也在为锡纯的离世而难过。我跟着送葬的队伍,一路哭着到了旧山脚下。
锡纯被安葬在她最爱的旧湖边,她的丈夫抱着她的棺材,一步步走到墓地前。我看着他,心里满是难过。他把锡纯安放在墓穴里,然后轻轻盖上了棺材盖。
“锡纯,你安息吧。”他轻声说道,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悲伤。
我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些厌烦。他这几天的表现,让我觉得他并没有真的在乎锡纯。每次我看到他,他的眼神里总是透着一股别样的情绪,不像是真心的难过。锡纯的棺材被埋入土中,我站在一旁,心里满是愧疚和思念。锡纯,你走好,我会永远记得你的。送葬的队伍渐渐散去,我独自一人留在墓地前。我看着锡纯的墓碑,心里满是难过。这本日记也就记录到这里,我将把它安放在棺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