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柳市刑警支队——
“让让!”
王延虎举着证件从一堆记者的长枪短炮中,好不容易进了院子,就开始喊人:“怎么回事?啊?我们刑警支队什么时候成了明星秀场了?那些记者围在门口干什么?”
“虎队,你不是休假?怎么来了?”徐梁跑过来笑。
“少废话!你们二队搞什么?昨晚还调了我们队的人。”王延虎问,“你们河队呢?”
徐梁挠头:“河队一个小时后到。”
王延虎问:“什么案子?抓了什么大人物?”
徐梁低声说:“就上次百柳那案子,至于抓的人……估计抓错了!但河队不想放人!他去找证据了。”
王延虎握紧了拳头:“河队不想放的人,那就说明,不可能抓错!”
徐梁:“但是律师都来了两拨了,而且确实没什么证据!河队说直觉,可办案哪有靠直觉的?哲哥都快顶不住了!薛眉那个灭绝师太很厉害的。”
王延虎朝大厅走去:“我去看看!”
徐梁赶紧追过去:“咱们别打架啊……”两个队长,脾气有时候一样的暴躁!真是没办法!
大厅里,张东篱和薛眉一站一坐。张东篱显得有些激动:“那是我大舅哥,刚从国外回来没几天,他也是有身份的人,你们这样不说任何缘由地就抓人,是违法的。我要求你们立刻放人……”
薛眉皱眉,似乎对他的说辞不太认同,不过,她也没有第一时间阻止,待张东篱这一拨发言完毕,她才开口:“现在十一点整,离二十四小时还有十四个小时,如果在十四小时内你们还没有新的证据的话,我的当事人就可以走了吧?在这之前,我作为律师,是可以见一见我的当事人的。”
袁哲秉承陈河走之前留的话,再次说:“抱歉!他任何人都不可以见!”
薛眉皱眉:“这不符合……”
“你的当事人涉及到的是机密案件!”王延虎大踏步走进来,“外面的记者是你们招来的吗?妨碍司法公正、干扰重要案件进展等等罪名,薛律师应该不陌生。”
薛眉皱紧了眉头看向张东篱:她本来不同意带那么多记者来,但这位小张总非要带!说要打一场舆论战!而且,郑成律师早前已经来过,他都没有将人带出去,同样作为律师,她也没这个本事啊!这是刑警支队,又不是你家!
薛眉的手机适时响起来,“抱歉!我先接个电话。”她走到一边窗前,接通了电话:“不太顺利!警方说涉及机密案件,不让任何人见……你要来?有必要吗……”
刑警支队对面的便道停车位上,一辆紫色越野车内,胡拉拉挂了电话,皱眉:“我现在过去?”
高素颜摇头:“再等一等!”
“到底等什么?”胡拉拉不解,“九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要是不露面,我还是他兄弟吗?”
高素颜看了看时间:“等真正能做主的人来啊!”也等一等那个举报的人!胡拉拉排除掉,张东篱也排除掉,否则他不会带这么多记者来!可是楚九辞回到千柳总共也没接触几个人,到底是谁举报他呢?这种被人在背后阴一把的滋味,很不好!
陈河昨天回了老家,是突然接到举报电话后紧急赶回来的!举报的是逃犯乔三妹,抓到的却是楚九辞,也就是已经明面上死了的白玖,这绝对不是巧合,而是有预谋地设计!
高素颜想:还是要问一问陈河?可是怎么问?他会怎么想?
一个小时后,当看见陈河的车子停在刑警支队门口,高素颜踢了胡拉拉一脚:“下车!”
“现在?”睡眼惺忪的胡拉拉睁开眼睛。
“你到底是担心你兄弟不担心?”高素颜皱眉,“这都能睡着?”
“夜里四点多被薅起来,那时候我刚睡着好不好?”胡拉拉揉了揉脸:“再说,你都没哭,我担心什么?真要是九哥有事,你早冲进去了!还用得着我上场?”
高素颜:……“赶紧下车!记得我让你说的话了吗?”
胡拉拉:“放心!演戏我在行!”
“张东篱,你这个没良心的,为了独吞遗产,竟然以莫须有的罪名举报我九哥!你给我出来!我跟你说,我跟你没完……”拿着个扩音器的胡拉拉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记者的注意。
本来在门口的记者们马上调头,对准站在最外围的胡拉拉:
“胡哥,能说得详细点吗?”
“张东篱不是说来救他的大舅哥吗?”
“大舅哥不就是楚月的哥哥?”
“按理,楚家的遗产她哥哥也有份继承。”
“可是听说张东篱有遗嘱!”
“谁知道遗嘱是真的假的……”
……
已经换了一身警服的陈河和同样一身警服的张良乘机走进了院内,然后迎上了听到声音赶出来的张东篱,还有薛眉。
“胡拉拉,你鬼扯什么?”张东篱气急败坏,“我怎么可能举报我大哥?”
胡拉拉转过头来面对他:“怎么不可能?我九哥不出现,你一人独吞楚家所有财产,现在我九哥回来了,那楚家的财产可都是我九哥的,跟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你你……什么你九哥?你什么时候跟我们楚家有关系了?”张东篱指着他问。
“我跟楚家没关系,我跟九哥是好哥们!我小时候,全都靠我九哥罩着呢!”胡拉拉说,“张东篱,这笔账我替九哥记下了!以后,在节目中,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张东篱:“我再说一遍,我没举报!我来是想法保我大舅哥出去的,我都带着律师呢!”
胡拉拉:“你确定不是让你律师把九哥的莫须有罪名再按实一些?”
“不是!”张东篱气得跳脚。
……
薛眉看着两人的斗嘴,站在原地没动,紧锁的眉头显示了她内心的焦虑:总感觉他们被耍了!
想起张东篱来找她时说的话:“我的大舅哥被警察抓了,据说是因为找了个女的过夜,这又不算什么大事,咱们去把他保出来!这样外人看着我这个人还是很重情重义的。”
“薛律师!”陈河经过薛眉身边时,冷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薛眉挑眉:“什么话?”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陈河瞥了一眼一边的闹哄哄,“人生过半,是钱挣得不够多?还是名声地位不够高?若够多够高,还是远离河边的好!要不然有一天掉河里淹不死也得呛个半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