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菊花有些不好意思：“小辞啊！别见笑！这就是你家，他们……”她指了指，发现只有高素夏一个人，于是改口说：“小虾也是你妹妹，你该说就说！该教育就教育。”
楚九辞笑：“小虾不错！吉他弹得好，唱歌也好听，很有前途的。”
高有民：“真的？”
楚九辞点头：“真的！嗓子多高亢啊！老天赏饭吃！”
张菊花眼前一亮，看向高素夏：“那就别在家闲着了，赶紧该工作工作去。”
高素夏点头：她是回来找灵感的，灵感找完马上走！
吃完饭，高素夏赶紧包揽收盘洗碗的工作，省得她娘再唠叨。
“老房子钥匙？现在去？”张菊花一边问一边往大门内的过道走，然后指着门檐最上方说：“随手扔到上面了，你自己爬上去找吧！”
高素颜：……
高有民搬来了梯子：“爬什么爬？孩子都大了！”何况还有女婿在呢！不得注意一点形象？
张菊花挠了挠头：“要不我上去？”
“我来！”楚九辞接了梯子，放好，上去。
“找到了吗？”
一手拿着手机照明的楚九辞答：“马上！”
一串钥匙卡在一堆木头的最下方，他伸手搬开木头，用手指从缝隙里将钥匙勾了出来：“接着！”
高素颜伸手接住。
“老房子那儿还有电吗？你缴费了吗？”张菊花问高有民。
“应该有吧！又没人住，几个灯泡能花多少电费？”高有民不确定地说，“家里大手电筒拿上，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用！”高素颜赶紧说，“我就是去找以前的几本书，一会儿就回来了。”
“找闲书吗？”张菊花皱眉。
高有民拽她：“孩子都不上学了，看闲书也没事！”
张菊花恍然大悟，“也对！都毕业这么多年了。”
高素颜笑着拉了楚九辞出了家门。
夏日六月的夜，星星漫天，乡村的小路静悄悄。偶尔看见门墩上靠着的老人，眯着眼和高素颜打招呼：“鱼，回来了啊？”
高素颜笑着回：“回来了！坐着呢！”
对方回：“嗯！哪去啊？”
高素颜又接着回：“小河边溜达溜达去！”
对方摆手：“去吧去吧！现在修得可好了！”
楚九辞心里计算着，一路行来，碰见了五家的老人，其中三家门前坐着的还是三个老头，一家坐着一对夫妻，一家坐着个老太太。
“天这么黑，他们竟都认得出你？你不是不常回来吗？”趁着高素颜开锁的功夫，楚九辞问。
“这就是村里人啊！不论你离家多长时间，只要你回来他们就能一眼认出你来。陈小河常感叹，村里人啊，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那简直就是看着他光着屁股长大的。”高素颜笑着歪头问，“好笑吧？”
楚九辞笑着皱眉：“这是他什么时候说的？”
高素颜推开门，作思索状：“前年？还是大前年？反正他差不多年年大年初一给人拜年时都说，您老人家是看着我光着屁股长大的，我怎么能不来给您拜个年？”
“没当着你的面说就好！”楚九辞笑。
“怎么没有？他去家里给我爹娘拜年也这么说。”高素颜笑，“我以前又没结婚，每年大年初一早上都躲在里间偷偷看人过来磕头拜年的。不过，去年好像没说。”
这个陈河，还真是要感谢他没那么早开窍啊！楚九辞忽然问：“你觉得我跟陈河，谁长得好看？”
“啊？”高素颜猛地转头，长长的马尾辫扫到了楚九辞的脸上，像轻柔的羽毛拂过。
楚九辞忍不住伸手抚了一下脸颊，重复一遍：“你觉得我跟陈河，谁长得好看？”
高素颜挑眉：“陈小河嘛！太熟了！我连他屁股上有颗痣都知道。每次他惹我生气的时候，就总想起他小时候留着鼻涕挡在我面前跟人打架的样子，也就不气了！”
连屁股上的痣都知道？怎么看到的？楚九辞的脸色有些黑，就听高素颜继续说：“小时候他掉到河里，我拿着钩子救他，就是那种有个很长的木棍当把儿的那种钩子，我那钩子是为了方便勾枣吃。结果把他救上来了，他却怪我拿着钩子那边勾他的裤衩，把他裤衩都勾烂了。还说他会狗爬，根本不需要我救！你说气不气人？”
楚九辞：“你是那时候看到他屁股上的痣的？”
高素颜哈哈大笑：“对啊！他用手捂了一路，结果还是被我看见了。别看他现在穿着警服一本正经，我跟你说，他小时候的糗事太多了，比高谨言高谨予还多。有时候我觉得我有三个兄弟！操不完的心！”
兄弟？楚九辞的脸色阴转晴：“那是不是我比他好看？”
高素颜“嗯”了一声，走到一旁的梯子前，上梯子：“我去外面把门锁了！一会儿完事爬墙出去。”
楚九辞：“要不我去？”
高素颜：“你路不熟！”
楚九辞看着她像只猴子似的迅速爬上了梯子，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跳下去的声音，他刚想要爬上梯子去看看，就听见身后“噗通”一声，就见不远处的堂屋前的那棵石榴树上跳下来一个人，不是高素颜是谁？
“你从哪儿上来的？”楚九辞问。
“额……”高素颜忍不住闻了闻长袖衬衣的袖子，没什么味道！应该就是没蹭到味道！她赶紧走到小西屋门前，一边开锁一边继续先前的话题：“我当年看见你的时候，你就是个帅少年了！真遗憾！我没见过你流鼻涕的样子！”
楚九辞：……
高素颜：“你那时候还很臭美不是吗？一天天地衬衣，虽然都是黑色的，但样子却有细微的差别。”
楚九辞瞬间眉开眼笑，忘了问她从哪里爬墙的事：“这都能看出来？”
“当然！”高素颜挑眉，“害我没考上学的人，我怎么能不认真仔细地看？我这个人睚眦必报的。”
楚九辞苦笑：“还记着呢？”
“当然，要记一辈子的！”高素颜轻轻推开门，进门之前，忽然又说，“楚小辞，虽然你害得我没考上千柳县一中，但是遇到你，我真的很欢喜！”
楚九辞揽住她的腰：“我也是！要是再来一次……”
高素颜：“你还去校门口卖冰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