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就是……后来你家被盗了好几次，高素颜知道后就日夜蹲守在那里，后来一天夜里果然蹲到了那个贼，就是乔米菲她爸爸。当时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后来问陈小河也没问出来。反正结果就是：高素颜直接打断了他一条腿，因为太严重只能截肢！要不是陈小河及时赶到，估计乔米菲他爸那条命就没了……陈小河把她拖去了派出所，自动投案自首的。当时，陈小河和文创还有柳仙儿文西西他们……彻夜跪在派出所门口，请求我爸这个所长放高素颜，说她不是故意的。我和胡越去找我爸……但是，乔米菲家找了律师，他们不接受高家的赔偿，坚持要告高素颜故意伤人罪。”
“后来呢？”楚九辞沙哑着嗓子问。
“后来高晴说跪着没用，高晴你还记得吧？就是文创曾经喜欢的那位高素颜的大堂姐，她说跪着没用，得想法让学校给高素颜做背书。她弄了好多张签名纸，让我们分别找同学签字，最好是全校同学都能签。我和胡越负责柳矿这边走读的学生，他们负责周边村里的。但我俩太笨了，签字的连一半都没有，很多和乔米菲关系不错的人都不愿意签字。他们四个人却让所有村里的都签了字，包括技工部的那些学生。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的签字是怎么来的？他们四个人是一进门就给人跪下，就那样一步步跪着让一千多号人包括学校的老师都签了字。后来校长和老师们就亲自去了高家，然后又找律师……最终，高素颜因为未满十六周岁，被判了个责令其家长加以管教。乔家还要上诉，他们四个人在乔米菲家的杂货店门口跪了一天一夜，那天的雨下得好大……后来，乔米菲哭着说不告了！医药费也很多，高家陈家文家他们都凑了不少钱，赔给了乔家。高素颜他爸把有民商店都转让了。学校又捐了些款，给了乔米菲……”
楚九辞沉默：“那对瓶子一直没找回来？”
“乔米菲她爸嘴很硬，他说卖给过路人了。”张良叹气，“为了这个，高素颜每次回去都跑养老院去找他！我现在都怀疑那老头子就是为了有人去看他而不说实话，毕竟乔米菲和她哥哥很少回去。对了，九哥，这些年你在哪儿？为什么不回来？”
楚九辞看向他，一双眼睛有些红：“在国外！刚开始是治病，后来……上学！”
感觉九哥在说谎，但张良没证据。小时候，九哥说谎从来就是跟真的似的！睁着眼说瞎话说的就是九哥这种人。
“就……没干什么坏事吧？我是说危害祖国和人民的……”张良斟酌着问。
楚九辞笑着摇头：“没有！我一向正义而善良！你还不知道吗？”正义是底线，善良是本性，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在这一点上，他是不会变的！
“那就好！”张良立正，朝他敬了个礼，“放心！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很帅！”楚九辞双手插裤兜，眼睛有些湿润。遥想当年的少年——
“九哥，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像我爸一样，当一个威武的人民警察！九哥，你想干什么？”
“当一名律师吧！用一颗善良的心去伸张正义！”
“啊？我以为九哥你要当大收藏家，你这么爱古董！”
“只是业余爱好而已！”
“胡越，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要不我还给你们跑腿？”
“警察不需要跑腿！你继续当九哥这个大律师的跑腿吧！”
“行！”
……
“你的探视时间到了！”陈河敲了两下，推门进来。
张良回头看他：“你都不能通融一下？”
“有人要见他！”陈河侧身让开，露出了胡拉拉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
“胡越？”张良上前，伸手想像小时候一样抓一下他的头发，胡拉拉侧身让开：“别动！来之前刚做好的发型！一会儿还要见记者呢！”
张良叉腰：“别以为你当了什么狗屁的主持人就拽起来！我告诉你，下次见我把你这一脸脂粉洗掉，真恶心！”
胡拉拉冲他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来见你，我是来见九哥的！你这一身衣服我看着碍眼！你出去！”
张良还要说话，陈河伸手把他拽了出去。
“你拽我干什么？你瞧他那德行，哪有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劲儿？整天涂脂抹粉的……”张良气愤。
“我们要尊重每个职业的特性！”陈河说。
张良看他：“你不是说谁都不让见吗？干嘛又让他见？”
“就是！凭什么他能见，我不能见？”张东篱走过来说，“那是我大舅哥！”
陈河打了个响指：“你大舅哥说他怀疑你搞他，所以不想见你！”
九哥说过这话吗？张良皱了一下眉头。
张东篱的脸色变了变：“不是我！”他想搞来着，还没来得及！他爸说要看看再动手！
审讯室内——
“九哥，你放心，这就是个小事，过了二十四小时他们肯定得放人！”胡拉拉说，“你在这里冷不冷？一会儿我去车上给你拿件厚外套！”
“不冷！不用！”楚九辞说，“你帮我……办件事！”
“九哥你说！”
“你去长途汽车站接一下郑经律师夫妇，然后请人把他们保护起来。”楚九辞说，“有些事情该收网了不是吗？”
请人保护？请高素颜？胡越挑了下眉：“我听九哥的！跑腿的事都交给我！”
楚九辞拍了一下他肩膀，然后又看了一下他的脸：“脂粉是有些厚，不过，很适合你主持人这个身份。人，有时候是需要带着面具活着！”
“九哥！我……”胡越动了动嘴，终是咽下了后面的话。
“无妨，我也戴过面具，我懂你的感受！”楚九辞笑，笑容里带了悲凉，“我唯一的妹妹跳楼自杀了，算计过她的渣男怎么还能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人前呢？”
胡越低下头：“确实是！张东篱……该死！”
……
刑警支队对面的便道上，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停得时间有点久。
高素颜敲了敲车窗，车窗缓缓拉下，露出杨三春有些疲惫的脸，见是高素颜，她挤出尴尬的笑：“颜姐，这么巧？”
“不巧！我在这里呆了一夜了！”高素颜说，“你停在这里干什么？”
“哦！那个……”杨三春指了指后座上横躺着人，“新签约的一个新人，昨晚赶通告，太累了就休息一下！”
高素颜瞥了一眼，只看到了披散的长发和曼妙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