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人群，两双眼睛对视，各自杀意浓郁。
顾衍并未回应它的挑衅，只是冷漠的望向它，并不多言。
他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失去冷静，现在毕竟是蜃的主场，还需要找机会。
似乎没想到顾衍会这般克制，神子脸色有些难看，深深望了他一眼，简单说着砥砺众人的话语，就退到一旁，安静看着。
而这个行为，愈发肯定了顾衍心中的猜测。
它虽然锚定了自身的身份，但是却不能做太过出格的事情。
神子的身份，让它获得不少人的认可和信赖没错，但是因为时间还不够长久，它尚不能完全驱使所有人。
哪怕发现了自己，它也不能做出过激的举动。
相反，之前试图激怒自己的话语，分明是指望着自己直接动手，或者直接发出言论，试图否认他的存在。
这样的话，反倒是让它有了可乘之机，有了对自己出手的借口。
“真是可怜，堂堂五阶的超凡生物，竟然受限于自己所构建的世界。”
似乎是看懂了顾衍的表情，蜃脸色阴沉的可怕，朝周教官说了几句，就挥袖离开。
时间在他这边，等他在梦境世界中，把神子身份锚定的更牢靠些，这里所有人都会听从他的号令。
而那个时候，不需要他动手，所有碍眼的东西，自然都会消失。
看着蜃离开的背影，顾衍回过头来，暗暗思索着下一步要做的事。
“想什么呢？你不会和神子有仇吧？”
大宝分明看清了顾衍刚刚和神子间的眼神交流，瞪大眼睛朝着顾衍问道。
顾衍摇了摇头，并未进行解释，哪怕他说清楚，大宝也不会信的，对大宝来说，这里就是现实中的世界。
如果自己随意开口，虽然大宝不见得会做出不利于自己的事情，但总归没有那个必要。
顾衍的目的很直接，杀了它！
...
又是和往常一样的训练，顾衍装作这里是正常的世界一样，表现的并未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训练了一天，要是放在往日，顾衍这会也没什么力气了，可他如今已经站稳在二阶当中，并且神月体的加持下，他的体力已经非常强大。
这种级别的训练，对他的帮助已经很小了，更不存在累瘫的可能。
训练中，他侧方面问了一些关于神子的事情，得到的回复则大体类似。
他们的记忆从入梦的前一天开始都没有变化，只是在梦境中，才衍生出很多事情。
大体对一切有了了解，顾衍心中对于今晚的行动，愈发有了自信。
只只没必要骗他，如今她寄存在顾衍意识海当中，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在这种事情上，她绝对不会无端放肆。
也就是说，今晚，他将真正展现出，邪祟应有的威能！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渐暗。
如往日一般，顾衍从浴堂中走出，只是如今，药浴的水平已经完全不够了。
提前离开后，回到寝室当中，顾衍闭目养神，等待着黑夜的降临。
不久后，大宝回来，看着和往日有些不同的顾衍，他张了张嘴，但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索性直接盘坐在床榻上，开始今天的冥想。
他的二阶，也快要到了！
时间匆匆，月夜到来，听着对面有节奏的呼吸声，顾衍睁开眼睛。
大宝这会身上披着条毯子，胸膛起伏有序，明显已经睡着。
轻步走出到门外，顾衍望窗外。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二楼台阶的入口，一个木牌上写着：
擅闯二楼者，死！
莞尔一笑，顾衍并未在意。
如今梦境世界的意志已经消失，蜃不再以意志出现，而是成了有型的个体。
自然也不会出现，所有女人在三楼堵着他的情况。
今夜在动手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确认。
侍官东芝，如今是在梦境中，还是在现实。
如果是在现实就不用考虑，如果是在梦境，对方现在处于什么状态？
抬步走上阶梯，三楼处空荡荡一片，果然不再出现什么意外的声音。
片刻过后，四楼的一处门前，顾衍站定门外。
犹豫一瞬，顾衍并未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一片漆黑，脚步刚一踏入，一柄利器划破夜空的声音急速靠近。
“东芝侍官。”
顾衍轻声说道。
感受着自己眉心的尖锐感，顾衍并未作出任何多余的行动。
黑夜中一片沉默，最后，那尖锐感缓缓消散。
一盏灯火亮起来，映出一个身姿婀娜的身影。
东芝俏脸布满寒霜，望着这个胆大的种子，寒声说道：
“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虽说是种子，可谁还不是呢，东芝现在已经是教派的侍官，早就过了被称为种子的阶段。
夜色寂寥，眼前的年轻男子，竟然敢擅闯自己的卧榻，当真是翻了天了！
面对东芝的责问，顾衍并不惊慌，而是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半响后，才叹了一口气：
“果然，你也陷入到梦境中了！”
东芝听着顾衍的话，娥眉皱起，很快又平复下来，语气森寒。
“这就是你的解释？”
她听不懂顾衍在说些什么，但不管是什么，她绝不会轻饶了他！
猛然地，一道灵压陡然显现，磅礴灵性朝着顾衍覆盖。
看着眼前的年轻种子面色呆滞，东芝放下些许警惕，直接问道：
“你今夜过来是为何？”
这句话并不平常，而是东芝刻意加持了灵性力量，作为灵魂体系者，审问这种事，恰好是她擅长的一部分。
顾衍双目无神，听着问话，张开口刚要说些什么，突然的，他的眼神陡然清明。
在东芝诧异的目光中，顾衍一把抓过她的臂弯。
“醒来！”
一股带着奇特韵味的灵性从顾衍身体涌现，然后渡入到东芝身体内。
这不是普通的灵性，在白天的时候，顾衍通过黑炎，完成了对蜃本体的灵性吞噬。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获得了一种奇怪的特质。
蜃气！
当然，因为蜃的灵光潜逃，所以这种特质如今并不明显，完全不足以干涉梦境，但是影响一个人醒来，倒是简单的。
面对顾衍突如其来的动作，东芝下意识的准备反击，可动作很快一滞，双目一瞬间清明起来。
“顾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