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乏顿消。
姜由一个鲤鱼打挺从草地翻了起来。
精元真是个好玩意,就是获取有点困难。
如果不是这样,囤个千八百点的,随时随地换着玩,回到前世跑个马拉松还不是轻松夺冠,让你看看什么叫全力冲刺型耐力王。
一想到前世,姜由顿时感觉有点忧伤。
他穿越到这里已经快两天了,不知道那边的自己是挂了还是怎样?
要是挂了的话,尸体应该发臭了吧。
想到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欲绝,姜由方才的满心欣喜抛掷九霄云外。
良久,姜由伸手拍了拍脸颊,强打精神。
没时间伤怀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只要自己攒够了精元,便下水寻那神像去,只要清楚自己为何会穿越的缘由,总能想出办法回去的。
收拾好家伙,姜由朝家中跑去。
回到家,天已擦黑。
姜为民正坐在门槛上抽着烟杆。
想必今日渔获又是寥寥。
姜为民一见姜由扛着农具回来,站起身子唤着儿子吃饭。
屋内,饭桌上摆了盘清炒泥螺,清蒸螃蟹,显然是昨夜姜父所获。
姜由本想放下东西就到洛娘家一趟,但又想父亲每次收渔后就会给李家捎上些,如果父亲还未过去,自己便带过去罢了,于是问到:“爹,今日给洛娘家捎鱼了吗?”
姜父摆好了碗筷,点了点头。
“洛娘可好?”姜由忙问。
姜父觉得奇怪:“洛娘有什么事?方才还见她在后院喂鸭,无甚事啊。”
姜由顿感放松,无事便好。
看来是张三儿胡诌,骗自己担忧罢了。
姜父从怀中掏出几十枚铜钱摆在桌上,对姜由说:“这些是周大娘给我的,说是你今日让洛娘买杂物的余钱。”
姜由啊了一声,放下刚端起的碗,说:“昨夜爹爹外出掏螺,我见无事便到水边放个鱼笼,今早过去收了笼子,提到白川口卖了些钱银。”
虽然说了谎,但姜由还是觉得不要对父亲透露自己的神通为好。
姜父闻言,心中略感放心。虽然他知道儿子生性淳朴,断然不会做出离经叛道之事,但为人父母,总是担忧多些。
方才听闻这些钱银竟是姜由取白川卖鱼所得,不免感到欣慰。
看来由儿长进了。
也不知是否因为将要成家的缘故,如此看来,与李家的婚事还是对了。
想到此处,姜为民不禁又想到礼钱一事,过几天交了鱼课,礼钱更是所剩无几。
他看着姜由低头吃饭的模样,不免心酸。
......
饭后,姜父心烦,早早便睡了。
姜由将院外的木桶盖子掀开,臭气扑鼻,露出大卸八块的弓鳍鱼肉肚肠。
弓鳍肚肠虽腥膻无比,但对水中游鱼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佳肴。
虽说他现在身有神通,但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
事事思虑周全总是好的。
......
入夜。
苍水河畔,鸣虫熙熙。
姜由换过了一身轻便装束,腰间别了鱼叉,又提起一旁的弓鳍肚肠,缓缓走入苍水。
肚肠用细密渔网包缚,鱼血入水便迅速扩散开去。
“来吧,鱼儿,吃宵夜咯。”
姜由以水瓮为中心,划着圈,在水底走动。每次路过繁茂水草、乱石堆,他贴心地捡了根木棍敲打,驱赶鱼群。
钓鱼佬岸边投料打窝,姜由水底人肉移动打窝。
除了打窝,姜由还在乱石中看到几尾三色鮰皇鱼,要不是他现在双目神通,差点错过了。
那几尾鮰皇身长尺余,看起来比姜父捕捉的那尾还要肥美。
鮰皇鱼天性警醒,姜由不敢贸然上前用手抓捕,只得将手中的鱼叉朝鱼群远远扔了过去。
本想碰碰运气罢了,不曾想还真就插中了一尾。
只可惜不是活抓,不然便可还了挪用的那尾鱼债了。
如法炮制,姜由又插中了四尾三色鮰皇,两尾螭霖,还有一尾红绸,美滋滋从怀中掏出网兜尽数装入。
等晚上回家,便立马把这几尾三色鮰皇煮了,到时精元又会大涨一波。
走了约半个时辰,方圆数百米的水草都被姜由搅动一遍,游鱼四蹿,他才悠悠回到岸上,将弓鳍肚肠扔进水瓮之中。
姜由望了一眼水位,还未浸过竹排。竹排被他用水草覆盖,就算细看也根本看不出原本模样,与那延绵的苍水岸一般无二。
苍水渔民有谚:初一十五两明落,午夜晌午潮。
现在不过亥时,等到子时,潮水刚没过竹排,才是最佳时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姜由神识微动,唤出画卷。
【气血:5】
【精元:20】
在水中走了这般久,气血与精元的消耗比预想要少上一些,看来自己渐渐适应了这个躯体了。
又坐了一个时辰,待气血恢复至六点,姜由才起了身来,从一旁的草丛提出一个木桶。
桶中装满褐色黏液,腥气难忍。
这黏液便是从弓鳍鱼肉上刮下来的。
姜由手捧桶中粘稠,细致涂抹周身,连发丝都不曾放过。
“爱妃们,皇上来啦。呕......”
入水后的姜由藏身于水草丛中。
这片水域他方才仔细探寻过一番,刚好位于他视力可及边缘,对于水瓮中的一切看得清楚,且此处地势凸起,水草繁茂,四周空旷,对周围变故能一目了然,实属可攻可守之地。
透过水草缝隙,姜由看着鱼儿被腥气吸引,往水瓮游去,内心欣喜若狂。
有效果。
平时渔人布置的捕鱼陷阱都是守株待兔,还要配合潮汐涨落。
渔人又没有办法看到水底景象,有些游鱼吃完了啪啪屁股走人也是没有办法之事,通常收渔的时候大部分游鱼早就溜走了。
收效甚小。
姜由这个算是主动出击型,况且他能看到水底情况,差不多了就立马把那两个竹排收口,就算有游鱼挑出围栏,也是小小损耗。
主打就是一个收益最大化。
渐渐,游入瓮口的鱼从三四尾变成七八尾,再到十数尾同时从四面八方涌入。
两根竹排外宽内窄,起了疏导作用,不管来多少,始终会顺着鱼群涌进。一旦进入瓮中,出口窄小,想出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顷刻间,瓮中密密麻麻都是鱼群,姜由甚至连那装满弓鳍肚肠的网兜都看不到了,远远望去就是一个大鱼球。
游鱼在水中争抢,体型大的游鱼横冲直撞,将其他鱼撞得晕头转向。
吃吧,吃吧,做个饱死鬼啊。
姜由感觉心跳加速,焦急万分。
不少抢争不过的游鱼往瓮口游走了。
再等等。
再等等。
姜由眼睛并未盯着鱼群,而是四下环扫,右手握了握腰间的鱼叉。
忽地,远处的水草中钻出一道黑色长影,影子贴地游走,恍若游龙,须臾间便来到瓮口。
与黑影打了照面的游鱼未及逃窜,便被黑影的血盆大口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