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没说话，也没动。
但她身后的怨气，正在张牙舞爪。
也不知她是怎么死的，居然会有这么重的怨气。
想到叶欢的怨气，我试探着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冤屈？”
制服她虽然也是功德，可若是能解了她的怨气，功德会更大。
不料程芳却怒了，“轮不到你管！”
我没立刻动手，除了想要功德，也想再给次机会。
既然人家并不想要，那我也不多劝，夙珩都已经等不及要出手。
虽然都是水鬼，但程芳比那十六个加起来都厉害，还能以怨气凝剑。
黑色的长剑朝我刺来，我先灵巧的躲过，再以青蚨剑反击，一剑劈过去。
可惜那并不是真正的剑，青蚨剑犹如砍在水中，毫无感觉，只将怨气劈散。
只是下一秒，怨气又迅速聚拢，再次凝成长剑，又朝我左一剑右一剑的袭来。
师兄的声音传来，“月月，需要帮忙吗？”
我觉得完全能应付，“不需要，你那边怎么样？”
师兄回答，“林幽学姐已经狠狠审问过，客他们都说没抓学长。”
我解决水鬼之后，还陆陆续续听到了百鬼的哀嚎，听起来非常凄惨。
虽然不知道林幽是怎么审问的，但我猜手段挺狠，他们应该不敢说谎。
所以我还是怀疑程芳和那些水鬼，“那师兄要不要来审问一下这些水鬼。”
师兄的声音由远及近，“行，反正有学姐在，这里也没我什么事儿。”
我与程芳依旧在激烈的打斗，林幽和师兄则分别负责审问百鬼和水鬼们。
程芳强归强，终究还是不敌我，怨气被打的稀碎，没办法再凝聚成剑。
我对她也没客气，把她打败后捅了她好几剑，否则一根红丝线可困不住她。
程芳哀嚎声连连，却不曾求饶，倒是有几分骨气，不过我不会因此就放过她。
我最后还是用红丝线绑住她，而是不只是绑双手，是像包粽子一样捆起来。
程芳的眼睛红的像在滴血，身后稀稀落落的怨气萦绕着，还微微抿着唇。
我的好奇心重，对她自然会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我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我放下心里的好奇，拽着红丝线到河边，“师兄，问的怎么样了？”
师兄失望的朝我摇头，“威逼利诱结果都是一样，还是没学长的下落。”
“难道真不是他们？那还有谁？”百鬼和水鬼都被打服，不至于还敢隐瞒。
程芳冷笑着嘲讽，“看来你们也没什么真本事，居然撬不开那些老东西的嘴。”
我之前比较相信百鬼，如今又被她所动摇，“你这么确定是他们？”
程芳虽是女鬼，但个性要强，宁可被我打服，也不肯屈服，不像会说谎。
程芳冷嗤，“呵……那哥小东西不跟他们一伙，难道还能跟我一伙？”
正好夙珩飘了出来，我便问他，“夫君，我实在分辨不清，你怎么看？”
程芳疑惑的看着我，因为我这话并非对着师兄那边说，而是另一边的空气。
她看不到夙珩，自然会心生疑惑，可我不会解释。
夙珩径自往林幽那边飘去，“带过去对质。”
其他水鬼我敢只用红丝线绑着，但束缚程芳的红丝线却一直在我手中拉着。
我拽了拽丝线，把她拉到百鬼那边，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大跳。
百鬼面对着林幽齐刷刷跪在地上，他们发丝凌乱，脸上满满的恐惧之色。
难道林幽对他们用了极刑？
我居高临下的就看着他们，“程芳说程浩的失踪与你们有关，跟你们是一伙。”
老鬼当即否认，“不是……”
我很纠结，“那你说，我们到底该信谁？”
林幽冷冷的开口，“你们若是再不肯说实话，我柳条伺候！”
据说柳条打鬼，打一下缩三寸，但我没有试过，也从未亲眼见过。
外婆没教过我们这种法术，不知是不会，还是觉得没有必要教。
程芳很淡定，“我没抓过他，我手底下的水鬼也没抓过，我不怕打！”
正好师兄正往这边过来，林幽便喊他帮忙，将帐篷里的背包拿来。
师兄很快拿着她的背包过来，她接过后，还真的从中取出一根柳条来。
柳条很软，拿出来的时候卷成几圈，展开后竟然比她那把青蚨剑还要长。
林幽在空中甩了一下柳条，“好，你不怕，那我就从你开始，一个一个来。”
她话音未落，柳条已经抽在程芳的身上，出手这么利落，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伴着激荡我怨气，程芳大叫一声，“啊——”
一寸很短，肉眼乍看之下，倒也没看出程芳变矮，得再来几次才会明显。
林幽勾唇，“第一个抽一下，第二个抽两下，依次递增，看谁第一个缩成寸。”
这法子很好，会不断地增加后面人的心理压力，一旦顶不住，就会屈服了。
林幽连着两下都抽在那个老鬼身上，如此他便缩了两寸，这下就很明显。
紧接着，她又在老鬼旁边的鬼身上抽了三下，伴着三声惨叫，那鬼缩了三寸。
夙珩饶有兴趣的看着林幽，“呵……这丫头不仅道行高，脑子也好使，不像你。”
我朝他眨了眨眼，“那你要不要换个老婆？真的，我保证麻溜的退位让贤。”
夙珩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本尊只有丧偶，没有换.妻之说，你愿意死么？”
我给他当老婆也是为了活命，怎舍得死，“额……那我还是先好好活着吧。”
林幽和老鬼闻言都看向我，跟之前的程芳一样，眼里也露出疑惑之色。
不过随后林幽便又抽了一只鬼，可其他的鬼哪怕瑟瑟发抖，也没人说话。
林幽语气平淡，“人都死了，骨头还这么硬，我就看你们能挺到什么时候。”
说着她再次扬起柳条，想再次甩下，结果空屋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住手！”
林幽循声望去，语气难得有了波澜，“程浩？”
我也正看向那边，看到独站在一栋空屋前的程浩，脑子有片刻的懵逼。
怎么回事儿？
程浩并没有被鬼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