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切”了一声：“那是我们的内线，单线联系的，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年轻人，不要总是独断专行！”
陈河：“合作可以，何时行动得听我们的。”
中年男人气得二郎腿都翘不下去了，他看向办公桌后坐在椅子上，仰头靠在靠背上悠哉悠哉的王局长说：“老王，你怎么说？”
“哎呦！”王局长被突然点名，椅子一下子没悠回来，差点躺过去。离得近的王延虎赶紧扶住椅子后背让局长坐正。
王局长咳嗽一声：“说到哪了？”
王延虎刚要开口，就听陈河说：“局长你困了就回去睡觉！”
王局长拿起桌子上的纸抽扔过去：“怎么说话的？臭小子！现在咱们在开会讨论这么重要的案子，我能回去睡觉吗？我睡得着吗？”
陈河伸手接住了纸抽，抽了一张，又扔回桌子上。然后将抽的那张递给中年男人：“擦擦手！鱼腥味太大！”
中年男人接了那张薄薄的纸：确定这纸能擦掉鱼腥味？
王延虎别过头，偷偷地笑了两下。
中年男人将擦了手的纸团了团，扔到旁边垃圾桶。要不是其他小孩来这儿压不住阵，他能亲自过来？真是的！“老王，我跟你说，我们的内线很多年了，牺牲也很大。不管是家庭还是……亲人，总之，这是他最后一次任务！我答应过他，除掉乔老二，他就可以……回家了！所以，很抱歉！他的身份我不能说。”
“你现在不说，如果有一天我误伤了呢？”陈河问。
中年男人摇头：“他很聪明，会提前脱身的。我们也会配合他脱身。他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王延虎插了下嘴：“是男是女？这个不违反你的原则吧？”
中年男人愣了下。
王局长和陈河也齐齐看向他。
“无可奉告！”中年男人假装平静地说。差一点上了他们的套了！果然人说，千柳的刑警队是狼窝，一点也不假！
陈河点头：“好一个无可奉告！行吧！找到乔三妹藏匿的那批货也是我们千柳警方义不容辞的责任。关于乔三妹，我们等你们的消息再行动。”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这才对嘛！年轻人，谦虚一点好！”
王局长与王延虎对视了一眼，齐齐为中年男人默哀：他竟然没听出陈河话中的潜台词，关于乔三妹的，听你的。但是关于别的案子，那可不会听你的。而当别的案子涉及到了乔三妹……这就没办法了！都行动了！也不能半途而废啊！
送走中年男人，王局长又返回陈河办公室，此时王延虎也没走，他似乎在逼问陈河什么，手都攥着陈河的衬衣领子了。
“你俩在干什么？”王局长一声冷哼。
王延虎回头，陈河趁势隔开了他的手。
王局长瞪了王延虎一眼，一脸严肃：“对于……王延延同志的牺牲，我也深感悲痛。我知道，你是觉得当初那个任务，要不是陈河从你手里抢过去，也许，王延延就不会牺牲。但任务最后给谁，是我批的。这样说起来，我也有责任。你是不是也要揍我一顿？”
王延虎脸色黑得尴尬。
陈河开口：“局长你误会了！刚才我俩就是切磋。”
王局长依旧坐回办公桌后的椅子，只是此时他坐得笔直，“陈河，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跟乔三妹这个案子，私底下你还在查别的事。王延虎也掺和了不少。但我希望你们两个不要因为个人的仇恨，置大局不顾。”
“不会！”王延虎与陈河异口同声。
“那就好！”王局长说，“都坐下！谈谈过几天十二宫那个秘色地拍，张千岳都盯了这么多年了，这老小子的把柄我们一直没找着，但当年，陈军队长的牺牲，肯定跟他有关系。”陈军是当年刑警二队的前任队长，也是从一开始带着陈河出师的刑警师父。只是，三年前，牺牲了。后来，副队长陈河被提拨为队长，这也是大家管陈河叫河队，不叫陈队的原因。当时，王局长也是刚调任过来当局长，结果就碰上了下属出事，这案子也就成了王局长的心病。
“目前我们已安排了内线进去。”陈河说。
王局长：“安全吗？”案子重要，但人，更重要。
陈河点头：“进的保安队，用的别人的名字和身份。”
王局长：“走的谁的关系？”
王延虎吹了个口哨：“除了他小师妹，还能有谁？”
陈河瞪了他一眼：“保安队长和里面的一半人来自千柳。”
王局长点头：“千柳十二个村子，虽然现在因为改制都改名了，但人多人心齐，人才也多！”
王延虎：这是夸赞呢？还是讽刺？没听懂。
王局长继续说：“此次行动的外围必须布控好，要保证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千柳！”更别提那些已故大收藏家楚洵的藏品了。千柳的文物嘛，自然是要留在千柳的！
“人不够马上找我，我再协调！”王局长说。
“是！”王延虎与陈河又异口同声。
……
开完会已近十一点，陈河与王延虎的车在门口“狭路相逢”。
“这么晚了你不回宿舍睡觉，去哪？”王延虎趴在车窗上问。
“回家！”陈河说。
“你一个常年住宿舍，办公室当家的单身狗，你哪来的家？你有家吗？”王延虎冷哼。
陈河挑眉：“七号院也是我家！”说完，他一脚踩了油门走了。
七号院？王延虎愣了下，不是说他那个小师妹人家结婚了？难道他消息有误？以前人家没结婚，这小子都很少回七号院，搞得他那个傻妹妹以为陈河是个单身工作狂，非要找关系投门子地进二队，结果连命都丢了。现在，人小师妹结婚了，这小子又要回去？还是在这几天这么忙的时候？这小子想干嘛？做第三者吗？不道德吧？他又想起安排进十二宫的内线，这小子到底怎么想的？
十几分钟后，陈河的车唰地急刹车，按灭了车灯。昏暗中，他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槐树胡同口，从一辆红车上下来的楚九辞，脸色晦暗。这个楚九辞，他能确定是真的楚九辞，但跟白玖确实也很像！小师妹虽然桀骜不驯，但正义和良心是有的，虽说爱情迷人眼，但这段时间楚九辞和姚媱时不时的接触，她肯定知道，知道而不干涉，这说明什么？如果这接触是故意的话，那又说明什么？想起在百柳执行任务时，百柳警方后来急切将白玖尸体火化……莫非那个内线是……陈河的心中有一丝狂喜，但他强迫自己理智，再看看！再观察观察……
红车开走，陈河的车启动，一脚油门就到了胡同口，还没来得及走多远的楚九辞回头就看到了车上下来的陈河。
“这么晚回来？”陈河问。
楚九辞点头：“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