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小气

姜清妤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沈兰香已经死在地牢里了。”

“行吧,那以前涂在我脸上的药还有嘛?我总得要找个身份能回去吧?”

长袍男人将一盒手掌大小的木盒子丢给她:“里面还有两个月的解药,如果两个月内你还不能回南都,那么......”

姜清妤打开盒子看了眼,一罐药膏以及一个清透的碧绿瓶子。

“这瓶子怎么处理归我管吗?”

“随你。”长袍男人说完就转身走了,“驿站门口有马,要么自己骑回去,要么自己走回去。”

“等一下!”

长袍男人脚步顿了一下:“什么事?”

“我要往哪儿走啊?”

男人的动作明显充满了无语:“往东。”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两个字的。

等长袍男人走了,姜清妤打开绿瓶闻了一下。

好奇怪的解药。

有好多种不同的解毒药放在了一起,明明是相生相克的药物,却全放在了一起,不仅如此,其中还有几味依旧是她从未见过的。

看来,研制这个解药她还需要继续学习在这个世界里不同的植物。

这些药物的剂量也无法考量。

真的都是累活和重活。

当然,这些倒并没有那么迫切。

她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需要去寻找个合适的理由。

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长袍男人没有带走的长剑上。

她找了几块帕子塞进嘴里,右手执剑,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几道伤痕。

旋即,又换了左手在侧身划了一道。

她是收了力的,但为了看上去真实一些,伤口还是有些深的。

等婢女发现她时,她自己正冷静地给自己包扎伤口。

她用长剑把自己划伤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长袍男人那里。

“诡鸢小姐她......伤口挺深的。”

长袍男人冷声道:“随她去。”

婢女正要离开,却又被叫住:“给她再带些药回去,可别死在我这里。”

婢女全程不敢抬头:“是。”

长袍男人看着手中的书信,冷哼一声,直接点燃烧了。

姜清妤在婢女们的帮助下处理好伤口,第二日才选择出发回亦桐县。

而此刻的另一边。

地牢走水这事儿属实来得奇怪。

温聿知和储金江两人一起在灭了火的地牢里转了一圈。

“师父对此事如何看?”

地牢里还弥漫着未散的烟,堆积着的木头都被烧成炭妆,有些牢狱之中散散地放了几具还未收拾完的焦尸。

衙役们正在点数。

温聿知看得有些于心不忍。

此次走水地牢里的犯人死的死、伤的伤,尤其是这次在榷馆抓到的。

仿佛这次的事件就是针对他们而来的。

储金江虽年过六十,但身体仍旧强健,眼神锐利。

他一边走,一边仔仔细细地看着现场的状况。

“这次的事件恐怕是为了榷馆的事情来的。”

储金江叹了口气:“这件事情牵涉得太广,如今证人又所剩无几,恐怕这次得要变成悬案了。”

温聿知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

他的视线里,两个衙役一人一头一尾的抬了一个女尸出来。

“这是沈兰香?”

两个衙役点点头:“是在她所在的牢房里所找到的。”

沈兰香是案发现场的唯一人证。

现在他们都失去了唯一的现场人证。

一种无力感传遍了温聿知的四肢百骸。

储金江正低垂着头观察着地上的痕迹,女尸被抬着路过身边时,他鼻尖嗅动,问闻到一股熟悉却又让他记不起名字的香味。

“等一下,把人先放下!”

他焦急地大声喊道。

温聿知在自己师父身边的时间不算短了,鲜少能见到自己师父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师父,怎么了?”

储金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蹲下身子检查着女尸,视线落在腿骨处时,眉眼微蹙:“这个尸体不是沈兰香的。”

他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温聿知不得不信服:“怎么会?”

储金江拿起放在一边的草截子,指向女尸的右腿腿骨:“这里的骨端是错位生长的,显然是幼时断过腿重新长起,但长歪了,这样的生长愈合是会导致身体的主人瘸腿走路的形式,而之前,沈兰香的走路姿势完全是正常的,这说明了这场火灾很有可能是为了救她引起的。”

再往深处去猜测,这个沈兰香的身份可能不止之前他们所了解的这么简单。

寒意在整个牢房中开始蔓延。

半晌,储金江才长长叹息一口:“聿儿,这件事情就当只有我二人知道,懂吗?”

温聿知拧眉看着他:“师父......”

储金江却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

他想去查清楚那股香到底是什么?到底在什么时候曾经出现过?

温聿知见储金江失魂落魄地离开,没有跟上去再追问。

夜半,温聿知写好案卷刚放下笔,烛影就被风吹了好几下,晃动的身影投射在背后的白墙上,影影绰绰的。

“主子,星黎求见。”

是岱炽。

自从这些人被捉拿温聿知没有找到姜清妤开始,他就派出了星黎去找她。

“进来。”

星黎风尘仆仆,鞋脚沾土,一进门即是下跪:“主子,属下无能,并未找到姜姑娘。”

“围山都找了?”

星黎点头:“属下已寻至边境线,未果,便前来复命,还有一件事情。”

她顿了顿:“云乌国的军队正驻扎在离境线不足方圆十里之处,守卫森严,属下并未能成功靠近。”

“知道了。”温聿知微微侧坐,“亦桐县遭遇这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除非能真的把周围的小国一起拿下,这里才能算真正的安宁,可......”

自从唯一一个敢上谏的镇国女将军姜缇岚战死之后,皇帝被世家分番牵制得更加严重,导致真正有能力的将士都被一群世家子弟的纨绔压高一头,无法施展抱负。

整个皇权之下,宛若摇摇欲坠的大厦将倾。

若是姜大将军还在世上,南国也许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岱炽。”温聿知唤岱炽进来:“你带些暗卫前去境线守着,至少在我们离开之前,把亦桐县保住。”

岱炽领命,带着星黎一起离开。

岱炽看着星黎问:“你说姜姑娘到底去哪里了?”

星黎睨了眼,没回答,直接走了。

岱炽看着星黎冷漠的背影,忍不住小声蛐蛐:“真小气,都不分享一下情报。”

...

境线。

云乌国驻扎营。

“将军,我们在河边找到一个姑娘!”