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河长叹一口气：“好不容易十几年过去了，好像看着她已经走出来了，从当年那些疯狂、无奈、绝望的日子中走出来了。现在，你出现了！你活着，我和小师妹一样欢喜！你要是个顶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男人，你要是真心喜欢小师妹，那么，三媒六聘，正正经经地去家里提亲，然后订婚、结婚！不要去搞什么同居那一套！”
“好！”楚九辞站起来，“我听二师兄的！”
陈河皱眉：“我不是你二师兄！”
“结了婚就是了！”楚九辞拿起地上的外套，其中一件递给陈河，“既然是误会，我……可以走了吧？我怕她在外面担心！”
陈河接过外套，气呼呼地开门，率先出去了。
经过审讯室时，楚九辞回想了一下里面那小小的、连一个窗户也没有的空间，忽然觉得心脏处疼得缩了一下，他闭眼，仿佛在角落里看到了当年那个年少的、瘦瘦的高素颜！他印象中年少时的高素颜，一直是阳光的、有些圆润的脸庞，他竟然想象不出高素颜瘦瘦的是什么样子……
“等等！”楚九辞喊住陈河，“你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来查我这个人，现在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所以你有权拘留我，是不是？”
陈河皱眉。
楚九辞指了指旁边的审讯室：“我在里面呆着！”他想要知道蹲在角落里是什么感觉！
陈河犹豫了一下，对一旁的徐梁说：“带他进去吧！基本需要满足他！”
楚九辞问：“当年她在里面……”
陈河有些烦躁：“放心！你那个好兄弟张良他爹当时是派出所所长！”
“那就好！”楚九辞转身，进了审讯室。
徐梁：还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要求把他拘留够二十四小时的！真是世界大了，什么人都有！等等！他的律师还在呢！他锁上审讯室的门，一转身，就看见了……律师！
陈河对郑成说：“你进去跟他谈吧！”
郑成还想做一下努力：“不是没什么事吗？没什么事现在不就可以走了……”
陈河：“你进去就知道了！”
郑成：……
“你说什么？你要在这里呆够二十四个小时？你脑子秀逗了？是自由不香？还是总统套房的大床不香？难道这里的水泥地更香？”郑成不理解地冲楚九辞连番输出，“他们要是没有证据，我们可以提起……”
“不用！什么都不用做！”楚九辞打断他的话，“这是我欠别人的！得还！要不然我心难安！”
郑成：“那我要做些什么？”
楚九辞笑：“回去睡觉吧！二十四小时后我自然就回去了。”
郑成：“你确定？万一他们……”
楚九辞：“清者自清！莫不是你认为我不是好人？”
郑成摆手：“当然不是！你又善良又仗义又帅气……”
“好了！走吧！”楚九辞赶他！律师的嘴，啰里啰嗦的嘴！
“对了！”走到门口的郑成回头，“你那位……女朋友在刑警队的门外等着呢！”
楚九辞沉默了五秒钟：“帮我转告她，回家睡觉！我没事！出去后第一时间就去找她！”
“她要是不走呢？”郑成问。男朋友在里面被拘留，她能睡得着吗？
楚九辞闭眼：“不走……就不走吧！”当年她在里面，陈河说得笼统，可是，对方都请了律师，那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呢？是不是，当年，陈河他们也是无助地站在派出所门口……有些事情，听别人说是一种感受，自己经历又是一种感受……
陈河走到门口，就看见了站得笔直的三人。
他伸手，扯了高素颜的胳膊走向旁边的街心公园，“你们两个原地呆着，我有话单独和她说！”
文西西：“河师兄，你好好说，别动手啊！”
柳仙儿瞥她一眼：“他又打不过颜姐！”
文西西：“不是打过打不过的问题！颜姐这会儿肯定不会还手的。”
柳仙儿顿了一下点头。
“还是那么喜欢他，是吗？”陈河靠在一棵弯了九十度的老槐树上问。
高素颜本来挺得笔直的肩膀耸拉下来，声音沙哑：“是！失而复得！爱如……我命！”
陈河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白玖！清白的白，王久的玖！百柳市黑老大乔老二手下三大将之首。我怀疑他假死脱逃。”
高素颜抬眼看他，眼里的震惊一览无余：“你怀疑他是……白玖？”是哪里出了什么纰漏了吗？
陈河望着那缠绕着密密麻麻的槐枝：“我记得那个背影！那个跳下去的背影！王延延就在我面前倒下，那个背影跳了下去！我看得清清楚楚！一米八的个子、高大魁梧、臂膀厚实，人的容貌可以通过发型通过修饰而改变，可一个人的体格很难完全相似。”
高素颜冷静下来：“其他证据呢？你是警察，怀疑不能作为证据！”
陈河：“所以，二十四小时内，我如果找不到别的证据，也只能放他走！”
高素颜：“那你不去找证据，还在这里跟我磨叽什么？”
陈河：“小师妹，如果他是白玖，你就放弃喜欢他吧？好吗？”
高素颜挑眉：“那他要不是呢？你去证明他是，我来证明他不是，可以吗？”
陈河：“我是警察，我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
高素颜：“我当然永远都相信你！因为你是我师兄啊！”
陈河扭头：“在查清楚之前，你不许跟他……”
高素颜：“好！”
陈河：“我还没说呢，你知道我说什么！”
高素颜点头：“不许同居！我知道！我答应！”
陈河：“还有不许……”
高素颜有些烦躁：“拥抱、亲吻、接吻都做了，你说也白说！”
陈河：……
高素颜转头，避开他的目光：“我主动的！有便宜不占不是我高素颜的风格！”
陈河气得又想跺脚，忍住了！“你回去吧！睡眠不足老得快！不要老熬夜！黑眼圈都出来了！”
高素颜嘀咕：“我都哭过了，不该是红眼圈吗？再说，回去也睡不着啊！”
“懒得管你！”陈河转身，给高谨言打电话，“车停哪了？我找你去！”
“就……就你对面！”对面马路边的高谨言结结巴巴。高素夏踹他，“你说什么大实话？”
“啥玩意？你在我对面？”陈河惊得土话都出来了，他看向对面，果然看见了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处停着的车，以及站在车旁的两人。手机还在耳边的高谨言怂怂地挥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